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楚留香手游同人)【邱蔡】平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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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是个蠢货,”虽然这般说,蔡居诚也稍微被宽慰了些,“急什么?我这个模样,你害怕我哪天你转个头就溜了吗?”

    小哑巴也许是没过脑子,一下就给他在手里写了个“是”字。

    “我要不要你还是两说,”蔡居诚被他这般着急弄得有些害臊,“你连话都不会讲,我还不如要个小猫,还能解闷儿。”

    话音未落便被人压了上来亲了一口,明摆着要和他做些猫做不得的事情。蔡居诚也没想真的不要,半推半就便被放在了榻上。

    反正无事可做,蔡居诚轻轻拍了拍小师弟的脸,手心里便又被啾了一口,不如就这样,别人春宵苦短日高起,他们日日春意不合衣,到也是美事一桩。

    可终究还是要走的。

    第23章

    什么时候走,蔡居诚觉得时候还早。

    现如今外头事态不稳,他也害怕贸然离开会给武当带来更大的祸患。他只能在这个小室里再委屈一下,多呆些时候。

    其实现如今日子也说不上烦闷,已经差不多二月有余,他手上也重新能写出一笔好字了。虽然和以往还是有些许不同,可至少也继承了那风骨,不求娟秀清丽,只求怡然洒脱。

    端茶倒水,吃饭洗漱,他越发不需要小哑巴帮忙。小哑巴最初时还要有些不愿意他,他把人骂了一顿,小哑巴只好松手让他自己打理,他便越来越熟练,而今若是不出小室,看上去也与常人无异。

    蔡居诚身子也大好了,既然好了便无需卧床休息。他的内功关进大狱前废了七七八八,现下重新拿起来居然还能找到个十之一二。

    他本就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现在心无旁骛在此处,反而内功修习领悟更深,虽比起以往还是天差地别,可终究是看到了一丝曙光破晓。

    可练功不能冒进,他现在气海有损,若是贸然往前冲,只怕刚刚养出来的底子就要被自己作个干净。

    习字写多了也无趣,剩下的时间还有大把,他便时不时拉着小哑巴去床上找快活。小哑巴年轻力壮,阳气最盛,只要蔡居诚稍微撩拨他便要顺着他走。蔡居诚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变成了吸人精气的物怪,偏偏两人都心甘情愿,也不好说哪个亏欠了哪个。

    今日云销雨霁,蔡居诚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他的小师弟把他打点干净,裹上被子,便在那里一下下摸他重新光滑柔顺起来的长发。

    邱居新想起以往的那个人来了。

    所有人都有理有据地猜测他恨蔡居诚入骨,他也知道蔡居诚那时的那一剑就是冲着取他性命去的。现如今他留了条命来,他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把剑锋割进了咽喉的话,他从前的那个师兄会不会手抖一下。

    应当不会的吧,他望着蔡居诚熟睡的侧脸,他的唇间吸吐出的清浅呼吸让邱居新忍不住要去亲吻。

    绝对不会,他也许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的师兄,若是不闪不避,他不会留自己一命的。

    他的愤怒并非来自于刀刃,而是来自于蔡居诚当时的眼神,邱居新即使不熟人情世故也能看得出来里头溢满了恨意。

    在那个晚上蔡居诚犯下的大错有三,不该嫉妒同门心生恶念,不该残害兄弟手足相杀,第三个不该便是不该让那柄普普通通的剑隔空击穿了他的心脏肺腑,碎末四溅,血流满地,却无人能看见,也无人能知晓。

    蔡居诚果然还是技高一筹,邱居新苦笑着去将掌心覆盖在他的脸上,杀人见血,不如诛心为上。

    他原以为他换了一个壳子,他无需言语了,却更能说出他心中所思所想,再也不必有以往那些所谓的顾虑。

    可是师兄仍是不爱他。

    他哪里有经历过什么正经情爱,唯一的一次还是被那个人亲手掐死。虽说他败而再战,愈战愈勇,他这次看似比上次更近一步,实则反而倒退了出去。

    他见过蔡居诚最不堪的模样,也见过蔡居诚最好的模样,可这都不是他想见的。他只是想见见蔡居诚的一片真心,他不知以往它是否曾为自己搏动,现如今又会不会再为自己搏动。

    蔡居诚说他是要走的。

    说让他不要忘了自己。

    邱居新那日心中就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来,蔡居诚直到现在还在想着杀了他,想着用无形的尖刀生生挖了他的血肉作食,想着谈笑之间便要取走他的性命。

    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吗,邱居新已经再想不出他还要做什么了,以前那样的他小心顾及,如履薄冰,可难掩锋芒,于是蔡居诚恨他。现在这样的他柔顺安静,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他而生的影子,可蔡居诚仍旧不爱他。

    他可以日夜与他嬉笑玩闹,可以在床上与他软语温存,也可以任他揽抱,邱居新没见过的模样小哑巴都见过,可这种日子却是空心的。

    蔡居诚说离开的时候的眼睛邱居新看见了,他只有悲伤,再无依恋。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留不住,邱居新攥住了被子,好也留不住,不好也留不住,他们这般的孽缘到底要走到个什么地方,他的师兄就躺在他面前,可他觉得蔡居诚马上便要到遥不可及的远方,连一片衣角都不给他摸到。

    若是师兄能一直留在小室内便好了,他有时甚至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即使是水月镜花,即使他们两个人都做不成自己,但终究他还是知道,只要自己顺着那条长长的楼梯走入地下,推开这扇暗门,里面便会有一个人等着他。

