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察觉的,连痴空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一扬。那一笑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可有人却放在了心底。
“真甜。”心魔舔了一口痴空的嘴角,装作是在品尝什么珍馐佳肴似的咂巴了一下嘴,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不知羞耻。”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真的他,心魔对他的影响好像变小了似的。而心魔自然也发觉了这一点,他继续用言语刺激痴空,试图破开他的心扉。
“我不知羞耻?你在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昼夜缠绵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心魔用那张痴空魂牵梦绕的脸做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别样的有魅力。可在痴空眼里,他终究不是他。
虽然痴空无法反驳心魔的话,但心里却更加坚定了一些。是啊,替身,只是个替身而已,他何必在意。
心魔终于发现了痴空的不对劲——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动摇。这下,他有些慌了,他不愿意被痴空抹杀,也不能被抹杀。
曾几何时,它因痴空心里放不下的执念而诞生,从此便扎根在了他的身上,诱惑他沉沦。
那个人的心志坚定的像个异类,任凭它百般嘲讽,在他那里也像是细雨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直到那一天,总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情也打不垮他的和尚,竟突然发了疯,竟然强要了身为心魔的自己。
多么奇怪的感觉啊。它本不是人,却会因为那个别于平时的他而心动。它不会痛,所以身上人再怎么莽撞的想要进入它的体内,它都不会有感觉。可它看见那个人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他。
心魔源于宿主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是连宿主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是和宿主最紧密相连的存在。它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什么,所以它说:“我一直在这,我没有离开过。”
就此,心魔和和尚竟成了这样的关系。一方将它当成累赘,随意的发泄自己难以自持的欲望;一方将他放在了心上,为了将他困于红尘而甘愿成了别人的替身。
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受着的那个却想要的更多。它要一直留在痴空身边,它是最熟悉他的存在,明明它可以替代那个男人成为他心中的他。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比他爱你,我能在你身下随你开心,他可以吗?他能张开双腿,在这座寺庙里,不顾羞耻的放声□□吗?”心魔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对于他的嫉妒,竟隐隐有了对痴空的恨。
“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便是死也要将你彻底铲除。”痴空终于忍无可忍,他对心魔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心上人的行为,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为了他,杀我?”心魔简直是要笑到流泪了,果然在他心里,它早就该死,哪怕它无数次的告诉他,它爱他。人又怎么会相信一个邪魔的话呢?
“能跟你一起死,于我也是快活。可我舍不得你死。”这句掏心掏肺的话被它用十足玩味的语调说出来,十分真心像是含了七分的水份,痴空怎么也不敢当真。
“莫要再逞口舌之利。”痴空对心魔竟还留着一点面子,不仅是慈悲,也是感情。心魔懂分寸,知进退,不过多时,便又缩了回去。
禅房内只有一室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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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朝阳初上,云悠悠扬扬,偶有微风拂面,神清气爽。
这样好的天气,痴空却知与他再见之日遥遥无期而满怀伤感。那天他对他说若有心事可以对他说,可他等了又等,也不见他开口。
或者缘分至此,便是上天眷顾了。痴空倒是有些自娱自乐的潇洒,脚步也不显沉重,身上竟然还有一点松快。
不知不觉,他竟回到了他和他初见时的那棵树下。
那棵树历经了不少风雨,如今也是枝繁叶茂,干云蔽日。阳光透着树冠落在地上和那个人的肩上,他并未回过头,可是痴空就是知道,那个人是他。
“施主,为何在此?”痴空多想问他是不是来寻自己的,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像是被吓到了,仓皇失措地转过了身,然后在看到是痴空之后,就又恢复了镇定。
“大师。”他轻轻对痴空点了点头,“我以前来过,就过来随便逛逛。”
他看痴空面无表情,顿时慌张起来,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佛门清净,我也不是将这当成什么游乐之所,就是过来看看。”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痴空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浅笑。浅的像是一片被风荡起的叶,飘飘悠悠的就落进了人的眼底,至此便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施主看这棵树良久,可是睹物思人了?”
他摇摇头,说:“没有,只是这里很是熟悉。”痴空简直想大声的告诉他,他们曾这里有一面之缘,他曾在这里对他一见钟情。可他终是什么也没说。
“施主,贫僧见你眼里忧思深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大师,人的一生太短了,若是前半段顺遂了,后半段就要坎坷不平,是不是?”他看着痴空,眼里没有悲伤,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剩下。
“人生苦短,如若放下了,那就没什么是苦的了。”这个道理,他明白,痴空也明白,却谁也没能做到。
“是,放下就好了。大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能放下?”
痴空一时语塞,然后思索片刻,道:“开心一天是一天,难过一天是一天,不如就只想今日,那再苦的日子也是短暂的。”
他深陷相思之苦,也不过就是一日复一日的过了下来。他也身陷囹圄,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指点迷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