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烟歌行

《卷五?久歌》〈章四九?惊然寻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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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久歌》〈章四九?惊然寻见〉#4

    宅邸角落的窄小仓房内,四方门扉紧掩,又加上了几道锁,几乎密不透风,连外头清亮的天光落至屋内时,都已让厚厚窗纸筛去了一半,索性白日尚称得上光亮,让屋内两抹悄声蹑步的身影,依旧有余裕在其中翻搜。

    仓房内木架、木柜密集且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架上、柜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大至刀剑枪戟、小至的随身匕首暗器,端然放置。只是空间狭窄,兵器搁置甚密,在仓房柜架之间穿梭的两人,步履皆得轻盈俐落,方不致磕碰出声响。

    起初两人专注察找着剑器,却毫无所获,索性连一旁放置刀弓、枪戟的架位也搜找过一回,深怕有所遗漏,然而来回探看了好几遍、也翻找了好半晌,却始终未曾见到黎久歌心心念念之物。

    只有陈年未曾让人动过的柜架深处,被翻起些许烟尘,散荡在空气之中,飘飘摇摇。黎久歌在仓房中央伫下脚步,不耐地吁出浊浊鼻息,低声咒道:「那些家伙究竟把我的剑拿去哪儿了……」

    「或许放置兵器的,还有别处也未必。」同样未有所获的萧静之踱至黎久歌身侧,温声安慰道。两人一同跟在岳清砚身边一段岁月,他深知那柄佩剑对黎久歌的重要性。

    「为何在客栈时……师尊突然要去了那柄剑?」黎久歌思起客栈发生之事,面上深惑。虽说岳清砚行事素有几分神秘,但跟在他身边久了,至少能猜得出几分可能,但此回,黎久歌当真不解。

    萧静之也对岳清砚在客栈的举止甚是疑惑,然而此际他心中有个更大、甚至更荒谬的猜测,不敢贸然轻说,只得沉了气,如是低喃:「等师尊让那男人放回了,再探问吧。门外之人恐怕要醒了,咱们得快离开」

    「……嗯。」黎久歌无奈应了声,抬起脚步正要跨过放置着窄密的器械,却忽然听得仓房外不远处,传来骚动之声。

    「君胤!」萧静之机警抓住黎久歌手肘,望他一眼,见他眸中亦是警戒凛然,彼此了然。两人一面细听、藉以判断这阵骚动是否冲着两人而来;一面悄然地挪动脚步,缓缓逼近门墙边,思索下一步动作。

    然而随着那阵骚动迫近,两人也听出隐有女子呼喊之声,黎久歌蹙眉听清,脸色登时大变:「这声音──是挽红!」

    萧静之亦是讶然,两人几乎同时会意过来,挽红既在此,便代表向云烟必然不远,再不管是否惊动周围,两人窜出仓房,果真见到远处廊上,一个男人正拽着挽红,要将她拉扯入角落一间房内。

    「放开、放开我……」挽红死命挣扎着,额角、四肢都因沿路的挣扎在墙柱上磕出了伤,腕处也让男人狠狠拽出瘀红,仍是用尽了气力扭着身子,拽着他的雷风帮部属不耐地怒骂,索性抡起拳掌,打算一拳让她安静下,猛然挥落之际──

    只见一道疾影自眼角飞扫而来,一把扭住他手腕,将要挥落的那一拳狠狠地往他后背一扭。

    「唔呃──」男人剎那吃痛低吼,反射性地抬头,惊望间一个陌生男人,不知何时冷冷来到自己眼前,怒然啐了声,「谁啊你──」

    「姑爷?!」挽红看清那男人轮廓,又惊愕又欣喜地高喊出声。只见黎久歌一手扭着对方腕臂、一手飞快连击他胸腹,将他一举打得踉跄数退,方面色忧急地转向挽红。

    「云烟呢?」

    「小姐、小姐被帮主软禁了,在、在另一头的厢房里……」挽红赶紧抓住黎久歌的衣袖,急忙告知。

    「快带我去!」黎久歌不加思索,拉过挽红便要他带路,慌急得不曾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君胤小心!」回身之际,身后传来萧静之惊疾的吼喊,黎久歌方注意到方才打退的男人,竟抽剑攻来。剑刃临身、千钧一髮之际,黎久歌赶紧放开挽红,旋身闪过,挽红逃躲剑锋,却不意踉跄,差些绊倒之际,身子让一人扶住。她定睛一看,竟是当初小姐要她託信的戏子。

    「你们死定了!别想逃!」此时,一道要胁的粗嗓传来,萧静之身后,两名大汉扭展着肩颈、持刀缓缓逼近,正是负责看守兵器库房、方才却让萧静之给迷晕之人,加上方才拽着挽红的男人,三人各持兵器,欲包围黎久歌、萧静之与挽红。

    眨眼间,一人抡刀攻来,黎久歌上前格档,虽是徒手,却也身形俐落,未让那柄大刀近身分毫,反渐佔上风,可挽红望着与雷风帮帮众缠斗的黎久歌,心里却益发慌急起来。

    「姑爷……不能再拖了,小姐、小姐有危险啊!」挽红揪着自己的衣袖,在黎久歌身后哭喊。黎久歌为这句话分散了心神,侧面一人趁隙袭来,萧静之倏忽跃至黎久歌跟前,以柔劲箝制住眼前之人,不忘侧瞥了眼身后的黎久歌与挽红。

    「这里我先挡下,你们快去!」

    「大哥,你自己当心。」黎久歌感激地回望一眼,随即拉了挽红闪过追赶来的一人,萧静之也及时上前挡住那人对黎久歌的纠缠,将对方攻势导引向自己。

    转眼间,已成了三人围攻萧静之一人之势。黎久歌与挽红摆脱了身后追兵,在廊上疾疾狂奔。

    云烟、云烟……黎久歌在心里,几乎发狂地喃着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