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向阳快笑背过去了：“不好笑吗？”
路疑笑着不再说话，看着向阳点了点头，在向阳笑得晃悠了一下后拉稳他：“你待会儿别掫过去。”
“不会。”向阳慢慢收了笑，拿起另一只手蹭了蹭眼角，剩下的那只手乖乖地垂在身边，让路疑好好地攥着手腕。他和路疑站得极其靠近，肩膀手肘都是贴着的。身边有很多人，或许这群人里有他们学校的人，但他就是不怎么想让路疑松开他的手腕。
人多，不拉着会走散。
他借口着，不再关注身边形形色色的人。
路疑的手心有点湿，但很热，贴在手腕上特别的有真实感。向阳跟着路疑走上地铁，被人群挤到角落，几乎和路疑鼻子对鼻子的站在一起。
身后的人又猛烈地撞击了一下路疑，他急忙撑了一下墙，才没和向阳亲上。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之前的距离也猛地缩短，鼻息都缠在一起。路疑的目光从身侧及身后转向向阳时，他原本因为撞击而皱起的眉也因为向阳漂亮的浅色眸子而瞬间松开，甚至还有上抬的趋势。
向阳对上路疑的眼睛时顿了一下，随即就不自然地转眼，目光飘忽不定，过了一会儿又飘回到路疑的眼睛上。
路疑露出一个笑，悄悄地松开圈在向阳手腕上的手，轻轻蹭着他的手腕往下滑走到他的手心，再插进他的手指间，慢慢地收紧。
向阳抖了一下，耳朵爆红。他抿着嘴低下眼，避开路疑浅笑着的眼睛，回扣住路疑的手。
扑通、扑通。
向阳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飘向了他和路疑十指相扣的手，在路疑用拇指摸蹭过他的手时不自觉地勾了下唇角。
路疑看见了在向阳脸上陷下去的酒窝，心情很好地把目光移开，连带着看身侧拥挤的人群时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只可惜没过几站就要下地铁了。路疑走出地铁口时就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向阳的手，因为手心灌进来的风而幽幽叹气，看着路上比地铁里少了很多的人皱起眉，重新不爽起来。
向阳憋着笑拍了一下路疑的屁股：“走啦。”
路疑因为这一下整个人都愣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向阳，看见他一脸春风得意地眯起眼睛往前走，眨了两下眼睛，哭笑不得地跟了上去。
小破孩啊小破孩。
路疑低着头给褚白琴发了消息，向阳伸手拉着他的衣角，轻车熟路地走向肉饼店，在路疑发消息的时候进去买了几个肉饼。
“给，”店主等向阳付完钱后把袋子递过去，笑眯眯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向阳点点头，看向一边正在拆的奶茶店，有点纳闷，正好路疑还低着头发消息，就顺口问了一句：“旁边儿店怎么拆了？”
“何止一家啊，”店主“啧啧”两声：“这条街都快拆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在我家没事儿。”
“上周不还开着呢吗？”向阳疑惑地问道。
“这周一就开始拆了，这片不是居民区，没人举报，成天凌晨干，半夜收工，今天早上就拆完了，”店主说完看向向阳：“同学你也是来这边吃东西的吧？这边儿以前是小吃街来着，但你也看到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啊，”向阳抬了下眉毛，笑起来：“谢谢您。”
“没事，”店主摆摆手：“不过最好还是早点回家，今天这边出现了很多……”
“老板，”有个小女孩走进来，站在向阳的身边，拿着零钱抬头看向店主：“两个猪肉馅的。”
“哎好嘞好嘞，今天放学有点早啊？”店主接过钱放进一旁的篓子里，冲小女孩笑笑：“一会儿就好啊。”
小女孩浅浅笑了一下，就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向阳看着她，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于是就忘记挪开目光，多看了几下。
小女孩挽着袖子，扎着高马尾，脖子上挂着个耳机，单肩背着黑色的书包，穿的不是校服，应该是小学生，但是气场有点强，看上去也很酷。
小女孩皱起眉来，瞪了向阳一眼。
向阳愣了一下，接着听见了路疑叫自己的声音，冲小女孩抱歉地笑了一下后就转身走向路疑：“来了！”
路疑扫到小女孩忽然扫向向阳背影的眼神，警惕着一把拉住向阳的手，瞪了一眼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女孩，在看见小女孩眨了下眼移开视线后放下心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扯着向阳的手往前走：“走吧。”
向阳虽然不解为什么路疑突然拉住自己的手还不松开，但周围都是破败的店，也没有人，于是就随他去了。
更何况向阳也喜欢拉着他的手。
向阳笑了一下，轻轻撞了一下路疑的肩：“怎么突然拉我的手？”
