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突兀。
百里流霜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老脸一红。
“看什么看,没听过肚子叫。”百里流霜回过头凶巴巴的对着司马景裕吼了一声。
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与众不同的声音。”司马景裕的措辞很小心,不过表情很欠扁,至少在百里流霜看来是如此。
“要不是你我至于饿肚子吗?”捂着肚子,百里流霜扭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真不知道你这个闲王府是怎么管的,这书房跟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害的老娘都快饿死了。”
司马景裕笑了笑,从软榻上起来,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皱,靠近百里流霜,带着讨好的口吻,“那王妃想怎么办?”这一瞬间司马景裕的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很亮,在百里流霜抬眼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润。
“很简单,好好犒劳我一顿,不过,嘿嘿……”百里流霜对着司马景裕阴险一笑,“我坐着吃,你看着。”她守了那么长时间,这病秧子倒是心安理得的睡了那么久,当然要给点小惩罚。
“好,听王妃的,请吧。”司马景裕一展衣袖,对着百里流霜做了个请的姿态。
百里流霜嘴巴咧的开开的,仰着头,眼睛都快得瑟到天上了,双手负在背后,学着戏文里的官步跨步走出书房。
饭厅里面。
百里流霜坐在首座对着桌子上的饭菜品头论足,活像一个炫富的纨绔子弟,那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反观司马景裕站在她的身后一脸淡然。
“这个白切鸡还真的不错,这肉,那叫一个滑,一个嫩啊!”百里流霜夹着一块肉生怕司马景裕看不见故意提的高高的,然后再一口吃下去,一脸陶醉。
“咕噜噜--”
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百里流霜的动作,百里流霜先是一愣,接着就直接扔了筷子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了。
边笑边扭头指着司马景裕说,“司马景裕,你看……哈哈……比我还响,你还……”乐不可支。
司马景裕看着百里流霜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整个东阳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人,肚子叫两声都能乐成这样,她还真够特别的,笑了笑,风光霁玥,“中午没吃饭。”
“哦,是啊,你是病人,我差点忘了,赶紧吃吧。”说着就将另外一双干净的碗筷递给他,司马景裕看了看,眸子暗了暗,还是坐下了。
“吃点青菜,这个对身体好。”百里流霜将一筷子菠菜毫不忌讳的夹道司马景裕的碗中,表情柔和,司马景裕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就直接吃下去了。
吃下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和另外一个人共用了一个筷子,叹息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一起吃饭。”
“额……”
这样淡然的表情在百里流霜的眼中直接理解成了皇家的一些不如意和无奈了,心里突然就泛起了一阵酸涩和心疼。
“以后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这句话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了,而百里流霜反应过来之后居然没有丝毫后悔。
“谢谢王妃。”司马景裕对着百里流霜微微一笑,原本很温润俊美的五官霎时就灵动了,天上的星月都为之黯然失色。
百里流霜看痴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赶紧把头埋进了饭碗里,借扒饭来掩饰面上的窘迫。
------题外话------
喜欢偶滴文文的妞们赶紧来到我的怀抱里吧,这里有各色美男,任君调戏。
☆、第七章 男色祸人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流霜就起来了,草草的扒了几口饭,拉了一个家丁打听了一下司马景裕的去向,然后直奔饭厅。
“司马景裕,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远远的百里流霜就看着司马景裕和一个紫衣男子站在一起就直接大声的叫出来了。
司马景裕抬头就看见百里流霜一身红色的宫装,很正式,头发全部挽上去了,露出光洁的脖子,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很显眼。
“不急,今天早上国公爷派人传消息过来,让我们傍晚去吃个晚饭就行了,现在还早。”司马景裕收回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玉冠束发,丰神俊朗,一身纯白色的长衫让他看起来美得有点出尘,百里流霜一下子就惊艳了。
毫不避讳的就说出来了,“你这样真好看,还是白色适合你,可惜我喜欢红色,穿白色渗的慌。”
身边的夜寄北听到百里流霜如此大胆的话,惊异的与司马景裕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发现他的眼中很坦然,并没有什么诧异的成分。
对着百里流霜怪异一笑,“王妃果然不同凡响,百闻不如一见,呵呵。”
这个王妃他听他哥提起过,手段比男人还要厉害,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在军中的威望极好,甚至有种超越她那个已经战死的父亲--威武将军的趋势。
这样一个女人没想到看到那个休书之后居然在皇上的几句话之后就安心的留下来了,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偏偏裕又跟他卖关子,死咬着不肯开口。
百里流霜不客气的给了夜寄北一个不屑的眼神,“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在这里呆不长。”昨天她已经想清楚了,一年以后她就回南疆,到时候海阔天空。手痒的时候去找找戎狄的麻烦,无聊的时候逗一逗手底下的士兵,或者是找楚陌切磋切磋,这样的日子优哉游哉,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比这里勾心斗角要来的爽快的多。
