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第二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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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梦》作者:九乎

    文案:

    算是记录下来的第三个梦吧,很奇怪的视角,很奇怪的情节,很莫名其妙的故事。梦,妙不可言。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阴差阳错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年终然 ┃ 配角:年博然 ┃ 其它:少不更事,兄弟

    简单故事

    我有一个弟弟,他高大英俊,能力出众,魄力十足,桀骜不驯。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榜样,除了性情有些难以捉摸,其他方面无人可望其项背,包括我这个一奶同胞的哥哥在内,所有人都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我一般叫他邪,昵称,他也不反驳,也许是懒得反驳,这个称呼就在家人朋友里固定下来。每每有人亲热的喊他“邪”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会泛起一股酸涩的窃喜,不管怎么说,这个称呼出自于我,我毕竟是这个家伙的哥哥啊。

    然而,在这个家里,我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扮演着无足轻重的角色。

    当老妈需要苦力时,我就变成了踏实的大儿子;当老爸想要卖弄学识时,我又变成虚心却笨拙的“孺子”;当邪偶尔我行我素时,我就是一个没有尽到哥哥责任的局外人;而在亲朋好友眼中,我就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瑕疵:相貌平平、成绩平平、处事平平,完全没有继承到父母优秀的基因。

    终于,二十一岁,我正式搬出了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暂时逃出了家庭给予我的压力,成了一个临时的自由人。

    邪有时会到我这里落脚,一般身上都带着不同的、或浓烈或清淡的香水味,还有偶尔露出的背后的抓痕,或是脖颈上暗色的吻痕唇印。这家伙,还真是每时每刻都让人嫉妒。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语言交流,但是很奇怪,我们在一起时每一个动作都相当有默契,肢体交流顺畅得仿佛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我把它归功于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不过想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而已,我们两个是典型的异卵双生,除了爸妈一样,其他方面天差地别。

    我在附近超市打工,一人身兼数职。超市老板胖乎乎一东北大汉,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单身汉,似乎在追求一个学生时代就暗恋的对象,好多年过去了,两人你未娶我未嫁,也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

    我叫他大胖,当然是私下里,明面上还是调侃一声领导的。

    大胖心宽体胖,除了工资上吝啬点,其他的不太在乎。有时候我饿了就顺手拿超市的泡面充数,他见到也不会说什么,顶多揶揄我一句:“看我多有先见之明,与其多给你开工资让你拿去霍霍,还不如直接让你吃点喝点来的实惠。”

    狗屁!钱能换来泡面,你这些泡面我敢拿出去换钱吗?!

    说起大胖,是因为邪。邪偶尔会来小超市找我,小半也是蹭吃蹭喝,多半是浪累了,找我拿钥匙休息。每每这时,总能看到大胖羡慕嫉妒恨的神情,那眼神恨不得替广大女性灭了这个种马,虽然那广大女性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我心里总是暗爽的,虽然我没女朋友,但架不住弟妹多啊,谁让他是我弟弟呢!但是转念一想,弟妹多也没屁用,又没我的份。

    对了,我目前是本市一所二流大学的大三学生。学校管得松,大三整一年都没什么课程,我干脆全部翘掉,开始筹备我的人生大事。

    别误会,我没有女朋友,这件人生大事真的很大,衣、食、住、行。

    在我的人生目标中,最终目标是混吃等死;高级目标是升任CEO迎娶白富美;中级目标是不拉小康社会的后腿;现阶段目标就是找到一个能长久做下去的工作。

    忘了说,前几天大胖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只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大胖偷摸给我看了照片,胖嫂看起来也是典型东北大嫂,只是感觉气质格外温婉,不过配大胖的话……嗯,可惜了。我绝不是出于嫉妒才这么说的,嗯,我就是羡慕而已。

    大胖准备回东北老家结婚,要大操大办,临走想把超市兑给我——妈蛋看你给我的发的那几个工资,我拿命承包吗?!

