那人依旧定定看他,用充满爱意的眼睛期待着看着他。
严铎很迷惑:“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 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严铎问完也不等男人回答,就直接走了。算了,他还要回去呢,祈儿和南华姐他们可是在家等着他回去吃饭呢。
第 7 章
严铎的话如冰直打葛天辰的心,他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时间不过两个月,却已是物已云非。
严铎再次见到西尔斯是在一个下午,那时他刚开完会出来,却被林秘书告知有客人。客人?严铎心下了然,那肯定是贵客了,不然,林秘书怎么会说是贵客?!对上林秘书欲言又止的表情,严铎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味。
只要不是卫桡凛,他并不在乎来的是谁。毕竟祈儿和南华姐已容不得被他再次伤害了。
只是,严铎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西尔斯。
兜兜转转,一切终究还是回到了最初。
再次的重来,再次的选择。
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依旧是个未知数。
西尔斯说:“严铎,好久不见。”
严铎淡淡看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有眼中翻滚的情绪,证明他对眼前的人厌恶至极。
“有事?”严铎面无表情。他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他身上有他最讨厌的味道。
“怎么?我没事不能找你?”西尔斯嗤笑,他上下打量严铎,就像在看一件商品,挑剔的目光带着嫌弃。
严铎心有不喜,便也不想与他废话,当即冷笑道:“既然无事,恕我不送。”随即起身欲走。
“听说你失忆了,我自是不信的,”严铎停下脚步,西尔斯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苍白阴柔的俊脸露出一抹冷笑,“今日所见,你还不是和当年一样,哼,也就葛天辰相信你。”
严铎紧紧地皱了皱眉,冷漠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西尔斯垂下眼眸,也不管漠然离去的严铎,他径直走到离地窗前,脸上似笑非笑,幽深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严铎这几天的心情不太好,这种不好的心情在看到门口的某男人就更不好了,于是,这段日子喜怒无常的严老板瞬间爆发:“你别他妈的天天蹲门口行不行啊?你不用工作也不要来碍我的眼啊。”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变态。
“严铎……”男人用委屈又受伤的眼睛望着他,心仿佛被裂开一样痛,“我就是想见见你。”他真的只是想见见他,之前他在其他市养伤,纵然他千般想过来见他家青年,无奈被舅舅看得死死的,等到他终于伤好可以见他家青年,青年却不认识他了。
葛天辰很难过。
严铎冷哼。
葛天辰又道:“我们谈谈。”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严铎继续冷着脸。
“如果我说要谈西湾那地的开发使用权呢。”
“……”说实话,严铎有点心动,但也只是心动,还不至于让他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变态,于是他面上冷哼,“你的诚意呢?”
“聘礼,送你。”葛天辰立刻道。眉宇间全是笑意。如果胡政清在这里听到他的外甥就这样把80亿拱手送人,肯定会气的吐血,虽然送的对象是未来的外甥媳妇,但是,想想还是挺心疼的,毕竟,那钱可是旋天的……
严铎眉头狠狠跳了跳,他揉了揉眉角,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葛天辰有点失落:“不喜欢吗?”
“……滚开”。真操蛋!明明是嫁妆!
葛天辰看着恼怒而去的人,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
“葛天辰,你会后悔的。”西尔斯冷冷道。他就在他们身后,听着葛天辰要把西湾作为聘礼送给严铎,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凭什么?明明他才是奥德家的人,严铎不过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得到西湾?
