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他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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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你再见那小妮子叫她来北京找我,本来还说一回国就来找我玩玩,没想这又开始工作了,对了,你看我们家雪妍怎么样,感兴趣的话我帮你牵个线?”

    “她是个很好的工作伙伴,我就是有些奇怪你们名字相似,便问问。”

    车先到楚源现在住的小区,放冯真下去,雪季与楚源这对老友便是找了地方一起喝茶吃饭。

    “刚刚看到的那个是沈姨吧?”

    “周琛请她过来帮忙照应一下。”

    “你们也就欺负冯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偏偏冯真傻乎乎的,总是对你的培养和帮助感到压力很大。”雪季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画出一个四不像的爱心来,“周琳在你那治疗,听说情况也不太好?”

    “周家这一辈,可能都不太幸运。”

    “说的倒好像你多幸运。”雪季坐正身子,看着一路上的工人给大树挂着红灯笼,“说实话,挺意外现在你和高小风都在做扩大海蓝的事情。”

    “最大的公司才有制定规则的权力。”

    “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楚源,你有考虑过随着商业化的加剧,海蓝还是我们刚开始期待的那个海蓝么?”

    “海蓝的价值观不会变。”楚源几乎是坚定,“雪季,我们这个国家的心理行业体系如何,你也是有所感受的,海蓝可能以后也被后起之秀迭代,但是海蓝的存在拉高了这个行业的标准和价值观,我觉得这件事是最有意义的、”

    “如此一听,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季没有争执,车过什刹海,两人便聊起了在这边读书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好友清闲实在难得,便早些位置停了车,一同走去雪季的酒吧1984。

    冯真回到房子,便听得屋子里笑声阵阵,母亲的声音虽然弱了些,到底听出另一个男声爽朗,他推开门进来,便是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带帽卫衣的青年侧对门,正给母亲按摩肩膀,一起看着电视,听到开门声,那人也是回头看过来。

    怎么会是他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越来越害怕老去

    偏偏越睡越晚

    第9章 有个少年

    来人是姜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冯真都快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时候,他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以夕日队友兼好友自居,自己的母亲对这个青年颇有好感,便很少阻止两人的友谊。

    “你怎么来了?”冯真笑问,提着刚买的水果和烤鸭进门,换鞋,关门。

    “论文写完了,回国找工作呀,正好知道阿姨在。”姜宇已经起身过来帮忙放水果,和一堆水果放在一起,便还很自觉地问要吃什么,去忙着洗水果什么的,“听阿姨说你今天去滑雪了,是在郊区那个?”

    “离这大概1小时。”

    “那家滑雪场不大,你在北京待几天,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

    “这几天吧。”冯真其实也不确定几天,明天陪母亲去参加葬礼,之后看一下母亲的心情状态再决定,不过这会儿看着母亲似乎心情还可以,所以他想稍微多排上两天,“你对北京熟悉么?”

    姜宇便是一副有些受伤的模样,将切成小块的水果端出来,“算了,你也不记得当初来北京还是我带你浪的,总之这几天你们要去哪里玩,我带路就成,老北京新北京我都熟得很。”

    冯真心里感激,留他一起吃饭。

    姜宇也不客气,一边与老太太聊天,一边点餐要吃什么,冯真不好意思辛苦沈阿姨做饭,要自己去买菜什么的,被沈阿姨叫住,“冯医生,我就是做这事儿的,你要是连这点事儿都抢了做,那你说我还有什么意义在这里呢?”

    “不好意思,阿姨,我是担心你辛苦,毕竟您是来照应楚源的。”

    “你们对我而言都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没什么差别。”沈阿姨推他进门,“多陪陪你妈,你们这些不添乱我已经很高兴了。”

    沈姨说的添乱之人,其实就是某个在南京新街口的灿烂灯光下,穿着貌似怎么看都不冷的黑条不对称衬衫,抱着一个女子拥吻,并且唤着一大堆肉麻情话的小恒同志。

    导演喊出cut的瞬间,他与女演员、工作人员礼貌地道辛苦了,便转身钻进了经纪人大阳准备好的发电毯子里,捂上暖手宝,任经纪人用带些酒精的湿巾擦了三遍嘴。

    “今年算是收工了么?”

