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分卷阅读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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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天引好似无穷无尽,他那经过特殊炼制的宝剑因为长时间的战斗都失去了原本的锐利。

    钟子津预感到了这一次变故。

    他向来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当初他察觉出蛛丝马迹的时候,便回来告知师父,于是师父将瀛洲留给了他,让他等到他归来。

    钟子津很少扮演指挥者的角色,他从来都是对信任的人给予绝对的服从,他是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得力的猎犬。

    因此,师父离去,让他守着,他不问原因也不稳归期,最后就算战斗到他的宝剑粉碎,也不会离开一步。

    天引张开羽翼向他扑来,他提剑将怪物从眉心一分为二,然而剑刃却也出现了细碎的裂痕!

    钟子津转手将自己另一把剑出鞘——那把剑成色其实一般,有着浮夸的外形,一看就不像什么名剑。

    然而这把剑却是承载了他的青春年少,他的不甘求索,是他的半生。

    剑修的心很小,一人一生一剑而已。所有人都羡慕钟子津,羡慕他的天分,羡慕他的好运道。许多人都喜爱他,他却好像不为这份喜爱所感,从来都仗剑独行,眼里只有剑道的更前一步。

    可人们不知道的是,即使天赋过人如他,也经历过漫长的煎熬,也曾忍受着那些诸如伤仲永没有恶意却万分伤人的话语,他也彷徨过、犹疑过、不确定过。只是因为他是幸运的,叫人羡慕的,他从来不轻易表现自己的凌乱心绪。

    他的剑负载了许多重量,可他出手依然如此轻,如此快。

    他知晓自己的幸运,也知晓他人善意的可贵,他清楚瀛洲给了他多少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栽培、宠爱、信任、自由,以及同心同意的同道之人,可以尊敬的前辈们,也清楚他从小到大都是在瀛洲剑派的前人后辈持剑的身影里汲取精神力量。

    他希望他不是最后一个这样的人。

    问剑道和这些尘缘羁绊哪个更重要,他那不习惯思考感情的脑袋根本无法回答,只是他清晰地知晓,只要今日血未流尽,他还可以为他们一战!

    战至他的剑一柄一柄破碎,战至他只能折下树枝与天引相抗,战至他只能且战且退!

    这便是剑修!

    钟子津好似就不知疲倦一样,眼前只有剑光、只有凛然的钢影!

    他的手渐渐酸软,即使他再不愿意,这段长路也总有一日会走到尽头。

    钟子津头一次憎恨生命的有尽。

    他最后的树枝都随着他过于强烈的剑气而折断,钟子津担忧地回首望了望瀛洲剑派。

    那个小小的宗门啊,旁人只知瀛洲仙派,却不知道这里还有着许许多多将生命都系于一剑之上的、求索于剑道之中的剑修们。

    他想永远听到这里的剑鸣和海潮之声。

    失去了剑,他还有手,还有身体。

    或许那会给他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势,也让他的人生走向无法逆转的境地,但很多事,到了此刻也不重要了。

    可他咬牙准备再战而转回视线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发觉有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御剑而来,是十分朴素的灰色袍子,却有着天边那抹微云那般的闲淡温柔。

    那声音是熟悉的,好似穿越了重重时光。

    “——子津,接着!”

    他看到一把笼罩寒霜的剑破空而来。

    那把剑好似带着许多遗落的记忆,落到他的手上。

    那是当年穆星河送给他们而又遗失在外的“霜之不高兴”!

    利器在手,钟子津却只看着那行来的人,眼眸中的死灰一瞬间变成了熊熊的烈焰:“师兄,你回来了!”

    温行泽回来了。

    他变了许多,眉宇中依旧有忧悒也有温柔,但整个人就像是终于磨砺出锋的剑,又被收于溪水之中,明澈而锋利。

    他的真气微动,寒芒如星点射出,那星点寒芒在离去他身旁刹那骤然化作冰冷的剑气,带着海潮的气息,覆盖而下落!

    钟子津劈开天引的头颅,望着那铺天盖地的剑芒,笑着叹道:“师兄,你的剑意,成了。”

    沈岫的剑意是带着孤月晨星、高天朔雪的清寂,钟子津的剑是有着飞星暗芒的敏捷与热意,剑意如心迹,钟子津想过很多次待到温行泽修成剑意,该是怎么样的风采,如今他终于是看到了。

    那是带着比剑修更为浑厚的真气、带着比道修更为锐利的意气,以气凝成的剑!

    剑雨纷纷而落,暗合阵法之理,当剑雨落下之时,竟然组成了一个布满削金断玉剑气的剑阵!

    当最后一把剑落下,狂澜从剑阵中升起,冰冷清辉照耀其中,剑气更显凛冽。

    当狂澜止息,剑阵顿时爆开,而被困锁于剑阵中心的天引们也纷纷四分五裂!