    他会转向自己这边,装作不经意地道一声“你来了。”,眉间唇角却已经挂上了经雪不化的笑意。

    邱居新没有更多的所求了,一为大道,二为他。

    邱居新在蔡居诚的额角落下一枚亲吻,朝着刚刚摸进来目瞪口呆的萧居棠举起了一根手指,压在唇上。

    “他睡了。”

    邱居新轻轻地用口型说。

    稍微说下蔡师兄的心理变化。

    开始他是想死的,后来又觉得小哑巴对他很好他暂时不想死了,但这个阶段他还是为了小哑巴而活着的,所以对未来没有什么期许。

    然后就到了现在,他开始找回了自己的一些感觉,开始为自己而活,这样就不可避免地谈到未来,而蔡师兄明白,他的未来是和这种特殊情况下(他只被控制在这个房间内接触这一个人)产生的感情没有联系的,他不能指望别人因为这几个月就和他浪迹天涯,所以他想要自己一个人走。

    因此大概蔡师兄是不爱小哑巴的,他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精神寄托,指路明灯(敲黑板看题目),等到他要脱离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他就用不着这盏灯了,也不想再给灯添麻烦。

    而邱师兄,邱师兄是真的不会谈恋爱而已(x

    第24章

    “师兄…”

    萧居棠跟在邱居新身后。

    这条地道他已经来过了不止一次,他时不时逃掉课业满山跑的时候便要钻进这个活板门,走过一条极长极黑的长路,左手旁有几间屋子,须按动开关才能打开暗门,而蔡居诚便在里头第三间。

    “你与我说说外头怎么样了。”蔡居诚每每见到他溜进来的时候都要这样问一回,“那狗皇帝没有再为难武当罢?春节后的风雪也差不多该过去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每回都能趁小哑巴出去的时候摸进来?”

    前面几个他都能告诉蔡居诚。皇帝没有再为难武当,不过也可能只是钓鱼之前松松线让鱼再挣扎远些,勾扎得再深些。风雪已经过去了,太和殿后的桃花被打得落了一地,踩到地里都会散出阵阵幽香,闻师叔还去摘了好些,今年的桃花酿许是要比往年还多。

    可是最后一个他回答不了。

    他每每看见邱居新去掌门义父那里才偷溜过来,时间又把握得极好,竟然只叫邱居新撞见了两次,一次是头一次,第二次就是现在。

    “师兄,你这样…不对。”

    萧居棠停下了脚步。

    “嗯?”

    邱居新转过头来望他,隧道里阴凉昏暗,所有广都来自于他手上的那一盏烛台,忽明忽灭,摇曳闪烁。

    “蔡师兄不知道你是你,你不应该骗他。”

    萧居棠说完这句话手心都有些潮湿了,可他还是执拗地抬起头来瞪这个武当的大冰块师兄在烛火下阴沉沉的脸,“蔡师兄他…他的确犯下了大错,可前尘已矣,师兄若是真的为他好,绝不该骗他。”

    “我没有骗他,”邱居新转身而去,萧居棠连忙跟上那烛火映照下,在墙壁上若鬼魅般淡淡的影子,“他从未问过。”

    “那也…”

    萧居棠不知应如何说才是好,或许他说什么也都不是味道了,自从他某日从蔡居诚颈间看见那红紫斑驳,若他见过的武当神鸦口里的连串浆果摔到了他师兄的颈子胸膛上,艳醴地炸开成这个模样。

    蔡居诚不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他伸出手指头,别扭一下又换了只手,去挠了挠脖颈间的痒处。

    邱师兄他为什么要这样,萧居棠不知他那时的五味杂陈到底包含了些什么想法,明明…明明已经够了,为何还要这样。

    明明手上都烧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另一只手被踩断了手指现如今只能拿拿笔,明明连眼睛都一并丢在了那个吃人窟里,怎么终究逃了出来,却还是这个模样。

    萧居棠不知道蔡居诚是不是快活的,他只是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地方。应该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爱到浓时。而不是在这三尺的小房子里,整日连外衣都不披上,身上落着这种痕迹,像个大户人家豢养的金丝雀一般,飞都扑腾不起翅膀。

    萧居棠觉得这是一种折辱。

    蔡居诚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的那个野心勃勃,壮志凌云的蔡居诚似乎在地底下被磨尽了,磨得只剩下一点钝痛的倒刺,拔不去也抚不平,终日里等待着的不是以后如何,未来如何,只是喘着气,然后让更大的无奈给他当头一击罢了。

    他情愿蔡居诚还是那个猖狂的模样,即便变成他口里“不好提起”的那位师兄,总也好过将一只漂亮的白鹤剪了羽毛,折了翅膀,打碎了再粘起来给他看。

    活着当然是活着的,不过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蔡师兄他也…”萧居棠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邱居新迈得步子却大了起来,他须更快的才能跟上了,“他必定是不愿这样的!他现在困在这下头,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师兄日日和他同处,怎么能这样占他便宜!”

    “你怎么知道他愿意什么,”邱居新开恩多说了几个字,“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愿意什么。”

    “我虽不明白,”萧居棠还要与他辩驳,“可是蔡师兄他现如今…他现如今是缺了一块的,他缺了一块才被师兄这么容易的填了进去,这不对…”

    “你是说我趁虚而入?”

    邱居新停住了脚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