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说一声,明天请假!!
☆、人一长大事儿就多4
闰土恨不得把那猹精生吞活剥了,就要用力甩开他,自己宁可冻着也要离他远远地。
消失415个字儿。
前天他还仿佛叫这世界丢弃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生不出一丝悲凉外的情绪来,什么要恨要怒,统统没有力气,心里好像有一眼苦泉,汩汩地流遍全身。
但这猹精一来,好像挑通了几个眼,一会儿就能叫他怒上一怒,都来不及去想那些让他这辈子也忘不掉的事情。
这叫他觉得恍惚起来。
那猹精爽了个够,搂着闰土又亲又舔,闰土觉得自己澡也不用洗全叫他舔干净了。
猹精舔舔闰土的脖子,又亲亲闰土的耳垂,讨好般地舔着闰土的耳后根,好似撒娇一般放缓了声音在闰土耳边说道,“闰土,我们回海边去么?”
闰土本来累的就要睡着了,听到这话耳朵一抖,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闰土便睡着了,猹精双手背过去交叉枕在脑袋下面,眼也不眨静静看着破房顶露出来的一片天,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晚上闰土就做了个梦,梦见猹精把他绑起来硬是扛回了海边的林子,丢在一个地洞里,每天只给他一个西瓜吃,洞门口还派了几十只凶恶的猹看守。每次他上地去看看,屁股后面得有一群猹跟着,只要他想逃,就围追包抄把他逮回去,上报猹精,少不了被那猹精一顿好收拾。
闰土从梦中惊醒,擦擦额头上的汗,见猹手里又提着几个包子,正用古怪的眼神看他,看的闰土一阵心虚。
闰土变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吃饱了被猹精折腾折腾完了又继续睡的日子,白天黑夜都颠倒了过来,每次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了。
他以为这些吃的都是猹精变戏法似的变出来的,只要一伸手就有十方世界里的哪一方可以兜出点吃的来。他正吃着肉包子呢,却有点想念前两日菜包子的味道,和猹精开玩笑说,“全是肉包子,虽然好吃,但你能变两个菜包子出来么?前两天的菜菇包子特别香。”
换来的却是猹精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又没人造庙供吃的给我,我哪里变吃的出来?”
闰土一愣,“不是变出来的?”
“要是随手就能变出来,我干嘛不天天给你变个鸡鸭鱼肉吃偏偏给你变包子?”猹精白了个白眼,“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变钱变物,不管变什么,白来的东西聚少成多,哪只妖精不得富可敌国去?除非有人给造了庙供着,不然也得去偷去抢去赚。”
闰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猹精又别扭道,“那天赚的少了,才换了两个菜包。有人说这个老昌包子最好,但他也最贵。你既然喜欢菜包,那以后就一半菜包一半肉包。”
闰土愣住了,“啊……你赚的,你怎么赚的?”
猹精扭头,咬着牙道:“这你不用管!”
闰土还想要再追问,但猹精死活不肯说,他只要再问起来,消失9个字儿,要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闰土毕竟有手有脚的,猹精就是想把他关在笼子里,那也得先有个笼子罢。
闰土心里兜着事儿,虽然被折腾到早上,但是下午就醒来,他看猹精不在就道想必是出门“赚钱”去了,最担心的还是猹精赤身出去,吓着小孩儿女人不说,被当成流氓乱棍打是肯定的。
想着想着,闰土就瘸着一条腿出去了。
还别说,除了这条腿断了再好不了,猹精替他反反复复舔的那些地方,全都莫名好了起来,冻裂的脸也长好然后蜕了一层干皮。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那猹精的口水,连带着身体都舒服起来,不再咳咳喘喘。最有本事的还是猹精还从他的皮毛上拔下几根银毛来,这银毛既刚硬,且柔韧,被猹精用来给闰土绞面,将拉碴的胡子全绞了。
闰土本没有想真能找着猹精,毕竟在他眼里猹精有通天的本事,哪能猜出他的去处。
谁知道他刚刚靠近老昌包子铺,就听到边上当当当的锣鼓声,紧接着叫喊喝彩声不断。闰土挤过去想看个热闹,这才算明白了猹精口中的赚钱是个什么意思。
这猹精也真是有天大的本事,当街表演起了胸口碎大石来!
