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努力将头伸到了外面,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尤利卡:“不管他们怎么看,我都是支持尤利卡哥哥你的。”
尤利卡捂着自己滚烫的额头,终究是狠不下心去苛责晏殊多管闲事,只能无奈道:“不要再说了。”
晏殊“哦”一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全部身躯,包括脑袋。
从被窝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在谷诺哥哥正式和他举行仪式之前,你都是还有机会的。”
尤利卡揉捏着眉心,刚才刑牢内的痛苦感觉还未完全消退,他的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嗡嗡作响,并不好受。
次日,尤利卡和闇达一起出现在谷诺房里,待谷诺交代完事情,闇达率先离开,尤利卡留了下来。
谷诺抬起头:“还有事?”
“尤利卡向您请求,能否将您得到的那份法则留下的古老卷轴给尤利卡瞧上几眼?”
“理由。”
“尤利卡觉得,如果正如幻王所说,是他将卷轴交到您手上,那么这份卷轴,肯定还有问题。尤利卡说到底还是幻族人,或许能找到一些幻王留下的痕迹。”
言辞诚恳,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谷诺将卷轴拿出,抛到了尤利卡手上:“拿去看吧。”
接过卷轴,尤利卡缓缓退了出去。
走过走廊转弯处时,晏殊猛地出现,妄图吓尤利卡一跳,尤利卡无奈地看着小孩子气的晏殊:“你还真把自己当孩子,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晏殊晃着脑袋,走到尤利卡身旁,跟着他一起走:“谁让我长不大,要是我这副样子,却表现地老气沉沉、成熟稳重,那才叫奇怪吧?”
晏殊年龄其实和尤利卡的差距并不大,只差了一百多年而已,按道理来说不该还是现在这副十三、四岁孩童的模样。
只是当他还在幼年期的时候,那时莱斯生了一场病,罕见的兽化症,他被莱斯伤的奄奄一息,救回一命后,别的倒无大碍,只是这身体,却永远保持了当时的状态。
再也长不大。
脖颈、手腕以及脚腕上的清铃果里,是卓爻大人留下的法印,能有效地抑制因为魂体与肉体不相等的生长产生的蚀骨之痛,那种被无数只小虫子啃咬骨头的感觉,他经历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种子撞击果壳壁的清脆声音,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如何把之前自己挖的坑都填好的善后工作了orz
☆、无始无果
摊开整卷,尤利卡没有去阅读上面的文字,而是手掌贴在布料上面,一点一点地查探,没有任何问题。
他却不信巴旦法没有在这上面动任何手脚,那个人肯定藏了什么内容,如果两个世界人类混生的孩子,只是能力会很强,不足以让巴旦法如此在意。
巴旦法可不是会有心情去抚养一个孩子让孩子成为最强者的人,他想要的,是任何关于他自己个人切身的利益。
从卷轴上寻找原因无果,尤利卡只能认真阅读起上面的文字,越看到后面,眉头锁的越深。
他突然开始怀疑,谷诺所谓的对陆小飞动情,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他装出来的?
为了上面所写的最后一句话:因爱结合的后代能够随意开启虚无之地。
这么多年来,谷诺一直在找所谓的“虚无之地”的有关信息,几近疯狂。
之前跟他们提到的,只是说他想早日能够抛开魔族事务,也是为了有更多个人的时间去亲自寻找。
对谷诺而言,两位父亲的无故失踪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而启丘离开魔宫前,就是因为找到了虚无之地的线索,才离开。
谷诺没道理没有看见这句话,他却一直没有跟他们说起过这件事,为何?