    “今天是收工了,不过还有几场宴会和两次红毯,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看来我就是十八线呀。”小恒嘟囔着又往毯子里钻了钻,“今年南京怎么这么冷。”

    “南京一到冬天都不大暖和。”大阳伸手摸摸这孩子的脑袋,没有发烧之类的情况,“明年开始要减少你的工作量,多安排点运动进来。”

    “你不觉得我已经很闲了么?”裹着红格子被的青年露出两只亮亮的黑眼睛,“和我同辈出来的,18年大红的可不少,也就我,走个路都没不需要戴口罩,到现在都没什么能被记住的东西,这个剧说不准拍完了又是脑残,你说我要是死了,都没有一点值得怀念的。”

    “有怀念你的人已经够了,”大阳已经习惯了小恒这样碎碎念,问他待会儿要不要吃点东西,今晚是要回家睡还是去易先生那里。

    “去你家可以么?”

    “我家很小,不够你进门。”

    “那我先吃点东西再走吧,我记得有家中餐馆,不知道这个点还开没开,算了,还是不吃了,大阳你都这么胖。”

    “你吃,我不吃。”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小恒站起来,穿上羽绒服,去和导演监制一行人打招呼告别,再回来时候易正已经在,倒是导演和监制又回来和易正打了招呼,还很专业方式夸了夸小恒的戏演得不错。

    “你看现在导演要求多低,人来了就觉得挺不错。”

    “矮子里挑高个,比起你那对手女演员要么不记台词,要么不来,你这男二号确实算不错的。”

    “我要是靠脸靠流量吃饭,估计也这样。”

    听得这没出息的话,大阳便是毫不客气地戳了戳小恒的尾椎骨,“这话你可不要再说。”

    “我要是真这样了,你会抛弃我么?”

    “会。”大阳并不介意告诉自己的想法,“价值观不相同的人是不能在一起共事的,会很委屈。”

    小恒便把这话背给了易正,并问他和自己在一起有没有委屈的感觉。

    这种题目无疑是送命题,易正可不会觉得小恒是如何良心发现,知道这样不人不鬼不上不下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麻烦,只是完全很清楚地意识到这小子可能最近又有了什么触动的事情,不过一切都要先把这个问题回答了。

    “你有感觉我有觉得活着委屈?”

    瞥了眼这人今日的盘扣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发型,一身可造嫌弃的六神花露水混着什么奇怪味道然而肯定贵的味道,小恒摇摇头。

    “那我为什么会觉得和你一起委屈了?”易正抓住这人凉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轻轻搓揉,“我最近常常会想到小时候,只要看到有人欺负我了,不管那人是谁,你都会冲上去,挡在我前面,说只能你欺负我,你分明比我小那么多,到底是怎么一点都不怕的。”

    “那时候我傻呀。”

    也不见得现在你聪明到哪里去,“我现在只怕委屈了你。”

    “我一无所有,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话其实叫易正心惊,他顿下脚步,将小恒的另一只手也放入口袋,一字一句地告面前这个占据了自己全部视线的人,“你有我,有朋友,最关键的是,小恒,你还有你自己。”

    两人静静对视,新街口的灯光一排排熄灭,无人注意这样一对相视而立的人,他们如此隐藏在这个城市不太明亮的地方,看着彼此的眼睛,听着彼此的呼吸。

    “我有你就够了。”一双小鹿眼的青年如此道。

    这天晚上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易正抱着小恒洗完澡,又抱他回来一起睡觉,一如年少到现在。他们俩人几乎是从穿开裆裤时候就在一起睡觉。

    说来也奇怪,小恒这个比自己小上两岁的小子,第一次见自己时候就死皮赖脸地上来抱着他的腰,要亲亲,谁都拉不开,再后来便是自己小跟屁虫,却又一点没有跟屁虫的自觉,总是大摇大摆的模样走在前面,若是看自己跟谁玩的亲近便要耍脾气,抠门而又护短。

    五叔曾特意为他俩算过一卦,轰轰烈烈搞了快一个月,最后批语却是简单。

    “这一世,他先来找你了。”

    易正虽不信鬼神,但是心里又不否认自己似乎与小恒好像认识了很久,久而久之,两人也从一段时间疏离嫌弃到了今日这样的相处光景。

    他一手揽住这个皱着眉头,乱踹被子的人,“怎么从小到大一个样。”

    青年嘟嘟嘴,如同小狗钻向他的怀里,直到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安分下来。

    这个时间,凌晨4点,周琛刚刚到达北京。

    北京还是老样子,空气不是很好,灯火通明,一路已经开始车来车往,只不过相对白天通畅些。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