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竹马未老

重生之竹马未老_分节阅读_44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薛云晗含笑仰头,蜻蜓点水轻轻一掠。

    林恒陡然吸进一口气,将这口气憋在胸腔未敢舒出,心尖像被一管羽毛温柔拨弄得悸动难言,又像是在三春的初阳里浸得暖意融融,反应过来时,那一方润泽的柔软已狡猾地溜走,怀里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娇羞,将头埋在他的衣裳里,半分眉眼也瞧不见,相信如果这姑娘还有力气的话,早已趁机跑了个没影儿。

    他自幼早慧,被祖父林阁老寄予了进入仕途为宰为辅的期望,如今长到二十岁屋子里连个通房也无,学里的同窗有娶妻生子的,也有风流戏花丛的,有时候玩笑开得过了,就笑他是和尚。

    此刻方知,万千珍馐皆不及伊人这一吻的丰美,林恒疑心自己有些醉了。

    “乖,再来一次。”林恒喉结滚动,声音带了些低沉与喑哑,似诱哄又似祈求,然而不管如何,薛云晗始终不愿抬头,闻言还将手环住他的腰背,大有相抗之意。

    林恒再无他言,双手捧起怀里姑娘的脸,温柔却难以抗拒地迫使她对着他,“好姑娘,再来一次。”

    薛云晗被迫仰头看着林恒,江西之行想来颇多辛苦,从前的玉面书生模样染上了些尘霜之色,应是还未梳洗打理就从路途急急赶过来的,尽管脸比从前瘦削些,皮肤也变黑了点,但是丝毫不减潇洒俊朗,反添了练达从容。那一双眼里满含了情意与渴望,亮得灼人,薛云晗头略歪一歪想要挣脱,却激得那一双手更加用力,下一刻身子仰倒,已然被他压在软垫上,她被他以身罩住。

    林恒随着心意含住了她的唇瓣。

    像一株礼花轰然炸开,薛云晗瞪大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生不出哪怕一点点的思绪,整个人都僵住了。林恒眼底生出更多的笑意,一只手遮住她的双眼,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柔软的腰,将她紧紧贴合他,心神沉醉,辗转碾磨。

    从前只道薛三姑娘嘴唇生得好,饱满红润棱角分明,没想到尝起来也是销.魂,林恒在她唇上反复流连,继而叩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誓要与她纠缠不休。

    一个强势霸道,一个溃不成军。

    薛云晗沉溺在这样蚀骨的缠绵里,原本就乏力的身子越发娇软如云,一颗心被高高抛起,只有落在他的手心才能生出安全感,渐渐又生出些别样的渴望,只觉得还不够,还不够……

    停下来时,薛云晗紧紧揪着林恒的衣襟,抑制不住地娇喘连连,林恒气息有些粗重,将她捞起来重抱在怀里重新坐好,犹自盯着她红艳如樱桃的嘴唇,不住拿手指摩挲,显然意犹未尽。

    薛云晗全身软绵绵,被林恒抱在腿上靠在怀里,抱得有些紧了,她想换个坐姿,刚一动就叫底下一个物什硌了一下,薛云晗疑惑地看了林恒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恒僵了一瞬,别开眼道:“你要快些长大。”

    薛云晗听得云里雾里,林恒已将她放到软垫上,将袍角整理好了齐整地搭在腿上,才重新坐过来,让她靠着他。

    “我连日奔波赶路,今日本来是打算回府,并不想以这副邋遢的模样去见你的。”林恒把玩着薛云晗的手指,“没想到越到京城离你越近了,越克制不住地想你,迫切地想见你。”

    “囚禁你的山洞所在,恰有一条极少有人走的小道,是金楼观一带最靠近京城通赣皖的道路,我也是从前爬山野游偶然发现的,我的马快一些,进京之后就一路跑在平杨他们前头。”

    薛云晗闻言抬头看了林恒一眼,林恒轻笑:“是的,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你。”且林恒一向知道吕仙人那点龌蹉肮脏的心思,一听说今日在金楼观祈福,便放心不下。

    “我到了金楼观自然是先去见了母亲,后来没找着你,便着意留意安南侯夫人和德妃两处,虽然她们两位瞧着并无异样,手下的人进进出出却很有些不对劲儿。”林恒不敢想如果来的晚了会如何,不自觉地握紧了薛云晗的手,“刚好在老胡那儿看见了我送你的透光镜,便知道你出了事。”

