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川没有抬头看她,语气里透着疏远与默离,“这一切与你没有关系。”
伊丽莎白蹙起了眉头,拦过了陆少川正在灌酒的手,夺过酒杯,忿忿的放在办公桌上,“罗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二小姐临走之前交代我照顾好你,可你却在为了另一个女人糟践你自己,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二小姐,有没有奥古斯特家族。”
陆少川忽的抬起头,鬼刹般的眼神盯着伊丽莎白,幽灵一般的声音溢出薄唇,“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请你记住你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立刻回欧洲,永远不必跟着我。”
他从办公椅上起身,夏装虽然皱的厉害,领带也松散开来,但是整个人完全看不出任何醉态,即使这样,也毫无影响他的俊美,随着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伊丽莎白和一室的狼狈被隔绝在了办公室内。
伊丽莎白有些后怕的捏紧了拳,她印象里的罗恩一向懂得事情的大体,从来不会烂醉,更不会失了自己的风度,他会为了二小姐,和奥古斯特家族的长老们撕破脸,他会为了二小姐,承受奥古斯特家族最严酷的死亡训练,他会为了二小姐,将奥古斯特家族从欧洲第二皇室拼搏到第一皇室,他会为了二小姐,买下整个诺顿葡萄酒庄,就因为二小姐说,诺顿1988年的红酒很好喝……哪怕二小姐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尽可能帮她摘下来,就在刚刚,她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她觉得,这片土地对于罗恩有着深重的意义。
可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二小姐会突然让他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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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
【过去】
十三年前,白锦,十岁,陆少川十五岁,那是她第一次进A市最大的豪门陆家,陆家几乎是整个A市所有企业的龙头老大,不管是白道上还是黑道上,没有人不知道他们陆家的权势。
“少川,这是白锦,以后便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对妹妹好。”那一天,陆千雄牵着白锦的手走进了陆家。
陆少川此时正在客厅玩着一款新开发出来的游戏,他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只冷哼了一声。
陆千雄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游戏手柄摔在了地上,“陆少川,这是你妹妹。”
陆少川扬起脸,满是厌恶的看了一眼白锦,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和不屑,“她是你的野种,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只有少柔。”
陆千雄气不过,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整个客厅都能听见那清脆的声音,陆少川随即摔门而出,留下客厅里的陆千雄和白锦。
白锦扯了扯陆千雄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陆叔叔,没关系的,以后哥哥就会喜欢阿锦的。”
其实她心里更得意的是,陆千雄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估计那巴掌下去,明早陆少川肯定见不了人,哼,她才不稀罕做他的妹妹。
陆少柔刚学完小提琴回来便看到了沙发上的白锦,还有白锦身边的陆千雄,爸爸是极少这么早就回来的,更是极少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很可疑的看了一眼端坐着的白锦。
“少柔,你回来啦,这是白锦,以后就是你姐姐了。”陆千雄看到少柔站着,柔声说道。
陆少柔背着小提琴睥睨了一眼白锦,“爸,你不是有我和哥哥了,干嘛还要收养一个孩子。”
陆千雄的脸一下子冷了一下来,“她不是爸爸收养的孩子,她以后就是你姐姐。”
陆少柔脸色更惨白,她猛地丢下小提琴,木质的琴砸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千雄看着她往楼上跑的小身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摸着白锦的头,温柔的说道,“阿锦,是叔叔对不起你。”
白锦很懂事的拉着陆千雄的衣袖,“陆叔叔,没关系的,阿锦会努力让少川哥哥和少柔妹妹喜欢阿锦的。”
没有人发现,她眼里迸发的光彩,她不是陆千雄的私生女,更不是陆少川的妹妹,是陆家摧毁了她原本幸福的家,是陆家摧毁了她的一切,有一天,等她足够强大,一定会讨回来,这是陆家欠她的。
那天晚上,饭桌上,只有陆千雄和白锦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简洁的白色长桌摆了满满一桌的菜,陆千雄不断给白锦夹菜,白锦也应了他的情,吃到了撑,于是就是这样一副光景,白锦挺着撑得死死的肚子爬到了二楼房间,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陆少川的对面,所以她进房间之前一定会看到陆少川那张脸,虽然她及其不想见到,但是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想树立敌人。
“我可以进来吗?”白锦拿着一瓶跌打损伤药敲了敲陆少川的门,想着他的脸此刻肯定红肿着,她倒想看看那副光景。
陆少川一听是她的声音,自然是不太待见,他不吭声,更不想让那个女孩踏进他的房门。
