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曦渃趁热打铁,开门见山的表明今天来找宋佳茵的目的。她说:“宋总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宋总可否答应!”
“您尽管说!”宋佳茵心想既然人家来了,不妨听听看再做处置。
刘曦渃估计宋佳茵也不会未听她说什么事就完全拒绝自己,于是说道:“好!麻烦宋总现在打个电话给朱总,让他安排下时间与我见面,或者我约个时间也行。您看怎么样?”
宋佳茵本以为刘曦渃会让自己直接与她谈判缘若广场的事,没想到她还是想找朱明,那就让朱明再锻炼锻炼,不练哪能成钢,安排一下朱明与她见面又如何。
刘曦渃忽略了宋佳茵在这场纠纷扮演角色的重要性,认识上有点本末倒置,她不直接与宋佳茵谈判,而是坚持找朱明协商,也许她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的“人”是指朱明,而不是宋佳茵。
可事实是,刘曦渃最后要找的人还是宋佳茵。
宋佳茵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刘曦渃,心想眼前这位不太年轻也不太精明的充满成熟韵味女人,让人瞧着根本不像一个强势的商人,就是不知她内心是否是个工于心计、富有城府的女人。
宋佳茵不想去猜,且让她和朱明周旋去吧,省得来自己面前聒噪。
于是,宋佳茵望着美丽的刘曦渃说道:“刘总,我答应你这个请求!请您先坐一会,我出去一下。”
“宋总请便!”刘曦渃知道她出去是给朱明打电话,想了解事情的最新进展,顺便安排她和他见面的事。
接待室里只剩下刘曦渃一个人和整个屋子的空气作伴,她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快速的浏览着各种新闻,打发一阵阵的百无聊赖。
此时的她真想打个电话给高澍,向他汇报事情的处理情况,以此掩盖自己对他许久不见的深深想念,正如当年在W大学时的那种牵肠挂肚的美妙感觉。
想着想着,她不再浏览手机屏幕,而是痴痴的望着窗外,独自想念一个人。
宋佳茵走出接待室后,很快就拨通了朱明的手机。
朱明这个人蛮劲虽足,但不善变通,除了绝对服从领导指挥,还有就是不喜欢伤筋动脑,注定他只能因人成事。
公司领导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对刘得胜如此,对郑茹鹃也是如此。尽管刘曦渃是老上司的亲闺女,但宋佳茵叫他别见她就不见,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只对事不对人。
然而,正是他这样性格的人才最容易成为那些居心叵测和心怀不轨者手中的棋子。
“朱总啊!我是宋佳茵。在忙吗?”
宋佳茵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在接待室外面打电话,在这里不用顾忌隔墙有耳。
“不忙不忙!宋总有什么吩咐。”电话那边传来朱明的粗气粗语。
“没什么事!现在缘若广场还有没有人来闹事?”宋佳茵根本不着急告诉朱明刘曦渃在她这里。
“那帮人被打怕了,哪还敢来!没事了。”朱明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宋佳茵有点震耳欲聋的感觉,“还有那个刘曦渃,三天两头的来找我,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没见她。”
宋佳茵听到朱明提到了刘曦渃,顺便切入主题,与他谈谈刘曦渃。她说:“朱总啊!我认真想了想,你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即使她不带人闹事,也会通过其他手段找到我们,到时去有关部门那里谈也是谈,倒不如双方早点谈,最后大不了打官司嘛。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见她,跟她谈一谈!”
朱明弄不懂宋佳茵这又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叫自己不要见刘曦渃,现在又想让自己见她。不过,朱明懒得去想,领导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脑筋动太多容易累坏身体,他就是个不喜欢转动脑门的人。
于是他在电话里说道:“宋总你吩咐就是了,我听你的。”
宋佳茵要的就是这样的回答,她知道朱明不是那种阴险毒辣的人,她也喜欢他的唯唯诺诺。
随后,宋佳茵把刘曦渃到分公司找她的事告诉了朱明,并吩咐他不要再躲着她,可以开始接触了。
等宋佳茵回到接待室,差不多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对刘曦渃来说,就像是二十几年的思念与折磨,当然不是为了宋佳茵。
“不好意思,刘总!刚才我打过电话给朱总了,他也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基本和你方才说的没多大出入。电话里我已经让他务必与你见面,这次你尽管放心好了!”宋佳茵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对等待在沙发的刘曦渃慢慢的说着。
刘曦渃对宋佳茵的话半信半疑,还是有点不相信,万一她出去没有打电话呢,或者只是出去处理了一下别的事呢,她心里没底,急需一个肯定的答案。
宋佳茵看到刘曦渃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听完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猜到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话。这时,刘曦渃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站起来解释。对她说:“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不过,请原谅我的失礼。朱总会听您的吗?”
宋佳茵笑着说道:“话我已经说了,至于他听不听,那就是他个人的事了。刘总要是不信,我当面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如何!”
刘曦渃也眯眯的笑着,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快速的对宋佳茵说道:“这倒不必了!我相信宋总,我私底下再约他吧。”
刘曦渃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便向宋佳茵辞别。她说:“宋总,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这么久,我有空再来看您吧!”
两人告别。
☆、想念2
约好见面时间后,刘曦渃这次很顺利的来到了朱明的办公室,也曾是刘得胜和郑茹鹃的办公室。
看着推门进来的刘曦渃,朱明就开始了对她的全身上下进行观摩,特别是她的脸。等刘曦渃站到他面前时,他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像是叙旧的话:“曦渃,你长得跟你爸真像啊!”