    最终我还是失业了,躲在三十平的公寓里瑟瑟发抖,生怕什么时候房东把我赶出蜗居。

    大胖闪婚之后偶尔跟我视频,拿出老大哥的口气劝我跟家里服个软。

    他大概把我当成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了,我嘴上答应了,心里思量着离家出走这事我一家四口也就邪干的出来,还能让爸妈双手双脚支持,说不出半个不字来。至于我,压根没长叛逆那根弦。

    至于为什么不向家里求助,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我从来没有向父母请求过什么事情,第一次总是格外艰难,而我又正是缺乏勇气的人。

    听起来可能挺不可思议,但是在我印象里,我确实没有伸手向父母要过额外的零花钱。

    我家比较奇怪,从来没有零花钱这么一说,只有学费、饭费两种费用。

    书本、桌椅、校服、文具等等都是爸妈提前准备好的,老爸做了一辈子老师,有的是经验。

    至于其他的,像如零食、玩具、吃饭什么的统统都叫饭费,只保证一段时间够用,除非物价上涨,否则我手里就永远不会超过两百块。

    我没什么大追求,之前说过了嘛,从没主动要过,反正我只用来吃饭,绰绰有余。至于邪这家伙,他总能理直气壮地向父母索要想要的东西,还能得一句好,我没这个本事,小时候只能羡慕他床上堆了一只又一只毛绒玩具,还都是我喜欢的样式。

    距离交房租还有几天的时候,我几乎万念俱灰,自由计划执行还没几个月就要宣布破产,我心里几乎给自己未来的生命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幸好,那时候邪来了,依旧是一身“征战”归来的疲乏。

    我决定放手一搏。

    进门之后打过招呼,邪顺手拎了一件衣服,去了浴室。我满怀忐忑的趴在浴室门口,热锅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心里默默排练着,怎么能矜持得表达囊中羞涩的现状。毕竟,相比起在父母面前露出窘状,在邪面前反而不那么困难,谁叫这家伙是我弟弟呢。

    我还没有组织好语言,邪推门出来了,□□是我穿了一次就丢在一边忘记洗的、十块钱三条的地摊内裤。

    我的天!我在心里痛苦的捂脸,这个整洁干净又心细如发的男子如果发现身上是一条没洗的、不到五块钱的内裤,不要说求援了,好不好死还是两说的。

    说起来,虽然是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睡在同一个房间,我俩几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生活习惯。

    我是那种比一般男生更邋遢的那种,能随手乱搁绝不整齐放好,如果放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三天房子就看不出原样了;至于邪,就是那种有点洁癖比较龟毛的人,俗称五讲四美,我到目前为止还没被老妈念叨过还是多亏了他。

    言归正传,之后的一晚上,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战战兢兢,脑子一片空白的情况。直到第二天早上,大胖催命一样把我从梦里叫起来,我才知道,小超市易主了,新老板请了个全职工,不过还是决定雇用我做兼职。

    我知道大胖肯定在里边出了力,不过我没说谢,只说下次大胖回来探亲,一定请他顿好的。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但那已经是挺久之后的事情了。大胖这老小子一点也没跟我客气,点了本地最贵的一家酒楼,一晚上就造进去我小一千,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可以假装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顶多——就是心疼了两天而已。

    新老板没露面,一切都是另一个员工跟我交代的。不过我做了那么几个月,基本都上手了,也不需要额外叮嘱什么。

    新员工叫梅姐,三十来岁,离异,有一个正上初三的儿子。小孩偶尔来找他妈拿钥匙,我见过几次,白白净净,不太说话,看起来既胆小又内向的样子。不过后来他做了一件特大胆的事,那时我才察觉这小孩哪是内向啊,心里可憋着坏呢。

    后来日子就这么安稳了下来,我跟正经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偶尔请假回学校点个卯,看起来像是提前步入了枯燥的社会生活。

    不过我挺知足的,没亲戚朋友整天话里带刺,没父母的忽视,也没有其他不相关人士的的打扰,我心里也出奇地平静下里,没了之前天顶天的焦躁。期间邪还是照样三不五时造访我的小窝,不过感觉他也忙了起来,有时候很晚还能听到他在一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我是不是一直没介绍过邪的专业?这家伙逻辑特好,小时候数学尤其棒,现在正在我们当地最好一所大学的软件专业念书,听说已经有个教授中意他,打算等他大三一结束就带去实验室,提前体验研究生的生活。

    计算机软件之类的,我从来不懂,不过这不妨碍我知道邪很厉害。我电脑上一些挺好用的小软件,都是邪给装上的,特别符合我的使用习惯,简直跟量身定做一样,我有时候总想,软件要是都这么人性化,会不会发展出人工智能啥的。

    转眼半个学期过去了,我跟超市老板请了几天假,打算回家一趟。

    开玩笑,才不是我自己想要回去,我在这都乐不思蜀了。是我家之前的传统,得定期回老家上坟祭祖之类的,总之就是告诉祖宗们,儿孙现在都过得挺好的,您在下边也多多保佑哈。

    我总感觉这是在做心理安慰,人死都死了,谁还关心你过得好不好啊!