“哈哈,王妃果然是性情中人,夜寄北佩服。”夜寄北双手抱拳,弓着腰,只是那表情却写满了戏谑。
眉毛一竖,“夜家小子,说话注意点,就算是你哥在老娘面前也服服帖帖的,你小子小心我不爽直接抽你一顿,保准你以后看了我之后就跑。”说着一对拳头捏的咔擦咔擦直响,那声音让司马景裕听着头皮一阵发麻,不留痕迹的挪了一步,与夜寄北拉开了距离。
听到这话夜寄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赶紧求饶,“别,王妃,我不是我哥,您就可怜可怜我这小身板吧,经不起折腾。”
他也就是习惯性了嘴欠,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不过,这女人还真的跟他写的那休书上差不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不知道裕禁不禁得起折腾。
就这样第一次见到百里流霜夜寄北就给她贴上了一个残暴的标签,并且毫不吝惜的给司马景裕发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安慰卡。
百里流霜也懒得理会他,一点男人的霸气都没有,把视线又重新落在了司马景裕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带着一点欣慰,“司马景裕昨天的药不错啊,今天你这神色好了不少,哪像昨天像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一样,这才有个人样嘛。”
冰山雪莲换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一个病的都快挂掉的人只一个晚上就又活蹦乱跳了,慕瑾之还有两把刷子。
“那还得多谢王妃。”司马景裕看着百里流霜,笑意中带着十足的诚意,这样百里流霜很是受用,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秒立马变市侩,“你要是谢我就搞些实际点的东西,谢谢又不能当饭吃。”
那冰山雪莲是她在替老头子取千年蛇胆的时候在一个小部落那里顺来的,看着挺稀罕的,值不少钱,就留下了,后来听慕瑾之提起那玩意可以平复暴动的内力,本来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楚陌的,结果还没送出去,就给他用上了,想想就觉得心脏像被猫爪一样难受。
不过想想司马景裕也是自己搞出那事才晕倒的,想要拿好处的心思一下子就歇了。
“王妃,你那药是怎么来的,能不能再找一颗?”夜寄北凑上前的问道。
一颗就让裕的气色好了这么多,要是再来一颗那是不是就可以药到病除了,夜寄北想着心里就有点蠢蠢欲动。
百里流霜眉眼一瞪,厉声咤道,“你当那是糖豆,随便在街上一走就可以买来一大包。那玩意可是用冰山雪莲换来的,贵得很。”
夜寄北和司马景裕听闻俱是一惊。
冰山雪莲不是天山雪莲,那完全是稀罕物,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即便是东阳皇室也只剩下半棵,还是十年之前的。
“王妃果然厉害。”夜寄北拱了拱手,一脸诚意。
“这还像句人话。”百里流霜哼了一声,刚歇下来的心思一下子又起来了,歪头看着司马景裕,“病秧子,你说我冰山雪莲都给送出去了,你是不是要许我点好处呢?”
“那是自然。”司马景裕笑着,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亮光光的,美得惊人。
百里流霜不自然别过头,“那说好了不准反悔。”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男色祸人。
这病秧子长得太好看了,简直就是晃花人的眼,稍不留神就被她把心神夺走了,这样的人还是少看为妙,次数多了容易折寿。
☆、第八章 回门,算账
“王妃,醒醒,时间到了,要出发了。”午后司马景裕温和的声音传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百里流霜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眼中带着淡淡的雾气,凌厉间多了一些不经意的妩媚。
“人走了。”百里流霜打了个哈欠,站起来靠在凉亭的栏杆上拉了拉筋,咔咔直响。
那个夜寄北太啰嗦了,跟他那个一棍子下去半句话都打不出来的亲哥完全是南辕北辙,百里流霜觉得呆在自个儿的华灼院也是无聊,懒得挪窝干脆就坐在一边听着两个人唧唧歪歪,听着听着就被催眠了,然后一觉醒来就现在了,浑身上下都僵硬了。
“恩,走了半个时辰了。现在时候不早了去国公府拜会一下老国公,然后回来,时间正好够用。”司马景裕微笑,看着百里流霜怪异的姿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恍惚看的到底,近看才知道太亮了,深处只是一片雾气。
“走吧。”理了理凌乱的衣服,伸手正了正头上有点摇摇欲坠的发髻,百里流霜还在不断的打着哈欠。
两人并肩而行,百里流霜一袭红衣,气势是一种迫人的美艳,而司马景裕正好相反,一袭纯白色的长袍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月华朱辉,在一众家丁的眼中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闲王府外,一辆华美的雕花镂空马车停在外面,奢华的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跟了五十多个装扮成家丁的内家高手,看得百里流霜不禁咋舌。
“司马景裕,我们只是回一趟国公府,你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吗?”天子脚下,出门一趟有必要这般劳师动众吗?
司马景裕将百里流霜脸上的表情一收而尽,极为简洁道,“以防万一。”
百里流霜一愣,复又明白了。
皇家无情,开个窗子就中毒,出门就遭袭,身体病歪歪的,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是很不容易。
拍了拍司马景裕的肩膀,爷们十足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怎么你,走吧。”百里流霜说完就与司马景裕错身而过,没有发现他眼底瞬间的波动,身子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车,回头才发现司马景裕愣愣的站在原地。
“傻站着干嘛,快上来啊。”百里流霜蹲在车辕上递出右手。
司马景裕抬眼,微微一笑,将手递给百里流霜,握紧,轻轻使力,就落到了马车上。驾的一声,队伍开动,一行人朝着国公府的方向悠悠行去。
国公府离王府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百里流霜干脆就把马车上的软榻占据了,给司马景裕留了一小块地方,然后心安理得就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