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地松开陈辉威衣襟时仍不免一吐为快: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会惜她,守护她;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把若玄抢到身边来!”
这时,八零雅吧的小经理带着两个下手走来陪着笑脸,并扶起桌子。陈辉威看了看,一边漫不经心地掏损失费,一边不轻不重地给张笑男戳多一刀:
“不刚说了,你不也在骗着Anne吗?看你吼得,像爱得比谁都纯粹似的。”
他瞧了一眼无语的笑男,接着说:
“吼完了就走吧,咱们再谈件事。”
“我和Anne的事,我会*!”
“走吧,别的事!”
“这说一样!”
“我想把非*给你打理。”
他顿了顿,摸摸一头寸发,又说:
“确切来说,是交给若玄打理,你在她身边帮她看着就是了。”
张笑男又是一惊。这天,陈辉威带来的话,总让笑男一惊一乍的。他问:
“为什么?”
“只是有了若玄,才有非梦。也算是我送她的礼物,我送我妹妹的一份礼物而已。”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从今天开始,我是不会再放弃若玄的。还有,如果Anne受你半分气,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已经辜负了她,我是不会叫她再受任何委屈!”
陈辉威淡淡一笑,拍了拍张笑男的肩膀,昂头走开了。
☆、096 转身的爱情
从八零雅吧回到公寓,发现Anne已在门口。他低低头走到她身边,逃避般侧了一下伤脸,说:
“来了?”
Anne也一直低着头,所以没看到笑男的伤。她轻声嗯了一下,接着说:
“笑男,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这时,笑男已输完密码并按了指纹,门锁跟着打开。他推开门,说:
“先进来吧。等很久了吧?”
Anne也说:
“也是一会。刚才去了伯父那边,他说你不在家,我就过来这边等了。”
笑男看了一眼一直垂着眉的Anne,眼光中闪过一丝歉疚:
“怎么不先给我一个电话?”
“嗯,我只想等等。”
Anne终于抬起了头。她马上被他一边青青肿肿的脸吓到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口呆目瞪片刻后,马上拉着他走到沙发那里,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冰水。她正要给他敷,他却接了过去,并说:
“Anne,对不起,我和你订婚,只是利用了你的感情。你和陈辉威的事,他和我说了,我祝福你们。”
Anne歉疚地含含嘴唇,说:
“笑男,谢谢你的宽容,我,我对不起你。所以……给我帮你敷敷脸吧。”她伸手出去,等着笑男给回冰水她。
笑男摇头一笑,开始自己敷痛处。他边敷边在思索着事情,一会,他拿下冰水袋,又看回Anne,认真地说:
“Anne,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千万个对不起的人是我。一直以来,我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觉得你还小,所以没有和你解释。我也是才发现,我一直在喜欢着一个女孩子。我找她找了很久,找到她后,我又对她做了那么多愚蠢又幼稚的事情……也许是我太紧张太在乎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
“我们错过了太多机会,每一次错过后总发现,没有她,好难受!这次,我不想再放弃,我要尽我的努力,拿出我的真诚,把她留在我身边。”
“所以,你连让我帮你敷敷脸都不想,就是因为心中要忠于她吗?”
笑男被她说中,抿抿嘴抱歉对视。
“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你见过。她是秋若玄。”
好像还没有谁告诉过Anne,曾欺过她的那“保姆”,叫秋若玄。所以,她迷惑望着笑男,问:
“秋若玄?是谁?”
张笑男一听,马上尴尬一笑,说:
“就是,上次的保姆。”
Anne长长地“哦”了一声,似有所悟。
笑男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斩钉截铁般地说:
“我是不回你家那里上班了,我要随他浪迹天涯。”
张笑男看着Anne百感交集。她是千金公主,她集千宠万爱于一身,她曾无比心高气傲,为了爱情,她却不辞长途跋涉万里艰辛,不悔低下头颅放下身段。也许爱情给予她的,才是至高无上的尊贵,也只有爱情才唯心是尊。
爱神,它早已脸带笑容手携良人站在铺满鲜花的幸福路那端给她伸出了橄榄枝。
在Anne被他瞧得羞下了笑脸时,他内心温润语意温醇如空谷清泉淙淙响起:
“Anne,我相信他是重信诺的人,也相信他是给得起幸福的人。他不会让自己的身边人浪迹天涯风餐露宿的。”
☆、097 靠拢的前奏
因姜魏又飞回美国了,张纲恒最近身体抱恙总是医院、公司两头跑,所以,张笑男和Anne虽已私自协商好解除婚约,但接下来还要等待时机和双方家长交代。Anne也答应张笑男,等她的“接班人”秋若玄来了,她再离开张氏集团。
张笑男查出若玄父母已隐居青山静修,并在和Anne协商解除婚约的第二天,前往拜访他们。
八年后再看到张笑男,他们似曾相识地怔了怔。
“请问您是……?”
“八年前,我们见过一面。”
因为在他们乡下的小镇,像张笑男这出类拔萃的气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他们一听说八年前见过一面,马上从他器宇轩昂的容貌眉宇间依稀看到他当年白衣少年时的影子。秋妈妈轻轻一拉秋爸爸的衣襟,跟着齐齐跪了下去,笑男急忙低身拉起他们。秋妈妈已触物潸然,秋爸爸扶着她轻轻拍拍,然后对着笑男歉意一笑:
“快请进来坐。”
他环视简陋的里屋,反客为主地给他们搬出凳子,也给自己搬了一张。待秋妈妈抹净泪水,他开始问他们: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不陪在若玄身边呢?”
秋妈妈说:
“静修可以克制我们的心魔,可以给若玄祈福,我们愿意。也许对于若玄来说,有父有母却不陪在身边是冷酷了些,不过,她现在过得比以前快乐,起码,她不再把自己藏起来。”
说到这,她又开始噙着泪了:
“你是他的贵人,救命恩人啊!没有你,我想,她或许还在沉睡,或许,也或许早就没了……”
说到情深之处,她又开始擦着泪水恸哭起来。
也许,她今天的哭泣,只是对女儿的想念,对往事的追悔,哭是她的情感释放,何必打扰?于是,笑男静默地看着她哭,看着他又开始在抚拍她。
他们一身素衣加布鞋,不见了八年前相见时的急躁和忧愁,换之的是由内而外的恬淡和宁静,和吟语浅笑时依稀可见的超逸神采。心境平和,总是好的,可是,这份平和的机缘来得太迟,换来这份机缘的代价还要把幸福做抵押,进行首付和按揭。笑男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周围已静了下来。
他再次抬眼看着他们,认真地说:
“叔叔阿姨,今天过来打扰你们的清净,是想向您们请讨一个主意。”
他顿了顿,略带腼腆地瞧着他们的反应。他们一时没听明白似的看着他,在等他接着说。于是他又说了:
“若玄是个好女孩,我希望,能守护她一辈子。希望你们能支持……”
他并不是没信心,要找若玄的父母做后盾和靠山,他只是给自己找多一份督促自己勇往直前的动力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