白锦知道他在,佯装里面没人叫道,“既然你不在,那我就进来咯,把药放在你桌上我就走。”
白锦说开门就真的开了门,却没料到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男子沐浴完丝毫不着的样子,白锦立马脸红了一片,她赶忙转过身去,不让自己看到那副伟岸的身材。
“滚出去。”陆少川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白锦向来不喜欢别人对她吼,还是用这样一副命令的语气,他叫她滚出去,他想她滚,她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你这人怎么好心不是驴肝肺,我只是怕你的脸明天还肿着,所以给你送药。”白锦柔柔的说道。
陆少川围着一条浴巾走到她跟前,将她手里的药瓶拿了过来,细细看着,吐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玻璃药瓶就那么被摔在了地上,褐色的药水翻了一地,打湿了昂贵的的波斯地毯,还有几滴溅到了白锦白色的拖鞋上。
“这一套我爸吃,我可不吃。”他一把揪过她不算长的头发,“以后不要再踏进我的房间,我不想我的房间有脏东西。”
他将她推到在地上。
她眼里浮现了一丝愤怒,他说她是脏东西,他以为陆家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很好,陆少川,这笔账我记着了。
她搓了搓手,爬起来准备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喝住。
“将你的脏东西一起捡走。”陆少川交代了那么一句便自顾自的躺到了床上。
白锦回头,没有看他,捡就捡,没什么,她弯下腰,谁知道玻璃碎片硬深深的扎进了手掌里,鲜血合着药汁让那伤口更加疼痛,白锦咬着牙,这点痛对于她所经历的那么痛来说,太微不足道了,但她还是闷哼了一声,只要咬咬牙,就过去了。
陆少川听到了她的闷哼,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孩,马尾被他扯散了,有些凌乱,她的手被扎了好几道伤口,有鲜血顺着白皙的小手指流了下来,可是她却不吭声,闷着头,好像什么事也没,他转过脸,不去看她。
白锦收拾完地上,“那褐色的药汁怕是清理不掉了。”
“滚出去!”陆少川没有看她,再次冷冷说道。
等她出去,陆少川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地毯上浅浅的褐色污斑,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色,眼中浮现了一丝动容。
第二天早上,白锦很早就起床了,手指因为昨天扎到碎片的原因,已经缠上了一层纱布,可能因为手受伤了,没办法梳理头发,所以今天白锦的头发是散着的,长长的头发修饰着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闪着水灵,不施粉黛的脸没有任何遐思,此刻的她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阿锦,你的手怎么了?”陆千雄看着白锦缠着纱布的手,有些担心。
陆少川瞥了一眼那包的像熊掌一样的手掌,包的真丑,厌恶的避开了她投过来的目光。
“陆叔叔,是我自己昨天把杯子摔碎了,然后清理的时候不小心割伤的。”白锦淡笑道,一副孝顺孩子的模样,这让陆少川更觉得恶心。
“以后这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你受伤了,叔叔会担心。”陆千雄略显苍老的脸上浮现了担忧之色。
陆少柔忿忿的说道,“爸,几时见过你这么关心我。”
“少柔,别不懂事。”陆千雄一脸正色。
“我吃饱了,我去学校了。”陆少川起身淡淡的说道。
陆少柔也跟着出了门。
“阿锦,今天是你去A中的第一天,叔叔送你去吧。”
白锦腼腆的笑了笑,“叔叔,我自己的可以去的。”
“白锦和叔叔还要这么客气?”陆千雄摸了摸白锦的头。
“陆叔叔我早就把你当亲人了,怎么会客气,陆叔叔送我去肯定会引来大家的注意,我想做一个平凡人,不想背后套上那么大的光环。”她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她身后有陆家这一大光环,如果可以,她只愿意做一个不被注意的小角色。
陆千雄欣慰的说道,“若是少柔也像你这么懂事,该省了我多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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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
【现在】
她要辞职!
哪怕没有工作她也不要在他手下!
就算他收购了公司又怎样,她还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去留。
她深吸了一口气,叩响了钱总办公室的门。
“阿锦,你这是做什么?”钱总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锦交过来的辞职信,这么好的升职机会,直接调到全球数一数二的Hanover,她竟然要辞职!
白锦略带抱歉的看着钱总,“钱总,这些年谢谢您一直照顾着我,我也觉得累了,所以想给自己放个长假。”
钱总是生意场的老手,现在公司被收购了是因为白锦的原因,那么她要辞职,可关系到公司的着落,况且现在公司的负责人并不是他,而是隶属于Hanover的管理部,他不能贸然决定。
“阿锦,现在公司属于Hanover旗下的一个小分支,你这要辞职得向Hanover总部提申请,那边批了我这儿才能放你走。”
钱总的意思就是,辞职这事儿还得经过那个男人。
白锦自然是明白钱总的苦衷,她又将辞职信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她暗自思度着,早晚还是要去找那个男人的,可是什么时候,她却犹豫了。
这些天噩梦一直扰得她不安宁,她索性起了身。
看着满室狼藉的屋子,穿着棉质的睡衣走到了窗前,这天真冷。
她又缓缓点了一支烟,一如往常,有烦恼的时候,就坐在护栏上抽着烟,在吞云吐雾之间将那些不痛快都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