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哥和我嫂子收养他就是为了继承家业呀,怎么会轻易同意过继小强?”
“所以我们这一次就要好好利用季澄这件事,把这两个小子彻底赶出去。”说着,男人狂妄的大笑而去。
“老公,你去哪里?晚上小强就从学校回来了。”肯定是去找小红那贱人了。
“出去逛逛,晚上就回。”男人应付道,甩开大门就扬长而去了。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两人就沐浴在夏天清早的暖风中赶往季澄高中。
昨天季澄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问季澄怎么还不去领录取通知书,这两个玩疯了的人才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还没完成(⊙﹏⊙)b录取通知书是寄到学校里的,齐澈死皮赖脸的说要去,没办法,季澄才带着他一起去高中。
两人是骑小电瓶去的,季澄负责骑车,齐澈就大刺刺地揽住季澄的细腰,小鸟依人的靠着季澄的后背。
齐澈脸贴着季澄温热柔软的背,修长的手撩开被风吹得挡住眼睛的刘海,闻着鼻端的馨香,嘴角微微上扬。
远处的天晴的像一张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嗮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慢慢的,两片云朵被风吹得撞在了一起,渐渐交融,微微一笑,齐澈看看被自己搂着的季澄,就像他们两一样,慢慢变为一体,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正在认真骑车的季澄,放开搂腰的那只手,对着季澄摆半个爱心,以交融的蓝天白云为背景,咔嚓,照片生成。
照片里,季澄迎着朝阳的脸被阳光染上金光,眼睛闪闪的,像是盛着两个小太阳。齐澈看着手机屏幕上季澄充满朝气的模样,轻轻地在上面留下一个吻,按下几个键,将照片设成壁纸。
高中送走了一批毕业生,又迎来了另一批满脸稚嫩的新生,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校也是如此,一年一年成百上千的学生被从各个初中升上来,三年后又去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留在这个学校的是三年洒满汗水的青春岁月。
站在学校已不再崭新的校门前,季澄眼睛有点湿润,就算是这三年他过的并不好,但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对他却是很好的,现在他就要正式离开这个学校了。
心情复杂地走进去,伴着一路清新的木兰花香,齐澈和季澄保持着一样的步伐,安静的朝教学楼走去。
班主任就在一楼办公室,季澄让齐澈在树地的石椅上等着,敲敲门进去了。
“老师好,”季澄郑重的鞠了一个躬,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罐,“谢谢您的教导和关心。”
说着季澄顿了顿,抬起头看看班主任两鬓染上白霜的头发,他才三十多岁,“老师,这个胖大海,您嗓子不舒服就泡几颗喝。”
班主任林老师扶他起来,“季澄,不用这样客气,你是我学生,以前是以后也是。”
“来,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报了个师范专业,当老师的辛苦你看我就知道了,高考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别当老师,太难了,结果你!”林老师有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季澄毛茸茸的脑袋,“你看你,你的分数虽然不是顶好的,但重本总是够的,简直是浪费!”
“老师,我想像你一样。”季澄一句话就把林老师征服了。
接下来林老师就喋喋不休地对季澄传授自己大学时期的经验,一字一句的或许已经和现实不符合了,却是林老师的肺腑之言,林老师认真的讲季澄认真的听,这次过后估计要很久不见了。
最后,终于讲完了,就要走了。
“老师,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季澄眼睛有点红,真的舍不得。
“你这小子。”林老师不知送走了多少学生,到是没有想季澄这样难舍难分,像季澄这样的学生以后回来都会来看望自己,也不是就见不到了。
走出办公室,齐澈冲他笑,开的灿烂的石榴花下的青年为他伸出了右手。
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后,季澄就和齐澈骑着电瓶车去外面吃饭了,照样还是季澄开车。季澄问为什么,齐澈就给他一个吻,“把我的生命教导你手上呀。”这都是什么鬼呀(⊙v⊙)就会撩他╭(╯^╰)╮夕阳西下时,齐澈才送季澄回家。从车库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这份和谐却被季澄家门口的一坨人破坏了。
季澄一见那些人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被齐澈眼疾手快的扶住。
季澄这个样子让齐澈想起了初遇时那个躺着跑道上无助的少年,这些日子他阳光了不少,没想到这些一出现就把季澄打回了原形,齐澈眼神不善的看向雄赳赳地霸占在门口的那些人。
“他们是谁?”齐澈轻声在季澄耳边说。
“我爷爷、还有姑姑、姑父他们。”季澄感觉到齐澈在身边,变得镇定了一点。
为首的老爷子见季澄和一个男人站着不说话,狠狠地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季澄,你的教养呢!叫人都不会了吗?”