葛天辰的笑淡去,他回过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西尔斯,满脸冷淡。
“西尔斯,别挑战我的耐心。”葛天辰说。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西尔斯却是背脊发凉。
他对这个人太熟悉了,就是因为太熟悉,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恐怖,他的柔情都给了严铎,对其他人,他已懒得温言相对。他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但是一想到母亲的话,他终是咬了咬牙,很快平静下来。
葛天辰没管西尔斯,目的达到就心情很好地回去处理公务去了。
葛天辰不知道,他就要失去他的青年了。他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把严铎抢过来。
直到回到家里,严铎还是有些咬牙切齿,那男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啊,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果然,男人什么的,是宠不得的。严铎解着领带恨恨想道。
没多久,上学的严祈也回来了,南华跟在他身后,温柔地替他提着书包。
“爸爸!”小孩也是健忘的,就算上一刻还哭兮兮下一刻也能眉笑眼开。严祈见到爸爸,就兴冲冲地冲进爸爸的怀里而把妈妈抛在脑后了。严铎一把把他抱起,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祈儿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怀中拱动的小人闻言身体微僵,严铎忽然有些后悔这么问了。严祈跟人打架,他是知道的,不然,父亲也不用被叫去学校了。
南华有些神色不宁,已经回房间去了。
“祈儿?”严铎扫了一眼,继续耐着性子低声道,“不说,爸爸不抱你了。”
“不!”严祈死死的抓着严铎的衣服,脸上是深深的恐惧。
“嗯?!”严铎声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喜怒。
“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严祈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掉,看着既委屈又可怜,好不招人疼。
严铎面无表情。
严祈很委屈,但看着爸爸冷漠的脸,又很难过:“是他们说妈妈是……说我妈妈是个疯子,说我也是,是疯子……”
严祈还在哭哭啼啼,严铎却是满脸冰霜。
“是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
好,很好!严铎笑了,平时温和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怎么总有人喜欢撞他枪口上呢。
既然找死,就别怪他不留情了。
南华是个温柔的女人,同样的,她也有自己的男朋友,他们很相爱,只是严铎的母亲不知道罢了。那时严铎还在国内,他母亲还活着,他和卫桡凛也没有闹翻。平时有空时南华也喜欢带着她男朋友和严铎他们聚在一起,那时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就是一场梦
然而所有的美梦都随着母亲的离去而破碎。
然后严铎去了德国,在德累斯顿莫名其妙的被葛天辰的黑粉捅了一刀,然后和那男人相识相爱,一切发展得既不可思议又顺理成章。
这是一条不归路,就像是一场梦。每当躺在那男人温暖的怀里,严铎有时会想,如果有一天梦醒了,他该怎么办呢?哭哭啼啼?或者哀求?都不会。严铎不是女人,相反的他是一个很叛逆的男人,他有他的高傲。西尔斯只是个□□,南华的事才是促使他抛下葛天辰直接回来的原因。他不懂,南华姐和他男朋友明明那么相爱,为何他男朋友会不要她呢,一直把他当妹妹的卫桡凛又为何会□□了她?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尽头的真相既叫人不可置信又叫人满心恶寒。
卫桡凛讽刺似的笑着说:“严铎,你怎么那么天真呢,感情这廉价的东西在利益面前可是微不足道啊!”然后他又捏着严铎的下巴啧啧道,“可是我就喜欢你的天真。”
严铎感到恶心,弯腰吐起来。
卫桡凛依旧不依不饶的在他耳边道:“你被葛天辰操可是免费,跟我,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怎么,要跟我吗?”
严铎依旧在不停地吐。
此后四年,他再没找过葛天辰,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公司和《归途》的剧本上。他要强大,强大到无人可以威胁他,强大到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严铎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最近他的头越来越疼了,有时还会出现晕眩,暴躁,困倦。那种恶心的腥锈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其实,也不想这样的……
父亲还没回来,严铎有些烦躁,忍不住掏出了烟。走廊上有人走过,他知道那人是谁。他漫不经心的抽着烟,呛人的烟也无法平静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眼前烟雾缭绕,看不清,看不清的……
他垂下眼,忽然就绝望了。
直到烟头殆尽,他才面无表情地朝着刚刚那人的方向走去。
门虚掩着,严铎把里面的一切看得真切:南华坐在床上,平时温柔的脸狰狞而扭曲,她抱着伤痕累累的大布偶,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意,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刀一刀又一刀划着布偶。
房间里堆满了布偶,伤痕累累的布偶。划开的棉花随地散落着,没有人收拾。
自从变故后,南华就喜欢破坏,喜欢破坏一切美好的东西,与她相关的,无关的。令人惊讶的是她不会伤害严铎他们。
只是现在,南华的病情却加重了。
“多多。”南华也发现了严铎,她笑着招手道:“多多,你也要来杀死他吗?你帮我一起杀死他好不好……”
严铎什么也没说,他走进去后接过刀面无表情地割划着布偶,一刀又一刀……
南华在旁咯咯地笑。
他们默契十足,就像是在切割仇人的肉,莫名的融洽,莫名得令人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