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尚元魁捉妖

分卷阅读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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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接引大仙离开,吕洞宾便开始在山脚下找人,因来得匆忙也没细问何仙姑唐归臣到底是在哪个方向,灵山又大,只好没头苍蝇乱撞。

    转了有大半个灵山,吕洞宾才找到唐归臣。

    远远就见白衣黑发在风中飘摆,虽是一如往昔的傲然挺立,但是莫名给人一种孤独寂寥之感。

    吕洞宾慢慢走到唐归臣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并不说话,只同他一起看着不远处的几株昙花。

    唐归臣没有扭头去看,但他知道来的一定是吕洞宾,虽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知道来的人一定是吕洞宾。自从凌霄宫之后,有十日没见到吕洞宾,今日乍然遇到,唐归臣觉得整个心像被浸到杏花仙子做的蜜饯里一般酸酸甜甜的,而且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荡然无存,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一蓝一白的身影就这么比肩而立,谁也不说话,微风扬起他们的衣摆,此刻如此静谧美好。

    美好的瞬间总是短暂的,一个年轻僧人的出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这位僧人手拿着一个圆钵,小心翼翼收集着花朵上的朝露。待他走到昙花面前的时候,本来紧闭的花瓣突然张开,莹白的花瓣上星星点点都是透明的露水,就像花儿的泪水。

    僧人轻轻托起花朵,用柔软的树芽把露水刮到钵里,花儿轻轻颤抖,如同少女不胜娇羞。

    等到昙花上的露水都采集完了,僧人端着钵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不见了。

    这时,一位仙子从昙花从中缓缓显现出来,哀伤的望着僧人远去的背影,脚边的昙花也像用尽了力气一般,全部凋零。

    “回去吧。”唐归臣转身往回走,不再去看身后的仙子。

    吕洞宾看了那仙子一眼,叹了口气,追着唐归臣走了。

    二人驾云往方壶山慢慢飞去。

    吕洞宾问道:“你知道韦陀每年暮春都要为佛祖采露烹茶?”

    唐归臣:“嗯。”

    “也知道那里是他必经之处?”

    “嗯。”

    “是你让人把宋良箴放到灵山脚下的?”

    “嗯。”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日要把宋良箴逐出百花宫。归臣,你真善良。”

    “……无礼,不得直呼本君名讳。”

    “那我叫你什么,唐唐?小臣臣?”

    卡拉拉~噼里啪啦~

    “哎呀!你又用雷劈我!小臣臣好坏!”

    “住口!”

    第十二章 眠石榻 调戏反被戏

    自从灵山之后,吕洞宾就像是长在了方壶山,几乎是日日都去,每次去还都会给唐归臣带各种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虽然十次有七八次都被拒之门外,但是总有那么两三次唐归臣会默许他留下。唐归臣看看书、抚抚琴、写写字,吕洞宾就看唐归臣看书、抚琴、写字,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有时,吕洞宾还会打趣的说:“以前你见了我不是不睬,就是拿雷劈我。谁能想到如今我们能相对手谈?”

    唐归臣的回答是直接吃掉了吕洞宾四颗白子。

    “啊呀!”吕洞宾忙想要补救,可是一招失、满盘输,被唐归臣杀得片甲不留,无奈道,“归臣,你可真是手下不留情。好歹让我一盘!”

    “哼。”

    一日,吕洞宾来得迟了,等到了方壶山,就见唐归臣躺在门外的石榻上睡着了,右手撑着头,左手还握着一卷书。

    “真是。”吕洞宾摇摇头走到榻前,拿起唐归臣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又进屋抱了条薄毯出来给唐归臣仔细盖好。

    盖上了毯子,唐归臣似乎觉得舒服了,把自己往毯子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吕洞宾好笑的看着他幼稚的举动,平时那么个稳重的人,谁能想到睡着后竟然像个孩子。

    “你呀。”吕洞宾伸指在唐归臣眉心上戳了戳,“没心肝、冷冰冰,枉费我掏心掏肺,一点儿好脸色都不给我,哪天我不来了,看你上哪儿哭去。”

    不知是被戳的疼了,还是听见了吕洞宾的话,唐归臣皱了皱眉,轻轻的哼了哼。

    “豁,反了你,还敢哼了。”吕洞宾瞅着唐归臣没醒,又大着胆子在脸颊上捏了捏,见没什么反应,又使劲捏了捏,还双手其上,把唐归臣的脸往两边扯。

    所以说,这乐极生悲。就在吕洞宾把唐归臣的脸揉搓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时候,冷不防唐归臣睁开了眼,冷冷的注视着吕洞宾。

    吕洞宾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唐归臣垂下眼皮,看着还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

    吕洞宾忙收回手:“归臣,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不是那么回事,是是是!!!”

