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总算平心静气正大光明地睡在一张床上。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也不想再惹怒和襄,柳隽修规规矩矩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和襄先醒过来,外面院子里鸟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肚子那里有个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柳隽修的手背。
柳隽修平躺着,脸侧过来面向自己,一脸宁静平和,很难与昨日暴虐的样子联想到一起。
被子盖在两人的肚子上,清早起来还是有些凉,和襄忍不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柳隽修的胸口。没想到这一动,倒把他弄醒了。
“和襄……”嘴里呢哝着,抬手想触碰和襄近在咫尺的面颊。
和襄一巴掌扇开他的手,然后立马翻身坐起,道:“不许动手动脚的。”
柳隽修只要这么看着和襄,能与他一起近距离相处,能一睁眼就看到他,心里已经十分满足。当下笑了笑,没说话。
和襄才不想傻乎乎的坐在这,被他色迷迷地看下去,保不准他色心大发,倒霉的是自个儿。低头把衣衫拢好,踢了踢他的腿道:“你要是不起就让让,我要下去。”
“我又不是墙,又躺着的,你过不去?”柳隽修懒洋洋的扭着不让。
和襄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你别怪我不敬。”伸手从柳隽修上方撑到床外边,然后一条腿也踩过去,桥似的伏在柳隽修上面。当目光察觉到柳隽修热辣辣的视线时,心头一颤,直觉不好。
果然,柳隽修伸出手臂就将和襄拦腰正正抱住,拉到身上贴住了。嘴唇准确地吻在左侧被伤了的肉果上,温热透过薄薄的里衣传到果球上,引得和襄一阵激流战栗。
“你又作什么妖?”和襄急忙斥道。
柳隽修口齿不清道:“看看好了没,不然蹭着衣服不舒服。”
“不舒服也是我的事,呀――”
嘴犟的后果就是立刻受到柳隽修不客气的管教,舌尖隔着衣料去□□,似有若无更让人慌乱。
和襄也顾不得敬不敬了,跨坐在柳隽修的身上,双手按在他肩头,试图分开两人上半身的距离,由此解救了被侵犯的左乳。
“柳隽修!你再无理取闹,我可要喊人进来了。”
柳隽修嬉皮笑脸地看着身上的和襄,毫无顾忌和负担地说:“好啊,襄少爷叫吧,让下人们都进来看看,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和襄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大窘,手忙脚乱要下来。可是被柳隽修死死掐住了腰,动弹不得。
两人肌肤相贴的部位体温相互传送,加上和襄的坐姿,气氛越发暧昧炽热起来。
和襄急得眼睛都红了,道:“你要怎样?”
一大早起来面对着心爱的人,柳隽修本来是控制住了的,这么一玩闹他便舍不得放手了。可看到和襄这样子当真又心疼,不忍伤了他。几番纠结下,他喘着粗气道:“你弄得我心神不宁,就想这么跑掉?亲亲我,让我满意了,自然放你。”
和襄脸颊红了又红,早知这人如狗皮膏药难缠得很,此时若不遂了他的意,负气但也罢了,就怕他要做别的。于是低声道:“你不许看,闭上眼睛!”
柳隽修双眼乖乖闭上,片刻后鼻息间闻到一股清甜的体香,嘴唇上贴过来一对软绵绵温温热的嘴。那小嘴摩挲着,小心地辗转轻蹭,于是心安意满地享受起他的爱意。渐渐的开始不止满足于唇瓣的亲吻,张开嘴企盼和襄能吻得再深一点。可那诱人的舌头只在唇角探了探,就是不进去。柳隽修再也忍不住了,主动把头往前一送,反客为主侵入到和襄那边。
和襄只哼了一声,就湮没在柳隽修的强烈攻势中,拔不出来了。
柳隽修这回倒是有定力,感觉到怀里的人又开始颤抖,便利索放开了。但抱着这软和的身子,久久不愿放开。
待身心平定下来,和襄想起昨日在街市遇到柳熊的事情。这会儿正好对着柳隽修心情不错,于是偷偷打量他,踌躇着该如何说起。
“有事就说。”突然柳隽修开口道。
和襄鼓了鼓勇气,道:“你……你让柳熊回来,让他继续在柳家做仆役吧。”
柳隽修怔怔地看着和襄,没想到大清早的他会说这个。“你――你真会挑时间,真会找事。”
和襄怕他又恼,耐心劝说:“他在柳家呆了这么多年,说赶出去就赶出去,你让他外面怎么讨生计?他不比新来的可靠么?”
