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历史同人)阳在上阴在下

(历史同人)阳在上阴在下_分节阅读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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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阳在上阴在下

    作者:莲君梅洛

    文案:

    假若某天仇恨赢家的赵高在死后魂不离体,绑定了秦始皇的童年过往,那时重生的赵高会对秦始皇产生什么奇怪的反应呢?秦始皇与赵高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连笔之作,不要认真。

    内容标签:原著向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始皇,赵高 ┃ 配角:成蟜,公孙玉,幼公主 ┃ 其它:阴阳交替

    ☆、赵高之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想看赵高与秦始皇的文,曾经有过一篇同人,我没有机会把握,等我在回头,早已忘记在脑的深海里。

    赵高一点也没有将公子婴放在眼里。

    自秦废除封建制度后,公子只是别人对他们的称呼,其余的生活条件与一般黔首无异,他们也必须靠祖业或是自己工作,才能养家活口。

    他赵高平白无故的要他当王,他应该感激他,因此,他对他不存一点戒心。

    听说他斋戒五天后就病倒,礼貌上他不能不去问候一下,怎么说,他都是他一颗重要的棋子。

    正如幼公主所判断,他准备就在告庙祭祀的那天,找个借口将他和集合的秦宗室一网打尽,省得零零碎碎不太好战。

    他只带了少数侍从来到子婴府中,看到他家寒酸的样子,他只有轻视没有猜疑。恍若这就是他们本该有的样子。

    这让他想到楚玉那个妖姬,她的死亦是由赵高一手操办,他恨透了嬴政这一大家子。

    无论子楚待他怎么好,他对他最不感激,他的父亲替代他而死,这个恩怎么报都是报不完的。他只想到丧父给他带来的不便和心灵上的痛苦,却从未想过假若赵升不死,他赵高现在只不过是个家奴之子,生杀之权都操在主人手里,就像主人家母狗生的小狗一样。他父亲的死为他全家带来幸福,以及他个人可盼的辉煌前途。但这些他只存放在心里,从不表露于形色,更不说透露在言语之中。他对待子楚夫妇和嬴政兄弟,还是以恭敬戒慎的奴起态度。楚玉夫人最喜欢他,说他这样小就如此懂事;嬴政喜欢他,因为他能预先逢迎他的心思;只有成蟜不知为什么,他对他感到害怕,一看到他阴沉的脸上居然还能挂上微笑,他就心惊肉跳。

    天下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他赵高的父亲李代桃僵为他的父亲死了,他嬴政却将他下蚕室去势,要他成为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只为了他父亲临死前一句乱命——要他长久留在宫中嬴政身边。长留宫中,除了王室有血统关系的未成年公子以外,全都得割掉男人的象征,成年的公子都得出宫自立门户。这是周公订的哪门子怪"礼"?为了怕淫&秽后宫,凡是男人都要阉了,那为什么不都用女人?每逢他想起下蚕室的那段日子,到现在背脊还发凉出冷汗。

    有人用薄得像木片的刀,割弄他的下面,刀上不知放了什么药物,割到哪里,就麻到哪里,但刚割下去的头一刀,好痛!他额头上、脸上、背上都疼得流冷汗,最后终于支持不下去,他昏厥过去。等到他醒来时,发觉到自己已松绑,躺在一间密不通风的房间里,连门窗的隙缝都塞得紧紧的,他们说去势的人怕风,风一吹到就会死。

    伤口就算完全愈合,只有全身仍是软绵绵的。但是,肉体上的伤口虽然是愈合了,他心灵的伤口却仍在流血,始终在流着愤恨、羞辱的鲜血,永远也不会结疤!嬴政和成蟜这段时间内一起来看过他两次,成蟜脸上还带着些许怜悯,嬴政却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一定是在心中如此想:赵高只不过是他的奴才,呆在他的身边是他的荣幸。

    但他可知道,一个没有男人象征的男人,其他的一切荣华富贵对他还有什么意义?他恨嬴政,表面却不能表示出来,他还得俯伏叩首谢恩,感谢给他这个机会,能长久得侍主上,可以日日得瞻龙颜!

    当然,兰姨比他更惨!兰姨也就是秦庄襄王的宠姬兰儿。秦庄襄王在世时虽然是广纳姬妾,能专擅宠爱的却只有兰姨一个。庄襄王当时常召见他,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召见的时候,通常都在兰姨的宫中。他有时会当着他的面向兰姨说:这个孩子的禀资超乎常人,假若你能生个儿子,朕就会立他为太子,而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是辅佐你儿子的能臣。”也许是为了这番话,兰姨特别疼他,就像自己的儿子,在庄襄王死了以后,还常召他去。