尤利卡的思绪止不住地越想越多,只能在越发不可收拾之前及时让自己停止思考。
自嘲一笑,恐怕是自己想太多了。
毫无结果,尤利卡将卷轴重新卷好,起身准备送还给谷诺。
谷诺刚从外面回来,看上去有些疲累。
三族之所以缺不了王,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王来消耗自身能量来保证各族境内元素量的正常比例。
仅凭这点,他们就必须保证王的存在,也就是为什么灵族的权利明明已由十大长老瓜分干净,却仍要保留作为傀儡,王的位置。
尤利卡将卷轴递还给谷诺,一言不发。
谷诺看着沉寂的他,将卷轴收好:“在知道这是巴旦法故意留给我让我看见后,我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这上面的确没被他动过手脚。”
“那为何您还同意让尤利卡查看此卷轴?”
“就如你所说,也许身为幻族人的你,会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
谷诺闻到一股微弱的香气,不同于尤利卡身上常带的味道。
因为尤利卡的房间常年点着熏香,所以他身上自然带着那股香气,不过闻久了就没啥感觉了。
终于看见了香气的来源,放在他外殿石床坐上边缘的檀香鼎。
见谷诺发现了那东西,尤利卡解释道:“尤利卡见您最近烦心事多,就擅自点了安神香,希望能缓解您的疲劳。”
“有心了。”
谷诺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静坐,闻着这味道,的确让他心情舒缓,全身的疲惫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感觉到尤利卡一直没有离开,谷诺睁眸:“还有事?”
“尤利卡想问您一个问题。”
谷诺眼神示意:问吧。
真诚地望着谷诺:“您对陆小飞,真的只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因为卷轴上记载的事?”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谷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而问尤利卡:“就算不是,你又能如何?”
尤利卡怔住。
就算不是,谷诺娶的也只会是陆小飞,而不是他。
尤利卡咬唇,不甘心地继续说道:“这关乎您一生,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谷诺重新闭上眼眸,淡淡说着:“当初跟你提及此事时,你的反应明明很平淡,怎么现在却要跟我谈及这成了儿戏?”
“尤利卡以为自己能接受站在您的身旁的不是我,可是,做不到,真到了这一刻,才发觉自己完全做不到将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别人。”
几步就走到谷诺面前,近距离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心情激动的尤利卡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倾下身。
谷诺及时用手指抵住了靠近的唇。
“让?”他被这个词逗笑,语气都冷下了几分温度,“我们从小相识,我若是能对你产生恋爱之情,陆小飞就不会来这个世界。我对你,只有朋友和臣属之情。”
决绝的话语。
在知道尤利卡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后,谷诺一直觉得自己该找个机会和尤利卡讲清,他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自己回应不了这份感情,就应该和尤利卡讲明白,让对方对自己不再抱有期待。
而现在,就是机会。
尤利卡看着他,认认真真地用目光描绘着对方的容颜,眼框逐渐湿润:“就真的,对尤利卡没有一丝感觉吗?”
“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我第二个弟弟。”
“我不要当你弟弟!”尤利卡激动地喊道,“他有什么好,才多久,你凭什么就不喜欢我,非要喜欢他?”
“这种事,本就不是看时间决定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他,我有身体上最原始的冲动,而对你,还从未有过。”
谷诺说的清楚干脆,意图就是想让尤利卡完全放弃自己。
然而,听到谷诺此话的尤利卡却完全想偏了,他干脆爬上了床,贴近谷诺。
谷诺微微靠后,有些无奈:“别这样。下去。”
“或许有呢。”
尤利卡如是说着,主动地贴向谷诺,谷诺躲了一下,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尤利卡推开。
“不觉得你今天太放肆了些吗?够了,这件事我不想再跟你谈第二次,尤利卡,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但那绝不会是我。”
尤利卡从地上站起,握着自己被蹭红的手臂,垂着头,豆大的泪珠滑落眼眶。
谷诺准备下地,猝不及防被尤利卡再次扑倒,一时间天旋地转。
尤利卡压着谷诺的身躯,禁锢了谷诺的双腿和手,亲吻向他的脖颈。
眼见事情状况越发不可收拾,谷诺真的怒了:“别逼我动手,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