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惹人生厌,她把手机收起来,撑开一把雨伞,面前,却有一个熟悉的人脸映入眼帘,有人喊她:“司音,韩先生想见见你。”
刘叔别来无恙,只是与几年前相比,少了几分锐利,岁月将他的棱角磨得更加圆润了一点,收敛起内在的锋芒。
耳边却还有他意气风发时漠然的神色,冰冷的语调,推她离开的手带着凉意,他说:“司音,我要是你,我就离开,起码能带走一点尊严。”
如今他微微一点头,已有老人的疲惫。
司音没有拒绝。
新闻里,已经许久不见他露面,论坛八卦里有他败走麦城的爆料,无论哪一种是真哪一种是假,于司音而言都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
他仍旧坐在豪华的汽车里,冷风与雨水打不到他精致的发型,司音顺从地坐上后排的时候,想得是不要让一身水汽的自己沾染到他的衣角。
他看到她手里带着医院标志的塑料袋,问:“检查结果好吗?”
司音不觉得意外,说:“挺好的,各项指标都符合要求。”
“阿征知道吗?”
“前一天就知道了,我刚刚还发了B超的照片给他,他看了觉得很高兴,不过觉得他孩子块头太小,说今晚不想睡觉了。”
他很好奇,说:“有图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司音于是打开袋子翻找病历,将里头夹着的一页纸给他。
他很慎重地双手接过来,拍着前座说:“老刘,快把我老花镜拿来。”
不用人指,他很容易就找到那颗黄豆,很兴奋地说:“很好,很好,我看就很好嘛,块头一点都不小。”
司音说:“你们一家都是医生。”
他将眼镜摘下来,将报告单折好了又还给司音,说:“以前我太太做检查的时候,我都陪她去,韩征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这样,我压在玻璃下面镇了多年。后来搬家要取,玻璃一掀,墨水就跟着玻璃一起沾了上来。”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然而眉心拧着不肯舒展,在车外微弱光线的照耀里,一双眼中带着几分光泽。
司音猜他大约是想到了另一个儿子,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许又没有,只是为新生命的来临而欣喜若狂。
可司音猜得到他的来意,并且抢在他说话之前打断了她,她说:“叔叔,有些话你不必说,我猜得到,有些话我要跟你说,过了这一次,你却未必再能听得到。”
我其实是不想见你的,可还是跟着刘叔上了车,因为无论如何,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中国人讲究一个礼字,我不想破。
今天你会过来,能够猜到你要说什么。
不让你说,不是因为埋怨你,你对我们一家不薄,送我出去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不想听是怕再回忆一次过去,这一路走得挺难,请你谅解。
你不是坏人,有些事换个角度,你未必有什么过错。可到了我这,却有点棘手,恨这个字太重,原谅这个词也不简单。我暂时想维持现状,不急着转变。
至于我和韩征,分分合合过几次,你一定看在眼里,未来如何还不一定,但现下有个新问题盖住旧问题,倒是可以撑一段。
她逐字逐句,说得一清二楚,韩仲韬一字不漏地听了,点头了,就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司音公寓楼下,他下车来送,说:“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司音点头,说:“你也慢走。”
到家的时候,方琴兴冲冲地来问她怎么回事:“我看到韩先生的车在楼下,他怎么跟你碰到一起的?”
司音疑惑:“你这是按了千里眼吗,怎么什么都看得见。”
方琴道:“刚刚正好去卫生间,也是巧了。”
司音不动声色地说:“我那也是巧啊,恰好路上遇见他,他见下雨就要带我一程,我乐得有车送到楼下。”
方琴道:“干嘛不请人上来坐坐,没礼貌!”
司音一摊手,说:“瞧这家徒四壁的,能入得了人法眼吗?”
方琴这才点头:“也对,也对。”
司音进到自己房里,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好,韩征的短信刚好到,问她是不是已经到家。
他说还是睡觉吧,一觉睡过去省掉很多麻烦,几闭几睁就能看到你了。
不过按照初步定的计划,到达的时候应该正好是晚上,你不要来接我了,第二天一早我接你去吃早饭。
司音说好啊,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你乘夜色而来,披星戴月。
外面方琴在喊吃午饭,司音答应一声,说:“来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番外的话,我这个人非特殊情况从不写番外,这一本也只能说看情况了。
感谢扔霸王票、评论、阅读的你们,感谢我的七,我的凹,我的耳朵,我的R,我的茵,我的无语,我的轻轻,我的喵,我的珈,我的vi,我的宝,我的……天哪,太多了,没提到的原谅我。群mua。
希望下一本还能见到你们,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更加成熟,争取写出个不那么套路的套路文(喂!)。
好的,下面进入小广告时间,《呦呦鹿鸣》又要跳票了,正在积极争取杂志连载中。于是我换了一个名字一本书,《关于他的二三事》,听名字会是一个比较糙比较利落的故事,好好准备ing!
《关于他的二三事》文案
他的事不多,寥寥二三件。
他爱的人很少,也就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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