    这同时也给了恨她入骨的楚玉太后一个藉口,重提庄襄王弥留时的一句呓语:“兰儿,我好孤单寂寞,快来陪陪寡人!”楚玉太后五年后重提这句话,说是庄襄王前些日子托梦给她,原先殉葬的那些姬妾,他都不满意,在地下仍然孤单寂寞,希望兰姬到黄泉之下去陪他。谁都知道这是鬼话,要是庄襄王真感寂寞孤单,真的要托梦的话,也应该是才死不久以后,绝不会等到五年以后才想到要兰姨去陪他。华阳太后开始时反对,可是楚玉太后对她说,庄襄王死后,兰姬还常召赵高到她那里去,而赵高如今已不再是小孩子……底下的话不需要说了。为什么自己后宫公开宣淫,却要将他和兰姨纯洁的关系带上一层暧昧,还要藉此来陷害他们两个?当天兰姨入陵的情景,如今他还历历在目,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在他面前重演。那天,由嬴政主持送行大典,他和成蟜分站在嬴政后面。临走前,嬴政还赠封她为兰太后。

    一个卅岁不到的女人,竟然成了去陪已死五年丈夫的太后!那天大典的场面极为壮观,兰太后坐在黄盖汽车上,两旁侍立着也要去殉葬的宫女。她脸上表情肃穆,看不出有丝毫恐惧,也许她内心真的希望早点陪爱她的庄襄王于地下,后面是廿四名陪葬宫女,手上捧着各种日常用具。行列最前面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巫,带着六名同样服色的女弟子,一边走一边唱着祝歌,时而欢悦,时而悲泣。前后都有甲鲜盔明的虎贲军开道和护卫,黑色旌旗蔽空。咸阳城万人空巷,全部挤到了街道两边,沿路上都有路祭桌,上面点着香烛,摆满了祖道的酒菜,车队一到,民众全家都跪在地上哀号。可是兰太后美丽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她像一座玉雕神像。只有在入圹和封圹之前,赵高才看到她转头一瞧,视线是对准着他来的。他在她眼神中看到了哀怨和恐惧。花样年华的一位美人,带着廿四名比她更年轻的女人,就此活生生地走向黑暗和死亡。他满怀愤怒,两手捏拳,指甲都将手心挖出了血。

    但他当时还未想到,没几天后生不如死的遭遇会降临到他自己头上。那天楚玉太后没来送行,也许她怕兰太后会当场发作,骂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来。他赵高一定要报这两件恨事。他们也许会作如此想,兰太后已埋入地底,他赵高已成了废人,但只要留在嬴政身边,他就能够将嬴政家和秦国弄得天翻地覆!

    如今兰姨可以含笑九泉了,赢氏大势已去,只消片刻就是他赵高的天下。

    他按照观见的礼仪报门而进,将所有的侍从都带进了内院,但到堂上时为子婴的长子子起所挡住。子婴长子向赵高行拜见长辈之礼,赵高开始上来就有三分欢喜,再看这孩子长得身材修长,龙眉凤眼,举止中节,极有气度,神似他的父亲子婴,赵高更增加了七分好感。

    他想想告庙那天,这个年轻人就要和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宗室大臣一起玉石俱焚,他心中有了点惋惜。

    子起行礼后,婉转说道:“家父病重,经不起这么多人的打扰。”

    赵高看了身后的十多名侍卫,不禁心里好笑,这点人要是放在他丞相府中,可说是看不到人,但现在放到子婴家里,的确显得太拥挤嘈杂。

    他恍然大悟地笑着说:

    “贤侄说得不错,那就教他们留在这里吧!”

    子起恭敬地在前面倒退着带路,赵高只带了一名随从进入堂内。

    子婴次子子昂早就在卧房门口迎接。

    表面上不得不顾及体制,赵高将唯一的随从也留在卧房门外,他踏进房门,先行了个礼,口中禀奏说:

    “闻得陛下龙体欠安,老臣赵高探病来迟,还望恕罪。”

    躺在床上的子婴,以微弱的声音回答说:

    “丞相不必多礼,请上前谈话。”

    早有女仆将一副锦垫放在床前,赵高坐下后又问:

    “明日为太卜选定告庙就位大典良辰吉日,不知陛下还能勉强支持否?”

    “当然支持得了。"子婴掀开帷帐坐了起来,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哪有一点病样?

    赵高看到事情不对,口中大喊来人,手上忙着拔剑,只听到门外惨叫一声,他明白那个剑术高超,能够敌对数十人的亲信随从已经遭到暗算,而他的剑还未拔出,一道冰凉的剑锋已经贴在他的颈子上,韩谈此时从帷帐后出现。

    他装作镇静地责问子婴:

    “老臣拥立陛下,一片苦心,为什么陛下恩将仇报?”

    子婴微笑不语。

    只见帷帐那头走出一位年轻女子,她神情肃然地问道:

    “那你自己又怎样向先帝和蒙毅交代?”