他正躺在一条板凳上,胸口压着一块三寸厚的青石板,背底下垫着一寸长的钉板,一脸坦然,边上围着一圈看官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胸口看,倒像是比他还紧张。
“刚刚的石板钉板各位都是验过的,这是真真的铁功夫做不了假,各位可都瞧好了——”板凳边上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使尽全力抡起手里大大铁锤,“当”一声闷响砸在石板上,石板纹丝不动,他又咬紧牙关连抡三垂,青石板终于应声断裂,看的闰土心惊胆颤。
看热闹的人个个唏嘘不已,拍手叫好,边上一个瘦青年敲着锣讨轮流讨赏钱。猹精没事儿人一样自己把石板子推开,站起来抱了一拳,退边上去了。
瘦青年和壮汉子也都有些本事,掷飞镖的掷飞镖,耍拳的耍拳,过了一会儿又要猹精去上刀山,下火海,变出许多古彩戏法的花样来。
闰土看得愣愣的,不由得倒退几步,心里难受起来。
这猹精原来多潇洒的日子,蓝天大海都是他的,林子瓜地也是他的,渴了喝喝露水,饿了吃吃月光,来去自如。而今却在这大街上和一堆人混在一起耍本事,上刀山下火海地叫人看,叫人评,求人钱财,就为买几个包子——他吃不上用不上的。
一堆拍手叫好的人里,只有闰土一个弓着背低着头,猹精又是何等的眼睛,就凭他与闰土那几分“心有灵犀”也能让他瞧见着闰土来了。
猹精从火堆里走出来,大冬天的他仍旧赤着上身,下面穿一条薄裤子,裤腿被火星烧着只剩到小腿肚。
见猹精走来,闰土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你…你……”你了半天没讲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我可是穿了裤子的。”
“你不必……不必这样子赚钱,这样,不好…。”闰土心里那份难受劲儿自己都归不到原因,更是怎么都表达不出来。
“你不高兴?”猹精皱起了眉头,“你不高兴什么,我只要走几步躺一会就能分不少钱,反正只要不拿着刀枪往我肚子心窝上杵,这些东西伤不了我分毫。再说了,做这个,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打赤膊,哪里不好?”
被他这么叽里咕噜一通乱说,闰土竟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猹精看了闰土几眼有些生气,那边去分了钱回来气又顺畅了许多,“没想到狐狸精教我的古彩戏法还有用上的一天,今天分的钱特别多,能买些别的。”
闰土想起第一眼看见这猹精,吓得他屁滚尿流,那桀骜跋扈,本事通天叫人望而生畏的样子历历在目,转眼猹精竟然在人堆里为了多赚几个钱而暗自高兴,叫闰土心里闷得慌。
闰土一口气叹了三回,最后就憋出一句话来,“那再加个茶叶蛋罢…”
闰土看着猹精熟门熟路地上老昌包子铺买包子和茶叶蛋去,竟然有些想发笑。
但是他嘴角刚弯起来,就笑不出来了。
路拐弯口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闰土!”
这个声音闰土太熟悉了,几乎吓掉了他的魂,僵在原地动也忘了动。
闰土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顺手还抄了根棍子,拎闰土就往死里打,“叫你做这种混账事!你……脸要是不要了!你不要我还要!”
闰土手也不还一下,躲也不躲一下,任他爹大棍子抽在身上。
闰土爹又打了几棍子,气愤地说,“还赖在外面做什么,还不滚回家里去,还想丢脸丢到外面去吗?!”
闰土咬着牙,“我不回去…”
闰土爹是气极了,手里不留一分力气,恨不得打死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人家都留洋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死心?”
渐渐有人围过来看热闹,闰土爹不愿意把闰土这事情丢脸丢出去,只闷声打人,“你不回去,家里也不缺这么个人!打死你算了!”
又是重重一棍子下去,却给接住了,“你不缺我缺。”猹精黑着脸抽掉棍子丢在一边。
闰土爹看到是个衣服衣服也不穿的男人护着闰土更加大怒,赤手空拳就要拿两个人一起打。
闰土连忙喊,“爹,你别打他!”
闰土爹一巴掌被猹精接住,这才看清了猹精的脸,眼睛往下移几寸,又瞧见了猹精脖子里的银项圈儿,顿时跌坐在地上,浑身都抖了起来,“龙…龙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大石:艾玛,好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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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长大事儿就多5
闰土听到他爹说的话一惊,连忙转头看猹精。
而闰土爹已经对着猹精磕起头来。
猹精问闰土,“你想和他回去么?”
闰土呆呆地摇了摇头。
猹精闻言便不再理会闰土爹,左右捧着包子,右手扛起闰土就飞快地跑走了。
猹精替闰土揉着伤,不满地说道,“你爹打你,你也要躲开。”
闰土可听不进去猹精说这个,看着猹精忙上忙下给他又舔又捏,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爹说,说你是龙王爷?可你不是猹精么,我亲眼见着的,你从猹化的人形,怎么变成龙王爷了呢…我爹又怎么认出的你?难不成别人看见的你,头上长角么?”
“长角?”猹精翻了个白眼,“我要是龙王爷,还容得你在地上过日子?”
闰土摸摸猹精的头顶,只有倒竖起来硬硬的头发,确实不长角,“那…我爹为何喊你龙王爷。”
猹精捏着脖子里的银项圈晃了晃,“你还记得它么?”
这哪能不记得,就从这项圈起的头,他半推半就被这猹精要了去。闰土点点头,“这是我小时候差点被海水卷走,人家说是龙王爷看中了我,要了我的命去,爹疼我,替我求得,可以套住我的命。”
猹精睨着他,又问,“你只晓得被救下了,那晓不晓得,谁救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