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楼诚衍生同人)【凌李】贪狼

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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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指着报告的一处,沉着脸说:“你看他的手机型号,双卡双待的机型——他只有两部手机,但不一定只有两个号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让信息中心去跟运营商联系,去查金启辰名下的所有号码。”

    话虽如此,然而他们两个都知道,尽管这几年实名制喊得热热闹闹,可这年头银行卡都有作假的,弄一张查不到户主的电话卡更不是什么难事。不说别的,附近几个中小学周围的小卖部里就有,三十块钱一张,用完就扔,什么手续都不要,自然也查不出什么痕迹。

    所以李熏然只好转移侦查重点:“你那儿怎么样了?”

    欧阳霖的脸耷拉下来,只摇头:“没什么进展。电梯的监控调出来了,被害人是半夜一点半坐电梯下的车库,这个时间跟尸检判断的死亡时间基本一致。凶手避开了地下车库的监控,也没乘坐电梯,应该是从没有摄像头的楼梯间离开的案发现场。大厦出入口的录像我大致过了一遍,没有发现特别可疑的人物,只能大致圈定几个嫌疑人,已经通知物业的人今天来辨认了。”

    李熏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那辆红色福克斯呢?有线索吗?”

    欧阳霖还是摇头:“我只看了案发前后的监控,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车。这家车库出入口用的是感应式门禁,没有登记过车牌号码信息,无从查起。”

    线索到这里就全断了。

    他们的对手太狡猾,太谨慎,预谋已久,事了身退,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李熏然下意识地用手指敲着办公桌的玻璃台面:“凶手跟被害人一定很熟悉,对案发现场的环境也非常了解……他能避开所有监控,能把被害人约到没有监控的地下车库……到底什么理由可以让金启辰半夜三更毫无戒备的去地下车库见一个想杀他的人?”

    欧阳霖蹙眉:“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就住在这幢楼里?”

    他迎着李熏然的目光解释:“熟悉现场,熟悉被害人,出入不留痕迹……”

    话还没说完李熏然就打断了他:“不会——金启辰根本不在这里常住,何况这种事情,当事人一般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与人的接触,他不太可能认得其他业主。”

    欧阳霖立刻反驳:“不是业主——那保安、保洁、物业呢?”

    这句反问让李熏然顿住了,片刻后他说:“去跟物业的王经理要大厦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重点摸排负责地下车库的人员,特别注意里面有没有左撇子。”

    欧阳霖应了一声,两个人随即陷入沉默。

    又过了片刻,欧阳霖才说:“我总觉得,凶手选择车库作案,未必全是因为那里没有监控,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直白的说出了他们两个心里同样的疑问:“被害人没有开车,却会独自去车库,这里头一定有原因。”

    李熏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仔细回忆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欧阳霖的话还在继续:“肯定有什么地方我们忽视了,车库里……”

    他的话突然断了。

    李熏然和欧阳霖对视了一秒钟,两个人嘴里同时冒出一个词:“地锁!”

    对,就是车位上的地锁。金启辰知道有人要来,或者说有人通知他要来,他才会特意下去开地锁,却不知等着他的,竟是这样一个死局。

    可虽然想通了这个问题,他们终究还是绕回了原点——来的人究竟是谁?是那辆红色福克斯的主人,还是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号码下的某个神秘联系人?

    这个案子就这么拖了下来。金启辰不是一般人,上头给的压力很大,然而线索全断在半途,欧阳霖上次圈出来的几个可疑人物,经过大厦保安的确认,也都排除了嫌疑。物业那边对于提供名单的要求不太配合,李熏然能理解这种抵触情绪,好说歹说外加威逼利诱几回,才成功地要到名单。将近五十人的范围不算小,排查的工作量大大超过预期,因此侦查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熏然他们这头还没理出头绪,那头就又出事了。

    那天晚上凌远说有个手术方案要讨论,晚上不回去了。于是李熏然难得的和欧阳搭伙,在食堂解决了晚饭。他们这两天都在跟金启辰的案子,侦查没有进展,两个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饭也吃得心事重重。然而就这么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饭,也没能吃得踏实,李熏然才来得及咬了一口鸡腿,他和欧阳霖的手机就同时响了。

    这种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李熏然一边掏手机一边赶紧往嘴里又扒拉了两口米饭,那厢欧阳霖已经惨叫起来:“我靠,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

    喊归喊,到底还是不敢耽搁,两个人看了一眼信息就匆匆出门,直奔案发现场去了。

    现场就在离市局不远的新式小区里,被害的是这家的女主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她上高三的儿子。男孩放学回家发现家门没反锁,心里疑惑,进门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结果一开卧室门,就看见母亲倒在地上,满身满地的血。

    报警的是随后赶来的保安。李熏然他们到的时候保安已经自发地把现场控制住了,在单元门口就拦着人不让进。有这个单元的住户急着回家,跟保安理论了几句,情绪上头嗓子不免高起来,吵吵嚷嚷地想要往里冲。刚跨了一步,肩膀就从后头被人扳住,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张英俊但冷厉的吓人的脸。

    这面色严峻的年轻人冷冷地说:“警察,请让一下。”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李熏然和欧阳霖进去了,才回头嘱咐保安:“是住户的就放进来吧,总把人拦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这是个小高层,死者的家在18楼,李熏然他们一下电梯,就看见楼梯间里坐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旁边有个年纪不轻的保安陪着,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男孩子应该就是这家的儿子。他瘦削苍白,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小得多,长袖T恤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眼睛还红着,却已经没有眼泪。

    李熏然叹了口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孩子,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缓缓这头,先进现场看看情况再说。

    客厅里有两个胆大的保安守着,看见李熏然他们进来,全都松了口气,一个劲儿地朝卧室指,却谁都不敢过去。

    空气里都是让人反胃的血腥味,死者仰面躺在卧室里。伤口集中在腹部,看样子是锐器刺伤,浅色睡衣被鲜血染透,已经变成铁锈般的颜色。

    现场还没处理完,李熏然只能隔着几步仔细打量尸体。他不过看了一眼,脸色就突然变了,一把抓住了在一旁勘察现场的欧阳霖的胳膊。欧阳霖毫无防备,只觉得骨头都被快他捏成渣了,立刻哼哼唧唧起来:“哎哟,祖宗!这是胳膊,不是萝卜,轻点,疼!”