    耳听提到始皇的名字,眼见幼公主突然间出现,赵高脸色刹时变得苍白,他明白这下是玩完了,他紧闭嘴唇,不再说话。

    “赵高,"幼公主愤怒地说:“为人应该感恩图报,虽然你先父对嬴家有恩,但始皇在世时,对你也报答够了,以一介奴仆之子,位极人臣,尤其是二世皇帝对你信任依赖,有如父师,你也忍心对他如此?”

    赵高自知今日必死,他反而变得愤激起来,他尖声怒吼。“嬴家对我恩重?"他的愤激一转为悲伤:“将我弄得这样不男不女?我早就发誓要将这笔帐加十倍、加千百倍的还在嬴家子孙身上!”

    “那是帝太后一个人的事,于我们这些无辜的嬴家子孙有什么关连?"

    坐在床边的子婴开始说话:“将他绑起来,交廷尉发落。”

    “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蛇不死,反遭其殃,这是赵高你的名言,"幼公主冷冷地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韩谈,将他斩了!”

    韩谈一挥剑,赵高惨叫一声未完,头已落地。外院赵高带来的侍从,也早为埋伏的宦者所解决。

    ☆、忆始皇

    脖颈之痛恍如新,人头落地那刻,赵高喉中发出尖利的嘶吼,多半恐惧,他终是去了。

    赵高贪生怕死至今,却没料到自己的结局,自己的末路在他最为辉煌的一刻终结在自己所轻视没有能力的毛头小子身上,他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赵高心有不甘,他已识不清自己的内心,他不晓得自己是被欲&望驱使,还是心有仇恨,他情绪激动两眼睁圆睁,扒望着天边的金光,他伸长手想要进去,然,仅一瞬,金光闪退,地面断裂,赵高左右躲闪死命挣扎,忽下冒无数只手,赵高躲闪不得,他被拽入深渊,继而逐渐被黑暗吞噬。

    现在嬴政会在何方?是否等在黄泉找他算账呢?

    赵高在内心中常以和始皇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为傲。他一直在想,始皇既然贵为开国的天下之主,他至少也应封王侯。帝太后将他阉掉,使他失去这项雄心;男*性&器官被去掉以后,他对为侯为王完全绝望,一心一意只想寻机会对嬴家子孙行报复。但始皇在世时,连这方面的事他都不敢痴心妄想。因为,不知为什么,在始皇面前,他只能做一条忠狗。始皇一怒,他就浑身颤抖;始皇稍加颜色,他就会打从内心感激得流泪,这不完全是装出来的,真实成分居多。始皇有股控制他身心意志的魔力!这是一项魔咒,只针对赵高一人的魔咒,始皇一死,它也就随着始皇的死而解去,他也就自由了。

    赵高挣扎不得,绝望的闭上了眼等着地狱的炼火将他燃烧。

    他等了许久,却无不适,他缓缓的睁开眼,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的逃离,他惊惧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那种魔咒像是恢复了生机,永久的扎根在他的身心。

    而他的魂系在始皇的床前不得离身,正如他是床一般,默默守在始皇身边。

    始皇躺在病床上,近日来也都处在昏迷状态,今晚夜半,他突然清醒过来。

    内寝沉寂,只有一名轮值的小近侍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着瞌睡。

    往日见到这样,他一定会加以叱责,甚至是交近侍总管严罚,但今夜对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半大女孩,赵高却在始皇的眼中瞧见了怜惜,他顿觉愤懑,却有着说不出的一股同情。

    俗话说得真是一点都不错,"有福之人人服侍,无福之人服侍人!"

    十多岁的孩子应该是最贪睡,雷都打不醒的年龄。他不想惊醒她,虽然他感到有点饿。

    中隐老人告诉过他,身为帝王,应该凡事都以理智判断,不能带一点感情成分,譬如,眼前轮值的这名小近侍打瞌睡,按宫规,不出事杖责二十,因而误事者论斩,绝不能因为她年幼长得可爱,就动了怜悯。

    中隐老人说,帝王动了感情,就表示他的统治人格已经软化,乃是帝王的一大危机。他为什么近来常出现这种统治人格软化的现象?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世的日子不多,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依恋,因而对周遭的人和事,动不动就会感到伤感和怜惜,还是因为在这几天的断断续续昏迷中,他想到和梦到的都是充满着柔情的人和事?

    刚才他还梦到了皇后,病后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皇后,中间偶尔会掺杂着其他的人:中隐老人、名义上的父亲庄襄王、生身父亲吕不韦、母亲帝太后……等等,但都没有像梦到皇后这样真切,两相面对,就像生前一样。

    刚才他梦到的皇后着的是仙女装,宽大的绿袍,大袖细腰,头戴珠珞冠,长长的珍珠串成排地覆着额头,看上去比着皇后服更多一份飘逸。她无限怜爱地抚摸着他苍老瘦削的脸说:“嬴政,你辛苦了几十年,如今是该休息的时候了,看,你好可怜!”

    “可怜?"当时在梦中的他不服平地笑了:“朕拥有宇内,贵为天子,富贵为前世任何帝王所不及,你还说朕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