    平杨此去江西一行,和老胡共同经历了许多坎坷波折,两人如今十分说得来,几人回到京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平杨便拿老胡怕婆娘的事在林恒跟前逗趣,三言两语讲得清楚了,还从包袱里拿出捡到的铜镜来佐证。

    林恒本就是心思机敏之人,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到安南侯夫人林氏跟前直言相问,林氏正心急万分,见瞒不住林恒,且多一个人愿意帮手,便唤小霞和南碧将前后事因细讲了一遍。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摸进山洞里的?”薛云晗仰起头,眼里明晃晃地疑惑,小脸的红潮褪了些,从仲春桃花的美艳变成了雨后新荷的清丽,林恒心意一动,忍不住低头,最终只是亲在薛云晗的额头,继而有些可疑地动了动身子,再开口带了些克制之意,“江西是宁王的封地,当年他与今上争夺帝位失败,这些年他一直不大安分,这次我去江西除了查明灾情,还有些别的收获。”

    “吕仙人出入宫禁深得帝宠,这几年又和许多勋贵大臣走得很近,手里的消息比许多朝廷官员还灵通,宁王本来就惯常贿赂朝廷大小官员,自然早就和吕仙人勾搭上了。而吕仙人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对你动手,明显已经不惧怕后果,我便猜想,他是想今日逃离京城。”

    林恒顿了顿,将薛云晗凌乱的鬓发撇到耳后,“从前他和王宁狼狈为奸,为皇后办了不少事,如今王宁落得个中毒身亡骨灰撒井的下场,吕仙人自然生了唇亡齿寒之意,皇后以为吕仙人只有她这一个靠山,却不知吕仙人打算靠着手里的人脉和消息投靠宁王。”

    薛云晗是存了死志跳下悬崖,没想到被藤蔓兜住了,听到林恒声音那一刻才因为不甘心而害怕起近在咫尺的死亡,最后被林恒拉起来时,阳光透过层层枝叶落在他的脸色,那一刻忽然觉得,林恒拯救的不只是此刻她的性命,更是圆满了她灵魂里背负的前世今生。

    林恒被怀里的姑娘蹭得心都化了,声音越发温柔:“那边悬崖下的小道是金楼观一带离京去往江西的捷径,吕仙人必得从那边离开,再加上平杨他们捡到的铜镜,我便带人往这边赶来。我的人在山上遇到一个女子,深山老林、树茂草深的,她却衣裙整洁独身而行,实在是可疑,三言两语一吓,那女子便吐了实话。”

    金楼观里的道士都是乾道,那女子必是春儿无疑,薛云晗点头表示知道,林恒接着说道:“不管怎么劝说,那女子都不愿开口带路,最后还是老胡动了些手段,她受不住了才带我进来的。”

    说着解释道:“我本无意对一个女子动刑,但一想到你深处危险,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了,才……”

    薛云晗摇摇头,拿手捂住林恒的嘴,示意他不必再说,春儿虽是可怜之人却也有可恨之处,这些年不知帮那几个道士作了多少恶。

    林恒掀开帘子,对赶车的车夫说道:“往安南侯府偏门去。”把薛云晗悄悄送到安南侯府,再从安南侯府送回望江侯府,方便遮掩行迹,“别担心,你的马车已经如期回了薛家,最后找到你的都是我的人,德妃和夏夫人处必定也是可靠的。”

    林恒一直远远跟着,天擦黑时,薛云晗顺利回到了薛家,他才安心回了林府。

    夜深露重,林恒躺在雕花的架子床上毫无睡意,一时后怕今日薛三姑娘所遇的危险,一时又回味起这两个月的入骨相思,最后又想起与她深情拥吻耳鬓厮磨,想得多了就渐渐变了味儿……

    月光透过窗棱钻进来,一朵两朵开在她的身上,夜色里她恍然若仙,被逆光勾勒得身段玲珑起伏有致,林恒听到自个儿心跳如擂,看着她一步一步摇曳生姿,看着她粲然一笑柔媚蚀骨,看着她轻咬红唇缓褪衣衫……

    巨大的满足之后带来无尽的空虚,林恒从梦中醒来,羞臊的两颊发烫,二月的深夜寒凉透骨,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凉茶,辗转复辗转,却怎么都不能像满月宴初初心动时那样浇灭心头的燥火,脑海里挥之不去梦里的情境……