“那我该喊您朱明叔叔呢,还是称您为朱总?”
刘曦渃终于见到了朱明,虽然难掩内心的喜悦,但她还是不敢太过于放肆,只是微笑着说。
朱明没想到昔日老领导的亲闺女会跟自己产生如此的交集,又想到与她父亲以往一起共事过的岁月,貌似悲从中来,百感交集。
他说:“曦渃啊!你也不用朱总朱总的叫我,毕竟我与你父亲共事一场,事情一码归一码。如果不介意,你就叫我明叔吧!”
“好的,明叔!”
刘曦渃尊重朱明的意见,而且他确实是自己的长辈。
没见到刘曦渃本人,朱明心里本来还没那么难受,一见到她本人,过往的思绪难免被勾起,突然感觉自己在缘若广场这件事上做得是有点过分了。
内心的不安令他说了几句略带歉意的话:“曦渃啊,明叔之前躲着没见你,确实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不要介意。无论谁处于这样的位置,他都无法左右一些现实,何况是我这种性格的人。”
刘曦渃在缘若广场这件事上压根没想过打感情牌,对于朱明的话,她也是顺便听听,这样闲扯下去对谁都不好。
她说:“明叔,我非常理解您的做法!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不过,以往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需要谈的是现在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明不再沉湎于低落的情绪,开始与刘曦渃说起正事来:“曦渃,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这是在你公司,你是主,我是客,不能反客为主。理应你先说!”
刘曦渃这时也不卖关子了,直奔主题,开始谈判。
一谈到正事,朱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声音变得那么铿锵有力:“曦渃啊,当初你们公司整体租赁数娱城四至七层时,说好免租期过后,按月按时缴纳租金和水电费,但至今我们一分钱都没收到!
你们的酒店式公寓每天进账不少,可就是宁愿拿这些钱去干别的事,也不愿交租给我们,有点过分啊!
你们需要钱,明叔的公司也需要钱啊!没办法,我们只能换掉你们的物业,请你们的客户先挪一挪场地,我们自己经营,不然继续等你们来收拾烂摊子,整个项目又会烂在你们公司手上!”
听到朱明说的这些话,刘曦渃强压住内心的气愤,对朱明的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进行一一反驳:“明叔你……或许当晚辈的不该这样对你说话。但是像你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甚至胡说八道才是真正的过分啊。
据我所知,我们向你们交租金、物业费和水电费时,你们说不用急着交,叫我们拿去处理其他麻烦先,不就是想欲擒故纵、请君入瓮吗?
等到我们钱用完了,才来污蔑我们不交租,算不算卑鄙无耻,更何况没有和我们商量就擅自驱赶、殴打我方工作人员和客户,以至于引发暴力冲突,你们公司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朱明对此极力的狡辩、矢口否认道:“曦渃,打人这话从何说起,绝对没有的事!”
刘曦渃一想到公司同事和客户被打,无名火就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要不要叫吕晓俊过来当面对质,恐怕他的伤都还没好呢!”
对于纵容吕晓俊打人的事,朱明心里清楚得很。
当时,和盛荣公司私自将伪造的源渃资产因经营不善提前终止租赁事宜的公告在娱购汇商场贴得到处都是,有些商户信以为真自动撤场,有些难以置信坚持留守商场。
后来,刘曦渃安排公司同事去现场了解情况,刚好与前来清场的吕晓俊及其带来的几十名保安人员发生了集体冲突。
原来是朱明为了尽快清理逗留的商户,让自己的新客户进场营业,吩咐吕晓俊带人进场强制搬离相关物品,遂发生以上冲突。
刚开始双方互扔矿泉水瓶、凳子以及其他杂物,身体接触后就互相殴打、拳脚相加,源渃资产的人和逗留客户以及吕晓俊和他的同事都有受伤,最后在有关部门的介入下才得以调停。
从这以后,有几户被强制清场的商家隔三差五就到缘若广场抗议,不停的被保安制止并驱赶,发生几次肢体冲突后,他们也知道不会有结果,干脆都去找源渃资产了。
朱明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嘴上依然强硬,不信应付不了眼前这个丫头片子。
他对刘曦渃说:“大家都知道的事就不说了,自动退出还是继续合作,你想好了没?”
没等刘曦渃想表明态度,朱明反而向她提供了两种选择,令她反问道:“自动退出怎么说,继续合作又怎么说?请明叔有话直言吧!”
“自动退出就是维持缘若广场目前的现状,你们的员工和客户就不要再安排回来了,我们会适当给你们作出补偿;继续合作的话,大家一起运营现在的缘若广场,利益均沾,你们持干股分红但不涉及具体的商业运营事宜?”
朱明倒是一口气把宋佳茵教他的话,一句不差的说了出来,记忆力还可以。
刘曦渃听到朱明的话,刚才还是义正言辞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又迅速恢复红润,最后她笑起来了:“明叔,说来说去,都是要我们退出啊。”
此时的朱明有点咄咄逼人道:“这确实是为你们好,双方一直对峙下去也不好,你认真想想,有没有道理!”
刘曦渃这会还真的想了想,没有回答对方的话,然后突然站起来准备离开,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才对朱明说了一句:“我们的态度是你们必须物归原主,如果你们是抱着这种强盗逻辑来协商谈判的话,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建议你把我的话传达给宋总。下次再见吧!”
这次俩人见面的时间算不上匆忙,但双方总算表明了各自的态度。
刘曦渃走后,朱明很快就向宋佳茵报告了见面的情况,尤其是刘曦渃说的那句“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