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拾钦看着齐珩出门:“齐家这二少爷每次打照面都能让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啊,生意人,在行政圈里八面玲珑我倒不好奇,还能勾搭到你这儿?干嘛的?”
陆正煊给他沏茶:“什么事儿到你嘴里怎么都跟屎里捞出来似得,好好说话。”
岳拾钦笑说:“主要是齐珩这人长得就祸害。我不信他能干什么正经事儿。这些豪门公子哥儿。”
陆正煊低头摸了摸下巴:“嗯,是挺祸害的。”
岳拾钦一惊:“不是吧,真有一腿?”
陆正煊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接话,问道:“你找我干嘛来了?”
岳拾钦这才说起了正事儿:“三天后有个案子,需要你帮个忙。明面上是查个文物案,就局里刑侦队和老马带一些治安队的人。但是实际上,不够。”
陆正煊想了想,也没多问,“地点?”
“线人还没确定。给我五个突击四人组,二十人。”
陆正煊大体算了下:“特巡名义的话,装备不行。”
岳拾钦接道:“那就野外实训,能带着狙/击/手。”
陆正煊点点头,试探着问了句:“一点也不能透露?”
岳拾钦摇摇头:“少知道点,对你有好处。有个万一,没必要都背处分。”
陆正煊笑了笑:“行了,你这时间卡的太紧,我现在就得去办流程。”
“谢了啊。”岳拾钦也不过多的跟他客气。
等岳拾钦走了之后,陆正煊又给齐珩打电话:“你说星月塔可能会出事儿,哪儿的消息?”
齐珩的声音一向很轻,带着点蛊惑意思的笑音腔调,“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的一个茶楼里,不小心听到的。”
陆正煊一个标点都不相信他,这男人比女人还善变还会说谎,“那你怎么不去报案?”
齐珩电话里好像用鼻音叹了口气,“无凭无据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我只是觉得,跟你还算认识,无意中给你提一句罢了,你就随便听听。”
“还算认识?”陆正煊眉尖微微扬了一下。
齐珩低声笑了:“不然呢陆警官。”
陆正煊啪的挂了电话,齐珩那边看着电话笑得不行,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心胸浅不藏事儿。
次日,赵副局和岳拾钦依然没能得知宋家作案地点。
行动越逼近时间点,线人也越危险,这是赵成南最担心的。
岳拾钦从局里出来,看了眼手机,微信里有奚树辞下午六点多的信息,问他回不回家吃饭。已经十点了,岳拾钦不知道他睡没,怕回信息吵醒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放回兜里。
回去时,看着店门关着,却还亮着灯,岳拾钦透过玻璃门见奚树辞趴在桌上,进去后才发现人是睡着了的。
刚要把人抱起来,奚树辞醒了,“才回来啊。吃饭了么。”
岳拾钦拉住他,笑着吻了下他的额头:“吃过了。我不回来你就这么等啊。不是说了这几天忙个旧案,不用跟着我熬。”
奚树辞“哦”了一声,“那我上楼睡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岳拾钦勾了下他的下巴:“宝贝儿晚安。”
岳拾钦有种直觉,奚树辞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他父亲的真实身份和死因。
直到时间节点的倒数第二天,柳未青才得知了确切的地点,是岭北区一处烂尾楼。
刑侦队和治安队的参与人员,在会议室研究了一整天的行动路线和方案,以及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情况。直到半夜才散。
岳拾钦半夜给陆正煊打的电话,陆正煊听到地点后,又确认了一遍:“确定是岭北区?”
岳拾钦:“确定。”
“行,我知道了。你想要的,都备好了。”
岳拾钦又道了谢才挂了电话。捏了捏眉心,去值班室凑合着睡了。
陆正煊透过落地玻璃,看了眼治疗室里半躺在沙发上的齐珩,进门后示意治疗师出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睡眠中依然簌簌而动的睫毛。有点出神。
过了不到半小时,齐珩又醒了。
他看了眼时间,笑说:“这次效果还不错。”
陆正煊没接他的话,问道:“岳拾钦说,在岭北区一个烂尾楼里。”
齐珩缓缓地点了几下头,拖着尾音轻轻“哦”了一声。
陆正煊皱眉道:“你不是说星月塔?”
齐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语气还是带着点笑:“陆警官,我在你眼里,是手眼通天?还是参与了世界上所有的坏事啊?我和岳拾钦说的,本就不是一件事。星月塔上的犯罪人作案,会先去考察一下他是不是天下独一份么?”