    罢了,是堕落,也是沉醉,灵与欲都与你,让我再销.魂一回。

    第八十一章 林恒上门(捉虫)

    吕仙人说林恒不敢杀他,是很有些道理的,他犯下的罪行,自己再清楚不过。奸.淫贩卖幼女、勾结大臣泄露朝廷机密、装神弄鬼欺君罔上,哪一条都是重罪,只是没想到被擒之后不是进了监牢,而是先被押解到了宫城之内。

    宣和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吕仙人,穿着一身滑稽的行商衣裳,污糟的脑袋耷拉下来毫无生气,下袍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渍,看样子多半是被去了势,虽已止了血,仍叫人看着心惊胆寒。

    “还能开口吗?”

    旁边侍立的郑统领一脚踢到吕仙人背上,吕仙人吐出口喉头血,抬起头目光浑浊地看了一眼,加之双手反剪了绑在身后,双脚带着脚链,半点也不像从前进宫时道家上师的高深样。

    宣和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守在屋外,他要单独讯问。

    半晌,梁三全和郑统领重新被叫回屋内,宣和帝有些疲惫,“押到刑部大牢里关着,叫内阁拟旨,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详查此案。”说完拿起案上一个填金错银的小方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数颗大红的丹药,这样的药丸他已经吃了一年多。

    从前以为是养生的药,现在看来其实是催命的吧?如果他早死,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梁三全精乖,见主子的脸色极差,连忙沏上一杯热茶,宣和帝喝了茶缓了片刻,方说道:“宣皇后和叶嫔过来。”

    昨日回宫听说太子妃摔了一跤也不知影响了胎儿没有,张皇后心里很焦躁,太子的病情反反复复,而她祈福又牵扯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关键是吕仙人从前伙同王宁帮她做了不少事,虽说吕仙人基本都是和王宁接触的,攀咬不到她身上来,但到底是折了一枚十分得用的棋子。

    听得宣和帝宣召,张皇后连忙整了衣冠急急赶到乾元殿,见宣和帝的神色并无异常,几案上仍堆着各色颜料和画笔并一副未完成的画,她才放下心来,暗道昏庸也有昏庸的好处,行了礼,面上挤出个笑脸:“皇上,不知召臣妾……”

    张皇后话说得一半,宣和帝看都不看她一眼,越过她疾行而去,“当心,朕来扶你。”

    张皇后脸色一僵,回过头去,看到宣和帝一手握着叶依兰的纤纤玉手,一手放在她腰后扶着,亲昵温柔极了。再看叶依兰,手上涂着大红的蔻丹,衣裙外头套着一件和正红色极为相似的妃色披风,头上如云乌发梳着高高的灵蛇髻,发髻上只简单插了一根簪子,张皇后一眼就认出来簪子上那颗葡萄大的珍珠乃是番国新近送来的。

    叶依兰走得近了看见张皇后在屋内,连忙柔柔一笑:“给皇后娘娘请安。”嘴里说得利落,行礼的动作却慢的很,行到一半就被宣和帝拉住,“你身子弱,就别折腾了,皇后不会怪你的。”

    张皇后袖子里的手掐紧了手心,笑道:“自然。”

    “臣妾都好久没见到娘娘了。”叶依兰就着宣和帝的手免了礼,扶着还不大显的肚子半言半嗔道:“皇上也太小心了些,非说臣妾身子弱,不让臣妾去交泰殿请安,偏皇后娘娘又一向少来乾元殿,臣妾怪想皇后娘娘的。”

    叶依兰入宫不过数月,原先五官就生得清秀,如今在盛宠之下褪去了怯弱卑微的气质,眉目顾盼间风情宛然,举手投足从容而自矜,俨然已对宠妃身份驾轻就熟,甚至,还对张皇后隐隐带了些轻视之意。

    是以,张皇后差点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情绪。

    “你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个小皇子的,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宣和帝亲自扶着叶依兰坐到垫了软垫的椅子上,自个儿回头坐到龙案后头,似乎这才想起当中立着的皇后,“皇后也坐。”语气毫无方才的柔意。

    张皇后脸上火辣辣地,当着一众太监宫女的面觉得难堪极了。

    “朕今日叫皇后过来,是有件小事。”宣和帝和张皇后说着话,眼神仍时不时地看叶依兰那边,“叶嫔自个儿都还有些孩子心气,对产子这些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如今朕见她怀有身孕十分辛苦,想着接叶嫔的母亲进宫住些时日,皇后觉得如何?”