    “‘剑掩赤城’……”钟子津目光闪动,“很厉害。”

    那是瀛洲剑派的剑气之术,温行泽离去多年,终究没有放弃瀛洲的剑法,也终于没有放弃瀛洲剑派。

    他们是瀛洲的双剑,可以支撑起这个瀛洲剑派的人。

    然而恰在此时,却是有一帮人涌向瀛洲剑派,使劲拍着瀛洲剑派破旧的大门。

    小弟子小心打开门缝一看,却见外边一色的深蓝衣袍,绣着海潮的图纹。

    小弟子心下烦躁,当即就要把门重新关上,还准备回忆一下他几年没用过的术法,不想来者见门开了一点缝隙,粗鲁地伸脚过来卡住,把门挤开,嚷嚷道:“听说你们小破剑派有‘天门’,怎么回事啊,这种厉害的东西要在也该在我们瀛洲仙派啊!”

    瀛洲仙派的人鱼贯而入,瀛洲剑派守门之人本就不多,怒目而视道:“死牛鼻子,现在没空理你,你们少来捣乱!”

    “呸,”为首者不屑道,“不稀得跟你们这些小门小户捣乱,让开,要不是我们这些高手出手,你们整个小破剑派就要死在天门出来的天引手下了!”

    他身后的人说话稍微客气一点,拱拱手道:“我们同出瀛洲派一脉,五百年前或是同门,实在不能看着你们苦苦支撑。”

    他扬起手来,呼唤瀛洲仙派的弟子们:“走吧!”

    瀛洲仙派的走在最后的弟子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喊道:“这不是向你们示好!”

    瀛洲剑派弟子怒道:“不需要!”他们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快,没准这些牛鼻子心怀鬼胎,我们必须跟上去!”

    瀛洲仙派得到“天门”的消息其实还算早。

    云浮发生了动乱,导致天门打开,所谓天门,在传说中是连通上天意志之门,隐藏在各个隐秘之地、灵气所钟之所。天门大开在今日之前都是难有人知晓、更少有人听信的传说,如今却真的开启了,并带来了许多人未能料及的怪物,源源不绝。

    天门开始在灵犀界各地悄然张开。

    抵挡或只能一时,可天门的源头又何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夷陵老祖魏wifi 的地雷~

    下一章是碧涛书院的场景了,思考是更8000字还是分开上下4000,4000就更的频率快些,8000就间隔时间长些……

    第249章 庸俗之人

    天门之祸, 并非只在云浮或瀛洲。

    自云浮天门开启之后, 各地的天门也跟着接连开启, 整个灵犀界都陷入混乱中。

    甚至有门派因此而全数逃离,只留下那些行迹古怪的生物在为祸一方。

    逃的人未必能寻到生路,但不逃的人定然万分艰难。

    碧涛书院坐落于山深处, 周遭只闻鸟鸣竹响,好似外界的哀嚎尖啸之声与只不过是一场幻梦。

    碧涛书院有一座小楼。

    一座普通的小楼,以竹木筑成, 几乎要被这一片竹海所掩盖。但唯独书院之人才知道,这貌不惊人的小楼,便是碧涛书院权力中心所在。

    这个小楼今日有些不平静。

    竹楼之内,术法之光接连不断, 法宝相击震荡出骇人的真气, 却又在接触到竹木做的墙壁之时消弭开来。战斗伴随着争执,“真相”“命运”“本质”一类的词语在法宝与术法的声响中漏出,叫这鸡飞狗跳的热闹都增添了几许使命感。

    在那战斗和争执之中,只有一个女子静静坐在一旁,好似那些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瞧着自己腕上的金累丝镶赤玉手镯, 外面漏进来的阳光落在玛瑙上, 颜色越发动人。

    她看完了手镯看戒指,看完了戒指看腰坠, 看完了腰坠摸摸自己的璎珞,甚至拿下自己的发簪瞧了瞧, 直到她将自己红绫上金丝纹饰都数了个遍,他们才分出个一二来。

    这时候的他们鬓发整齐,衣裳一丝不乱,气息平稳,神情镇静,已经看不出方才经过如何激烈的战斗了。

    毕竟这里是碧涛书院,又毕竟他们是碧涛书院的监院,目前碧涛书院中最高掌权者,要体面。

    当年书院山长仙逝,指名书院中七人作为监院,共掌书院事宜。他们共享一份权力,谁也压制不了谁,有分歧之时,便需要一些说服别人的方式。无论是道理,还是武力,只要有用,就有着存在的必要。

    一旦征服了他人之后,那自然要回归他们从容雅致世外高人的模样。

    “花监院。”

    女子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微微一笑:“怎么了苏先生,有何指点?若是有用得上小女子之处,小女子必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她笑容诚恳,语气真诚,又因为这过于斟字酌句的真诚而显出几分浮夸色彩来,使得苏先生不着痕迹皱了皱眉,而后才说道:“稍后劳烦花监院拿出你手中那部分碧涛印之力,一同开启灵犀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