季澄抖了抖,脸更白了,“爷爷……”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开门请我们进去,我一把老骨头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打你电话也不接,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头子横眉竖眼,见季澄还是不动,一拐杖就要扔过来,眼看就要打中季澄,季澄也不知道躲,就傻子在哪里,似乎被吓坏了。
齐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季澄躲开了那飞来的实木拐杖。
“你是谁,这是我们家务事,你最好不要掺和!”在老头子眼里,季澄和齐澈做法是在触犯他的权威。
齐澈把季澄护到自己身后,稍稍用力握住他冰冷的手,让他安心,“我是谁不要紧,但是!刚刚你差点打伤了季澄的头!”
“你!臭小子,你懂不懂尊老?没教养!”说话的是一个脸微微肿的女人,也就是季澄的姑姑。
齐澈闻言斜睨她一眼,嗤了一声,“我只尊重值得我尊重的人,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的人不在这个范畴。”
“爸,你看他,我跟你说季澄不学好,你还不相信,非要亲自来看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季澄这种怪人能交到什么好朋友?”嚷嚷完,女人凑到老头子耳边轻声嘀咕,“说不定上次我朋友看到的那个和季澄在一起的男人就是他呢,爸你可要好好说说季澄,在这样下去我们季家就要出一个兔爷了,那可是真是家门不幸呢。”
说完见老头子还在犹豫,女人继续火上浇油:“爸,不除掉这种事家里风水都会受影响,这歪风邪气的。”
老头子听完胸膛不断起伏,眼睛里的火差点就要扑出来,这三年来季澄被他驱逐出家门,如果不是这次女儿提起这孙子,他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孙子,在来的路上,他那颗冷硬的心倒是陆陆续续想起了季澄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就想如果女儿说的话是假的他就多给他点钱,让他生活的好一些,可没想到,女儿并没有骗他,季澄这怪物!没想到他竟真的恬不知耻的和男人在一起厮混。
想着老头子就怒火万丈:“季澄,你来说,他到底是谁?!”
第九章 决绝
季澄的手被齐澈的体温包裹得渐渐暖和,他今天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有血缘羁绊的亲人对于他来说甚至比不上陌生人,至少陌生人就算是伤害了自己也只是表面的伤口,而亲人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挥着血缘、感情的利刃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末了,一句“我是你xx”就迫使自己忘记尚未愈合的伤口。
三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那时还没满14岁,刚刚经历了噩梦般的事情就被家人放弃,一个人住进一套房子,生活上的艰辛摸索无疑是困难的,可让他痛苦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回忆就像是搅和在一起蠕动的恶心蛆虫,催人欲呕。而制造这些的罪魁祸首现在正站在他的面前指责自己和齐澈!他们凭什么!
“我爸妈呢?”季澄眼神冰冷的从齐澈身后站出来,硬邦邦开口,“就你们几个吗?这次来又想做什么?!是要剖开我的肚子还是想切掉哪个器官?把他们叫过来啊!”
“阿澄,阿澄!醒醒!”季澄已经有些魔怔了,他清秀的脸不再带着笑意,反而染上了几丝癫狂,齐澈用力把季澄扯回身边,抱住他,季澄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熊熊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虚张声势的捍卫者自己的领地。
齐澈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他摁在怀里,右手用舒缓的力道轻轻地拍着季澄的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那边以老头为首的几个人一开始也被季澄的爆发吓住。回过神来,几个人脸色都黑到了极致。
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女人张口就反驳,她是季澄的亲姑姑。
“什么叫剖肚子、切器官?!季澄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都是为你好!”连珠炮似的话从她那两瓣猪肝似的厚嘴唇里射*出来。
他她的话还没落地,站在她身边的装着一只狗眼睛的黑壮男人就假意相劝:“季澄还小不懂事,又不是已经工作的小强,你就体谅一下他,和小孩子有什么计较的。”
听着夫妻两一唱一和,老头子心里早已对季澄怒火万丈。拐杖扔了,就把手里一对把玩的玉雕球掷向俯首在齐澈怀里抽搐的季澄。
“不知好歹,你姑姑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季家生你养你,你不知感恩,反而将一次医疗事故说成是故意害你,既然在你心中我们这么恶毒,那你就滚出季家!”