    张皇后一愣,回想从前宣和帝待淑妃的模样,今日的叶依兰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宫里并无此例……”

    “皇后是六宫之主,皇后允了,以后不就是有例子了?”

    张皇后的话被宣和帝打断,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面上仍维持着笑脸:“皇上说的是。”眼角瞟到叶依兰手放在肚子上,心里一遍又一遍回响起宣和帝方才所说的“小皇子”的话,宣和帝以后怕是都不会吃吕仙人的丹药了,不知何时才会薨逝,若叶依兰真是个皇子……

    那边厢刑部大牢内,牢头张兴正招呼两个狱卒“照顾”新来的犯人,半晌“呸”一声,“恁地倒霉,浑身上下竟摸不出半个子儿来!”说罢搓一把犯人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好料子,就是太腌臜了些,浑身染血,典都典不出去了,晦气!”

    一个狱卒问道:“这犯人关哪间?”

    “这犯人十分重要,切莫让他死在牢里”张兴闻言露出些难色,“可是上头又交代,活罪多受些……这可难办。”

    另一个狱卒“嘿嘿”笑一声:“小的倒有个主意,不如关到地字三号牢房。”

    “啧啧,你小子也太毒了。”张兴朝那头看去,里面关着的是个数罪并罚的重刑犯人,腰背雄壮孔武有力,张兴记得那犯人其中一条罪状是上小倌馆时和人争风致人残疾,这么看来倒也合适,“就这么定了,去告诉那犯人,不准弄死、不准弄哑,否则爷让他明天就得牢瘟死在这里。”

    时下的监狱管理十分混乱,民间的犯人但凡死在牢里,牢头往上报一句“得了牢瘟”一般就能抹过去。

    当然,这些薛云晗都是不知道的。

    薛云晗前脚回了薛府,后脚就有位方太医便服上门,手上拿出安阳长公主的帖子,薛云晗便明白是林恒请来的。方太医先前已从林恒处得了所谓的“和清丸”,再仔细望闻问切一番后,断定薛云晗身上的毒不过是迷药加蜀地哑泉水制成,当下开了药方。

    还好薛云萍和薛云晗并未同乘一辆马车,从金楼观祈福回来时薛云晗的马车先出发先回府,是以薛云萍只当是薛云晗心中有气,不愿和她同行,加之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她心里既有隐秘刺激的欢喜又十分心虚,并无余力思考其他。

    尽管这一日经历了生死悬线,薛云晗却奇异地好眠,第二日醒过来时,想起梦里林恒俊美无俦的容颜和挺拔有力的腰背,薛云晗脸红心跳不禁有些口感舌燥,“给我倒杯茶。”

    坐在窗下绣花的南朱一下子丢掉绣棚跑到床边,“姑娘,你能说话了!”

    “是吗?”薛云晗一怔,果然,发音顺畅毫无异样,再动动手脚,已然恢复了力气,“快打水,我要洗漱了去见太太。”昨日薛世铎以女儿染了风寒怕交互传染病气为由,并未让夏氏知晓实情,既然好了当然要先去消了她的担心。

    “姑娘,你猜谁来咱们府里了。”南朱从外头端了水进来,一脸的神秘兮兮,她并不知道昨日发生的事,见薛云晗好转了便又恢复了活泼,不待人接话就自个儿抖了出来,“安阳长公主家的林恒公子!”

    薛云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哈?林恒总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第八十二章 辈分之争〔捉虫〕

    夏氏那日对着薛世铎咳了口血,薛世铎虽然未能从傅夫人处问出缘由,却也隐隐感觉妻子的“急怒攻心”与他有关,之后就刻意避免和夏氏接触,有事都是找下人传话;而夏氏连梦里都挣扎煎熬,却又到底难舍女儿,一旦有了挂念,醒来之后便汤药饮食都强迫自己进一些,如今已经好转了许多。

    “我昨日就是吹了些冷风有些头疼,晚上回来之后吃了药,又发过了汗,今儿一早就已经好了,特意过来让娘瞧一瞧,免得娘担心……”薛云晗昨日死里逃生尤其觉得生之可喜,见到娘亲格外窝心,用过早饭就过来挽着夏氏的胳膊撒娇,说话不自觉地将尾音拖得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