“想拉了呗，”路疑看了向阳一眼：“不行？”
“行，”向阳笑笑，用力捏了一下路疑的手：“疼不疼？”
路疑摇摇头，也用力捏回去：“疼吗？”
“疼，”向阳老实地咧嘴点头，“嘶嘶”抽气着：“疼死了。”
路疑听着他软糯的尾音有点慌，怕自己真的用过劲儿了，捏疼了向阳，凑过去轻声问：“真疼啊？”
向阳耷拉着眉毛，撇嘴委屈巴巴地看着路疑不说话。
路疑连忙泄了力，托着向阳的手举起来晃了两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向阳，小声问：“还疼吗？”
向阳被路疑一系列的动作表情给逗乐了，他一边乐，一边没忍住握住了路疑托着他手的那只手：“不疼了不疼了。”
路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不是逗我呢？”
向阳心情很好地看向了暗下去的天，避而不谈：“今天天气不错啊。”
路疑咬了下牙，看着向阳脸颊上陷下去的坑，心情却也变得很好，即使是咬着牙，脸上也还带着笑。他凑过去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向阳的头：“个小破孩……”
向阳被撞了一下头心情反而更好，他看着路疑笑嘻嘻的，正想凑过去亲一下咬牙切齿笑着的男朋友时余光就瞥见了身后咬着饼的小个子，连忙刹住车往后看去。
刚才店里见过的小女孩正淡定地嚼着饼，抬头和向阳对视着，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又好像带了点嫌弃。
……嫌弃？
向阳神色复杂地扫了一下周围，除了关闭的店就再没看到别的。
“怎么了？”路疑看向阳往后看了一眼后神色复杂，也往后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了那个觊觎向阳的小女孩，于是皱起眉来紧紧拉住向阳，甚至想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挡住小女孩的视线。
小女孩把视线移到了路疑身上，眨巴眨巴眼睛：“……让一下。”
路疑愣住，看了一眼身边空余着的地方。这条路虽然不算宽，但好歹能走一辆车，就算他和向阳走的路正中间，周围两边让小女孩过都绰绰有余。
“走你的啊，”路疑伸手指了一下路：“这么大地儿看不着？”
“老路，”向阳捏了一下路疑的手：“别太凶，对小孩儿……”
“谁是小孩儿？！”谁知道小女孩对向阳这句话竟然反应特别大，声音猛地拔高，尾音都破得有些刺耳。
向阳愣住，在路疑即将发火前拉住他，小声安慰几句后看向小女孩，抱歉地笑笑，拉着路疑走到路的最边，把路让了出来：“我说错话了，抱歉。”
小女孩神色僵硬着，往前走了。
“那边儿有居民楼吗？”向阳看着小女孩的背影，不确定地问路疑。
“你还管她？”路疑本来就看着别处生闷气，听见向阳问这句话，瞬间皱眉看向向阳。
向阳顿了一下，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路疑，小声给他解释：“天快黑了，而且这边店都关了，万一有危险呢？”
路疑态度软化下来，想起刚才小女孩态度激动的那句话，总觉得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之前也是因为父母那种“小孩懂什么”的态度而生气过，再加上小女孩那双有点浅的眸子有点像向阳。就当做慈善了，路疑想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向阳看过来的眼睛：“知道了，”他想了一下：“这周围有居民楼，好像分别在前边路口和褚姐工作室的对面。”
说这话的时候他却走了下神。
他的眼神，也那么凶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掫过去：翻过去。
第64章 第 64 章
在小女孩第十八次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路疑实在忍不下去了，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看什么？”
小女孩眨眨眼，撇着嘴没说话，又转回去了。
路疑眉头一跳，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火压下去。向阳看他生气，抿着嘴伸手过去捏了一下他的手，等他看过来时把手里的肉饼递过去，柔声问：“吃不吃？”
路疑看见向阳淡淡笑着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想过去抱他。
他刚才路过了一栋居民楼，原本以为小女孩要走进去，心里松了口气，已经开始为和向阳的独处时光而开心了，谁知道这小女孩看都不看一眼那栋楼，直直地往前走，再往前走就只能是褚姐工作室对面的那栋了。
那他和自己男朋友的独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那可不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