    李熏然被他一提醒,手上终于卸了劲儿,他指着死者的伤口,低声说:“锐器刺伤,刀伤集中在左腹部……不觉得很眼熟吗。欧阳?”

    欧阳霖揉着手腕,这话听完已是悚然动容,他猛地掉头看向李熏然:“你,那什么,是不是太敏感了?”

    李熏然焦躁地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

    欧阳霖还想说什么,外头却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小源?”

    少年人特有的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凌叔叔!”

    欧阳霖眼睁睁地看着李熏然脸色一变,二话没说转头就出门。

    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出去。门外站着个男人,正弯着腰摸着少年的头,欧阳霖看见他的时候正听见李熏然的声音传过来:

    “……凌远?”

    番外一

    望梅止渴

    1、

    凌远晚上一进门,就看见李熏然提着一罐可乐,正瞪大了眼睛看他。

    李Sir身高腿长,人模狗样,走起路来挺拔得像是刚从哪儿的秀场上下来似的,经常迷倒一众不明真相的小姑娘。

    凌远对此的评价是:肤浅,都是一群不能透过外表看透本质的吃瓜群众。

    李警官对此很不服气,一边去扯凌院长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一边狡辩:“我可是我们局里公认的警草。”

    凌远把他拉过来亲了一口:“嗯,在一堆子地皮菜里,你确实是一根英俊的狗尾巴草。”

    李熏然气得对着他的下巴就咬。他力气不小,好在第二天凌远有手术,带着无菌口罩遮了一天,才没落下足以被韦天舒之流嘲笑一辈子的把柄。

    用凌远的话来说,糙的不得了的狗尾巴草同志对大地有着非同寻常的热爱,好好的沙发不坐,非要赖在地板上,长腿委委屈屈地蜷在茶几下面,看起来像个大号的幼稚儿童。

    这模样让大晚上回家凌远哭笑不得,他眼睛在李熏然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他手上饮料罐子上:“回来了?哪儿来的可乐?”

    自从他跟凌远在一起,想碰一碰碳酸饮料这种堪称人类力量之源的东西就比登天还难。李熏然把喝了一半的可乐罐子往茶几下面一塞,摆出正气凛然的人民公仆脸来:“听说这玩意儿能除水垢,我买瓶回来洗厕所。”

    这人为了一瓶饮料,已经自暴自弃到甘心把自己跟马桶相提并论。凌远花了一秒钟审视自我,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手段太过高压残忍,居然把李熏然逼到这个份上。这种微妙的内疚让他实在不忍心戳穿对方,只好换了个话题:“你那案子结了?”

    李熏然“嗯”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等等,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凌远莫名其妙:“这还没睡呢,就讲起梦话来了?”

    李熏然看起来比他还要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说去出差了啊!”

    凌远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又伸手去解领带:“那都上个星期的事了,我要一直在外头,家里天都得塌了。”

    李熏然眨眨眼睛:“那我也没见你人啊。”

    凌远把领带也搭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李警官,请问你这个星期回过家吗?”

    这几天吃住在市局,除了中途回来换了一套衣服就再没进过家门的李警官心虚地移开眼,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当时情急之下扔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正好好地晾在阳台上。

    凌远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抽了抽嘴角,非常诚恳地建议:“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我也不是很介意当你的免费洗衣工。但是李警官,我必须警告你,下次再把三天没洗的袜子和内裤扔在茶几上,我就连你一起打包塞进垃圾桶。”

    李熏然耳朵后头都红了,小声咕哝了一句:“事儿真多,还有没有点警嫂的觉悟。”

    他声音太小,凌远没听清,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李熏然非常狗腿地向他笑了笑:“想你了。”

    他摆明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然而这瞎话说得十分上路子,于是凌远不再追究,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顺手把李熏然从地上拉起来。他还没开口,李熏然就皱了皱眉:“你晚上又有应酬?喝酒了?”

    凌远“嗯”了一声,看到李熏然不赞同的脸色,又笑了一下:“没事。”

    他张了张手臂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又意图明显地想往李熏然那里凑。

    李警官才洗过澡,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还带着水气。看见凌远过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一身的资本主义腐朽味道。”

    凌远身上带着未散尽的烟酒味,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被人这么直白的嫌弃,多少有点伤自尊。他轻声咳了一下,退了一点回去,眨眨眼睛,半真半假地来了一句:“我伤心了。”

    李熏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要李警官踹踹才能起来?”

    凌远哭笑不得,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去洗澡。”

    他要站起来,却被人一把又拉回去。李熏然借势把他半压在沙发上,在他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没事,我不嫌你。”

    他想退开,却被人按着脖子压了下来,闭眼之前他看见凌远笑弯了的眼睛,他的声音和吻一起凑上来。

    他说:“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的不嫌之恩,李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