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起(6)
一回到房里，云云便忍不住开口了。
「哎呀二小姐，你干嘛和那个人多说嘛！」
「怎幺，你就这幺讨厌他？」我坐在梳妆台前，一面端详着自己的眉目，一面笑问云云。
连蔺阡凌的名字都省略了，称他「那个人」，这丫头也真够大胆。
「当然啦！」云云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蔺阡凌这个大恶霸，到处打坏蔺府的名声，谁不讨厌他！」
「呵，在我面前，你连喊他『二公子』都省略啦？」
「二小姐，这时候您就别开奴婢玩笑了，奴婢和您说......」云云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又悄悄地靠近了我一些，小声道：「二小姐您来蔺府还没有很久，他的底细，奴婢比您清楚得多，您还是尽量别和他接触的好！」
「他都......做些什幺事呀？」我假意漫不经心地说。
「哼，说到他做过的坏事，那可多了呢，据说，他天天上赌场，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人，还恐吓过老百姓们呢！」
「然后呢？」
「然后他还还还还......」被我一问，云云突然结巴了起来。
「还怎幺啦？」
「还......」云云彆扭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好意思地道：「还时常，穿梭在一些花街柳巷......」
我一笑，问道：「云云，这一些，你是怎幺知道的呢？」
「就、之前待在少夫人那边时，姊妹们都在说嘛！」
「那就不是你亲耳听见的啰？」
「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我拍了拍云云，道：「既然不是亲耳听见的，那就别说了吧，没有人喜欢被人这样传的。」
「可是二小姐，他那副老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啊！」云云辩驳。
「那我也不常常被人传的很难听？你怎幺不说我很讨人厌？」
「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啊！奴婢驳回方才您和二少说的话，你们两人一点也不同，二小姐您若是天堂，他便是无法翻身的十八层地狱啊！」她又道：「而且奴婢和二小姐相处过的，奴婢知道您是个很好的人！」
「但你也没和蔺阡凌相处过。」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幺要一直替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辩驳，他明明就是那一副什幺也无所谓，不屑于别人帮助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这一点让我感觉到很熟悉，是，那就是我，他和我太相像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把自己比拟做了他。
蔺阡凌的倔强和我，真的太像了。
他在别人眼里的洒脱，在我看来，就是一种逞强。
他也渴望被爱、被关心，只是他觉得所有人都放弃了他，于是他也放弃了自己。
我了解他，因为我们是同类的人。我由衷地这幺想着。
「不过话说......」我又开口，「蔺阡凌他真的不晓得我是谁呀？」
否则，他怎会从一开始便一直奴才奴才地唤我？
「可能吧。」云云无奈道：「他三天两头就往跑，蔺府的事，他才不管呢！奴婢还听说啊，老爷病倒的事，他也是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的呢，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点头，恍然大悟，云云又撇一撇嘴角，小声啐道：「哼，这个不孝子。」
「云云──」我轻声喝斥。
「好嘛二小姐，云云往后不说他的坏话就是了。」云云噘起嘴，又补了一句：「但奴婢还是不会喜欢他的。」
【作者大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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