    唐归臣撑起身子,斜靠在榻上,墨黑的长发飘散胸前,衣襟微乱,若隐若现能看到锁骨,星眸半睁半闭,虽还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却无端散发着慵懒的味道。

    吕洞宾觉得口干舌燥,悄悄往后退了退,想要起身。

    “过来。”唐归臣拢了拢衣襟,声音略带沙哑。

    “我…..”吕洞宾动也不敢动,不知道这祖宗到底要干什么。

    “嗯?”声音稍稍提高了些,似是有些不悦。

    没奈何,吕洞宾往前稍稍蹭了蹭:“归、归臣,你、你有什么事?”不会又要拿雷劈我吧……

    唐归臣抬眸从下往上看吕洞宾,狭长的凤眼微挑:“没心肝?”

    吕洞宾被噎了下:“额不,你肝胆俱全。”

    “冷冰冰?”唐归臣坐起了身。

    “不,你热情似火。”吕洞宾往后仰了仰。

    “对我掏心掏肺?”往前倾了倾身。

    “不,我狼心狗肺。”继续后仰。

    “不给你好脸色?”居高临下俯视。

    “让我如沐春风。”躺倒床上仰视。

    “我哭?”唐归臣整个人趴在吕洞宾身上。

    “我想哭……”吕洞宾觉得自己某个部位好疼。

    唐归臣嘴角微微翘起笑了,这一笑寒冰尽碎、百花吐艳,吕洞宾一时看傻了眼。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唐归臣低下头来,吻在吕洞宾唇上。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吕洞宾眼里只有面前唐归臣的脸还有唇上温润的触感。

    像是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唐归臣坐起身,下了石榻,往屋内走去。石榻上只剩下吕洞宾一个人躺着,一动不动。慢慢的,他觉得全身才能动,声音和时间又回来了。不可置信的抚上唇:归臣刚才做了什么?他、他亲了我?他亲了我?!

    唐归臣把水缓缓注入茶壶中,看着茶叶在壶中一冲一冒,茶香在屋中逐渐飘散开来。

    把茶水倒入茶盏中,唐归臣嗅着茶香,把茶盏送入口中,清甜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五脏六腑,润泽了干涸的心田。

    “归臣!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吕洞宾隔着门高声喊道,“你亲我了是不是?你也心悦于我是不是?!是不是!哎!你快把结界打开!归臣!归臣!”

    唐归臣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眉眼弯弯:“青城雪芽,果然好茶。”

    吕洞宾就这么在方壶山上住下来了,他总是缠着唐归臣问那日的事。唐归臣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他个白眼,被问烦了就直接拿雷劈他。不过每次吕洞宾被雷劈完都是一副嘚瑟的模样,因为,归臣脸、红、了!

    这天,司命星君闲来无事上方壶山来探望老友,就见到吕洞宾顶着被雷劈过的头和浑身烧焦的衣衫美滋滋的和自己打招呼:“司命,你来啦?”

    司命星君绕着吕洞宾啧啧称奇:“这难道是天界新兴的样式,小仙真是孤陋寡闻呐孤陋寡闻。”

    “这你就不懂了~”吕洞宾摇头晃脑,十分之得意,“我家小臣臣是个面冷心软,内敛害羞的性子。这是他对我表达爱意的方式~”

    “原来如此。”司命星君叹服,“百花仙君表达爱意的方式果然别致,除了吕仙再也没有哪个神仙有命消受,你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眷侣。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吕洞宾把耷拉到脸上的头发拢到后面去,十分矜持的笑着。

    “吕!洞!宾!”唐归臣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来,还伴随中半空中噼啪的声音。

    “额,归、归臣!你、你听我解释!呀!!!!!!!!!!!”

    司命星君坐在石凳上,摇着折扇,看着吕洞宾绕着方壶山跑圈,口中鬼哭狼嚎的认错,身后落泪无数。

    “哎呀,奇景啊奇景~百年难遇~”

    自从司命星君来过之后,武财神赵公明、何仙姑、蓝采和、曹国舅、张果老、韩湘,还有百花宫的众花仙都会隔三差五的来方壶山探望,起初唐归臣很是不适应这许多人,都是避而不见,吕洞宾也不在意,来了人都是他接待。唐归臣虽然口里不说,但是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像是故意疏远他的朋友一般,有时也会陪着坐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