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老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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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那些人都是常来上香的香客,不会骗我们的。”

    老和尚:“会不会是看走眼了?”

    小和尚:“没有,须草是和一位姑娘死的。”

    老和尚:“那位姑娘……可是,可是熙儿?”

    小和尚:“是……是的。”

    老和尚:“熙儿怎会,她才多大……那白……白家小公子呢?”

    小和尚:“白小公子的时日怕是也不多了。”

    老和尚:“不多?你们没送药过去?”

    小和尚:“白小公子让我们别去送药了。”

    老和尚:“不送药?”

    小和尚:“是……是的。”

    老和尚:“为何?”

    小和尚:“不想活了。”

    老和尚:“你们明日必须送去。”

    小和尚:“师父,怕是晚了。”

    老和尚:“晚了?”

    小和尚:“不知何人在都城散播消息,说白小公子与墨小公子是……是东都的耻辱。”

    老和尚:“什么?”

    小和尚:“就是男子之间的爱恋……”

    老和尚:“爱恋?那可不妙了……太皇太后手下的大臣怕是真……”

    小和尚:“师父,你怎会那么了解朝堂上的事?”

    老和尚:“……”

    皇宫。

    小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倒在地上的太皇太后,闻着空气中的血味:“我不喜欢‘朕’这个自称。”

    太皇太后喘着气儿:“你以为你还能猖狂多久?”

    小皇帝看着满地的尸体,并未理会太皇太后,自顾自道:“我喜欢‘我’这个自称。”

    太皇太后:“你迟早会死于哀家手上。”

    小皇帝:“皇宫外有人,皇宫内有鬼,我想去看看人,或许我就是人,可我又好像是只鬼。”

    太皇太后:“别妄想!”

    小皇帝:“我什么也不想做,可我必须要做些什么,若我是张白纸,我想,我会被你们写满黑字,写满黑字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脏了?我不知我还有没有用,我可能会被丢弃,或许……被烧死,又或许,遇水腐烂。”

    太皇太后:“可笑的想法……”

    小皇帝:“干净的东西,迟早会脏,当我染上脏东西回归纯净之地,我可能会被排斥,它们排斥我后,它们也脏了,可为什么要有脏东西?”

    太皇太后:“疯子。”

    小皇帝:“既然会脏,我又何不直接做个脏东西?干净讨厌我,我也讨厌干净。我不想看人脸色行事,我只想让人看我脸色行事。”

    太皇太后:“呵。”

    小皇帝:“脏东西讨厌脏东西,脏东西喜欢干净的东西,脏东西也想做干净的东西,可脏东西做了干净的东西后,又怕脏东西。”

    太皇太后:“呵。”

    小皇帝:“天下没有一个东西是干净的,既然降生在这个脏地方,那便脏了吧……世间本就没有‘干净’二字,世人都在说什么‘干净’?”

    太皇太后:“……”

    小皇帝:“那一杯水,也不干净,谁知道一滴水落下之前,遇上了什么?谁又知道,一滴水,出世前,遇上了什么?”

    太皇太后:“……”

    小皇帝:“你们说的孩子,又怎会天真无邪?谁知道,在岁月离去后,他们又怎么探索他们的天真无邪?”

    太皇太后:“……”

    小皇帝:“人吃动物尸体,人又嫌动物吃尸体。当动物的尸体摆上饭桌,可又有人想过那是尸体?”

    太皇太后:“……”

    小皇帝:“世间的一切本就为他物所活。物的降世,便是为了迎来死亡。虎吃肉,它自己身上也有肉,可它要去吃其他动物的肉……活?都是为了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太皇太后:“说够了没?”

    ☆、第十七章  老子曰

    第二日,小皇帝死在太皇太后寝宫中的消息在整个大东都传开了。

    小皇帝死于毒发。

    真实情况,是昨日,小皇帝被太皇太后赶来的救兵,杀了。

    因为小皇帝兵马不够,再加上,太皇太后给小皇帝下了毒,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小皇帝废话太多了。

    太皇太后三日后也会死,因为小皇帝也给太皇太后下了毒。

    小皇帝写下了遗诏,交给了一个人,那人是个老人。

    另外,小皇帝还留下了一个东西,由他人转交给白客顷。

    可白客顷此时收不到,因为……

    刚出门就被人丢了烂白菜,白客顷看着天上飞下的纸,很无奈。

    昨日,墨过刻带着他从窗口跳下,险些摔死。

    那些百姓很讨厌他们,他们走了一夜,走到了城外。

    他们……算是身败名裂了吧?

    太皇太后怕小皇帝的遗诏有关二人,在城内逮捕二人,可二人此时早已不在城内。

    大黄狗围着白客顷转,白客顷看了眼手中的药瓶。

    这药是万劫庙的僧人送来的。

    万劫庙有很多药,可都很多没有用。

    有些药,装错了瓶子,有些药,放错了位置,有些药,擦错了伤疤。

    白客顷手一松,小瓷瓶摔在地上,瓶中的药丸滚入泥中,化成了一滩水。

    那年。

    “须草,药……药又洒了。”六岁的白依熙呆呆看着一地的药丸,有点慌。

    “啊呀!要……要被骂了……”七岁的须草抱着一筐子药,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因须草这一摔,那筐药全飞了出去,全掉在了地上,装药的瓶子,全都噼里啪啦的碎了。

    抱着一堆药的东泸雨应是绊到了什么,也跟着摔在了地上,药瓶也全碎出了药丸。

    待东泸雨爬起身,看到碎了的瓶子时……又结巴了:“你你……你们,快……快些装回去,我也是,药又……又洒了!”

    白依熙:“怎么办?药全都洒了。”

    坐在梯子上的白客顷:“药膏……滑出盒子了。”

    须草吓得心慌慌:“快些装回去……吧?”

    东泸雨:“可……可瓶子碎了……”

    白依熙:“药阁有没碎的瓶子……”

    东泸雨:“主……主持难道,难道不奇怪每日的药……药瓶多了很多药……药丸或者……者药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