“你见着他了?还是他来求你的?”
“我是在街市上偶然遇到他的,他在给别人当苦工。”和襄壮着胆子又说:“他虽然傻乎乎的,可最是忠心不过,这样的人最该留用。再说他也没犯什么大错,赶出去实在是没道理。”
“没道理?我看他手脚不干净。”
“哪里不干净?他又没有――”
“像这样当街抱你,我都没这么干过。”柳隽修倾身虚压住和襄,又狠狠说道:“赶他出去算是便宜的了,都想直接砍掉他那两只手。”
“你敢!”
“你心疼他?”
“没天理了,你想砍手就砍手!”
“不是我想这么做,只是我受不了别人碰你。”
和襄被迫又受了柳隽修一个无赖的又略带惩罚性的深吻,然后彻底被放开,但他没有马上远离,而是翻身坐在他身边,喘着气说道:“你若是同意了,我就让柳源儿去把他找回来。”
“为什么非要我发话,难道忘了你也是柳府的少爷?”
和襄瞪着摆出一副狼一样的模样,仿佛随时又会扑回来撕了自己的柳隽修,问道:“我真的可以做主?”
狼嘴说道:“那我就会真的砍了他!”
和襄就知道柳隽修那霸道跋扈的本性不会改,不得已又继续确认问:“现在呢,总可以了吧?”
“可以。――和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以后我说什么,你能不能也这样痛快答应。”
“刚才……还不算痛快吗?”
“那是我要求的,不算。要你心甘情愿的。”
“嗯……”和襄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迅速转身下地穿鞋。
柳隽修没听真切,追到后面要抓,却抓了个空。“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人却已经跑出去了。
晌午时,许久未出门的柳员外突然要出门办事,两位少爷送他到大门外。
和襄惊喜地发现,那赶车的人竟然是柳熊,不禁由衷感到高兴。
柳熊一扭头也看到和襄,于是开心的朝他笑着。
和襄忙转头找见柳隽修,冲他感激地笑了笑。没想到早上说的事,他竟然真的听进去了,而且这么快就把人找回来,还安排了新差事,虽然是比以前低一等的车夫。
柳老爷坐进车里,掀开车帘冲着外面说道:“我若回来的晚,会打发人回来传话,你们不必担心。回去吧。”
柳熊跳上车板,挥缰策马离去。
和襄回身走到柳隽修跟前,刚想开口向他道谢,就听他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警告道:
“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和他在府内府外任何一处见面,我绝不会轻饶。”
和襄彻底无语,撇下他自顾进到大门里去。
第28章 第 28 章
卫柘生辰在盛夏六月中旬,院子里石榴花开正盛。和襄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坐在廊沿下背对着自己的四宝正同一帮小厮炫耀道:
“去年这会儿我跟着少爷去了一次卫家别院,那院子可大呢。一进去满园子都是曼陀罗,可香了,花开得可好看了。”
其他的小厮都好奇地说:“哎哎,那你今天去,悄悄摘两朵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也闻闻。”
旁边不掺合的柳源儿忍不住插嘴道:“那花有毒,能把人迷晕,被人扛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众小厮一听这话,都扭头看柳源儿,然后面面相觑,不吵了。
猛地听柳隽修呵斥道:“都围在这干什么?四宝,你皮松了,还不去看看车备好了没有?”
一众小厮哄地一下就四散开。而四宝更是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门口,仿佛后面跟着追命的。
柳源儿走到和襄跟前,叫了声少爷,用目光询问自己的差事。
柳隽修走过来,抢先说道:“有四宝五经就够了,不用跟那么多人。”
和襄本来还犹豫,听了这话立刻犟起来,道:“你可以带书童,怎么到我就不能了?柳源儿得跟着我去。”说罢,不等柳隽修说话,拉着柳源儿就走。
柳隽修被无端呛了一回,自知此事不值得争执,便随和襄去了。于是,柳源儿四宝坐到车板上,五经被留在府里。
车厢内两人都静静地不说话,和襄更是发着呆,只望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