陆正煊:……
他承认,论这些剖人心窥人性的手段,他永远也比不上这个眼神透亮,甚至浪漫的男人。
陆正煊抓住齐珩的手腕把他摁在落地玻璃窗上,齐珩笑着“嘘”了一声:“别,别,这是治疗室。你如果不想我以后对治疗室也有心理障碍,就尽管乱来。”
陆正煊果然放开他,又像照顾病人一样,手牵手把他送到沙发上,叹了口气:“再睡会儿吧。”
齐珩拉起薄毯搭上,对陆正煊笑了下,闭上了眼。
当天晚上七点,天色微微擦黑,岭北区烂尾楼里,全部安排好后,岳拾钦坐在车里,跟赵副局说,“您觉得这次能清干净宋家在临岐的势力么?”
赵副局弹了弹烟灰:“这边一收线,马崇宁那边立马带队去封宋家产业下的所有娱乐场所。方邃同检察院一起查账。我和老廖往省里再递交0510专案以及这次的详细调查报告。刀快才行。”
林孟禾低声道:“头儿,来了。你再确认一下突击队的内线。
高砚非和江尧已经在三楼了,岳拾钦和林孟禾检查好枪,从车里下去,往楼那边摸过去。
岳拾钦没有下行动口令,楼里却开始有枪声。岳拾钦的耳麦里随即出现嗡鸣。
“陈狗,你什么意思?”
有人发出破钹似的笑声:“说趁火打劫不太好听,听说宋哥要撤了,兄弟们这些年承蒙他关照,送他一程。”
岳拾钦大体听出来,黑吃黑,虎狮之尸,群狼分食。宋家这还没死,就有人迫不及待来分了。
枪声越来越密集,岳拾钦勾了下耳线:“高砚非,尧尧,你们俩和狙/击/手伏在二楼,先废了双方几个背着狙/击/枪/的,突击一队和二队,带闪/光/弹上,主要目标是控制现场作案人员,全体都有,带好眼镜,三队四队尽量分散开,守好现场,不能漏人出去,随后查货。行动。”
警方一出现,交战双方立即乱了方寸,几乎没有任何伤亡一锅端了。
现场一片混战,刚开始清理。
赵成南一进来,岳拾钦正去给他汇报情况,看见他接起个电话,隔着烟尘,赵成南的脸逐渐扭曲,林孟禾站在他身边,觉到不对,眼看着他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忙扶了一把。
赵成南看见岳拾钦,颤着手,指着他:“快,快去星月塔。”
岳拾钦离他有十来米:“什么?”
赵成南似乎用了全身力气吼他:“快带人去星月塔!树宝和柳未青在星月塔!”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岳拾钦抓住赵成南的手机,“树宝怎么了?”
手机画面是连线视频,“赵成南,没有想到吧,你们藏了奚弘谦这个名字二十多年,还是给我找到了,还搭上了柳未青。”
宋军富手里的枪抵着柳未青的太阳穴,对着镜头冷冷一笑,手往下一挪,一枪打在柳未青腿上,柳未青嘴上有胶带封着,闷声一哼,倒了下去。
“赵副局,这两个人,换你那边一场交易,货和陈狗你带走交差,放我的人走,怎么样?”
宋军富身侧除了两个手下,是钳制着奚树辞的宋歌,匕首抵在奚树辞颈侧,微见细细一条渗血的伤口。
岳拾钦抓过手机,“不要动他,我答应你,我去星月塔见你。”
跟赵向南一摆手,示意他暂时稳住现场。自己往星月塔。
林孟禾对二楼的江尧打了个手势。江尧会意,背上装备包,跟着岳拾钦。
宋歌挑眉一笑:“岳队,最近被你传唤的,我皱纹都多了好几条,你可真是有风使尽帆,非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说着把匕首往下一压,没进奚树辞肩膀一寸,血迅速顺着匕首染红了宋歌的手,奚树辞不能说话,痛的眼前一黑,挣了一下。
岳拾钦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的发抖,“宋歌,你听好,他们如果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宋军富一把抓过奚树辞,向半人高的顶楼护墙上摔过去,奚树辞撞上去又滚回来,宋军富踩在他背上:“奚弘谦的儿子是不是!”
屏幕上奚树辞皱着眉,肩上的伤口把白色的上衣染红了一大片,岳拾钦觉得自己身处罪案现场爆破后的那一瞬间的失聪,尖叫吵杂声,都与他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