躲过玉雕,季澄抬起头,“我从来都不稀罕,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医疗事故,你们心里清楚地很,现在从我家门口滚出去,滚呐!”喊完,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掏空,身体一软,晕厥了过去。
“哼,不肖子孙。”老头子被季澄的话气的肺都要炸了,看也不看晕倒的季澄,直接带着人就扬长而去。
齐澈被季澄吓坏了,赶紧把人放平,给他急救。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好不容易才把季澄弄醒。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睑打开落成充血通红的眼眸。憔悴的样子让齐澈心疼无比。
拥他入怀,“什么都不要说,休息一下,有我在呢。”
季澄这才放下提着的心,他害怕齐澈看到这些事会误会自己。
齐澈看他疲倦地闭上眼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这样子一个人在家,“阿澄,今晚去我家吧,我陪着你。”
“那叔叔阿姨……”
“没事,放心吧,他们可喜欢你了,你一直不敢在他们面前晃悠,他们还觉得遗憾呢。”齐澈低头温柔的在季澄眼睑上印上一个吻,“如果知道你要去他们不知道有多高兴。”
的确,叔叔阿姨平时对自己很不错,只不过自己怕暴露所以才尽量避免过多的接触,感受到眼睑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季澄疲倦的心突然就轻松起来,这算不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齐澈把季澄带回家(不是齐澈自己的小木屋,是和父母一起住的别墅),把他推进浴室,往浴缸里倒上精油,让季澄躺进去泡一下,放松放松。
半个小时过去,季澄还没有出来,估计是睡着了…今天他的心情起伏太大,累着了。
没办法,齐澈喊了好几声他都没应,怕他着凉,齐澈就拿着浴袍推门进去。
果然,季澄靠在浴缸上睡着了。
“阿澄,阿澄,起来了,”还是没动静,“不起来我给你冲了啊。”没动,齐澈说干就干,双手伸进泡泡里抱起季澄,打开喷头打算给他他从头到脚冲一遍。
白色的泡沫随着水流流下,露出季澄白皙的肌肤,齐澈的脸随着季澄的肌肤一点一点露出真面目渐渐晕上难得一见的红色。
但是下一瞬间,齐澈脸上的红就被漆黑所取代。
只见细细的水流渐渐卷走季澄腹部的泡沫,露出了一条缝过的类似妇女剖腹产后才会留下的长长的疤痕,再往下,居然是只有柱体而两个圆球被一条粉红色的细缝取代,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双性人。
看到这些齐澈原本是应该觉得诧异的,但是那条长长的肚子上的疤痕让他想起了就在两个小时前季澄说的他那时听不懂的话:这次来又想做什么?!是要剖开我的肚子还是想切掉哪个器官?
怪不得!怪不得不轻易发脾气的季澄这么愤怒,他现在后悔没有打那几人人一拳!
他那么宝贝的阿澄竟然在他没出现的时候收了那样的伤害,伤害他的人还是最亲的亲人,简直是猪狗不如,虎毒不食子,他们,他们!
齐澈按捺住杀人的冲动,擦干季澄的身子,给他套上宽松的浴袍,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给他盖上毛毯,然后又掀开,在季澄的长疤痕上留下一个虔诚的吻。一系列动作做完,齐澈已经是忍的青筋暴起,愤怒到了极点。
轻轻合上房门,齐澈快步来到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几下,入侵了小城里档案馆,电脑界面上瞬间现实季澄的资料。
迅速翻找到亲属那一栏,记下季澄亲人的信息,然后查找季澄的爷爷——季忠明。
姓名:季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