    不管我情不情愿,我们一家四口还是准时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车。我跟邪坐在一起,爸妈在我们斜对面,一路上他们就没住过嘴。

    一会舅姥爷家的小外孙,一会又是老姑家的二外甥,反正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想着还有好几个小时都得听他们念叨,我干脆一闭眼,会周公去了。

    等邪叫醒我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火车外边等着的一大家子亲戚。

    我老家比较偏僻,在一个山沟沟里,这么多年也没发展起来,每年来看到的都是一个样。我悄悄躲在老妈身后,老老实实提着二十几斤的礼物,假装自己不存在。

    其实只要邪在的话,哪怕我不躲起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我爸这边辈分最大的是我大爷爷,九十多了,身子骨还特别硬朗。对了,我爷爷行五,早年就过世了,当时我奶奶刚生下我爸,上边还有仨闺女,过得挺苦,多亏了大爷爷帮着,这才熬了过来。

    所以我爸坚持每过一段时间都得回来一次,大部分还是为了我这大爷爷,他老人家身体不错,也是我爸下了大功夫。

    说起我这大爷爷,也是特别的苦。

    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孩子都在那年头饿死病死了,好不容易而立之年有了一个儿子,结果我那伯伯结婚之后有了孩子特别高兴,喝高了,不知道怎么的,跟一□□,把人家给打死了。

    他二十来岁的年纪进了监狱,前几年刚刚才放出来,都六十的人了,什么都不会,整个跟社会脱节,最后没办法,就犯了点事又回去了,打算一辈子终老监狱。

    他下面还两个妹妹,我没见过,但是听过她俩的故事,整个一个奇葩。

    二姑姑找了个对象,两人生了俩孩子,没成想,我这大姐姐都快成年了,二姑夫跟我三姑姑好上了。俩人年纪都快五十了,听说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

    就说那孩子跟我两个姐姐的辈分,到底是亲姐弟啊还是表姐弟啊,我都替这一家子愁得慌。

    我们落脚的地方一贯是大爷爷家,三个孩子都指望不上,大爷爷早早就给自己置办了养老的行头,我们每次回来都是住在大爷爷这大院子里。

    说起来,邪在我们老家的名气还真不低。名牌大学、长得又好、还特别会来事,每次回来都有些婶子过来旁敲侧击想给他说门亲事……总感觉我跟她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间点上。

    大晚上农村也没什么消遣,我跟邪卷了张凉席,跑到平房顶上乘凉。我是属于无网不欢的人,总感觉别扭,就在那翻过来翻过去地乱转,跟爆爆米花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邪弄烦了,他长腿一迈,两条胳膊一摁,整个把我压在了身下。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总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明明这事从没发生过呀。

    邪好像也楞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又翻过去躺下,蹦出来一句,我还以为是大甲虫在泥盘上转圈呢,原来不是啊。

    去你大爷!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有没有玩过泥巴,我们这有这么一种玩法。就是把泥巴捏成圆锥形,顶上插一根酸枣枝上的尖刺,在刺尖放一条高粱杆子上剥下来的一公分左右宽的皮条,然后在皮条两端固定两只虫子,它们就会嗡嗡地向同一个方向飞,皮条就会转起来,跟小风扇一样。

    重点是,那种大甲虫特别丑,长得跟异形乌龟一样,我们骂人都会把它作为最恶毒的终极词语。

    结果就是我一整天都没理他,虽然没人看出来就是了。

    之后就是上坟之类的事,我们小辈其实就是跟屁虫,跟着走一圈就行,转眼就到了要走的时候了。按照惯例,他们肯定是要大醉一场的,男人们都聚在一起喝酒,女人们则跟孩子吃小灶,跟过年也差不多。

    我是不上桌的,一般这时候我都会躲出去,去山上或者其他村子转一圈,等他们喝完了我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