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尚元魁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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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国舅惊讶吕洞宾竟然回来了,这人已经多久没回天宫了。于是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宋良箴爱上了日日给她浇水施肥的花农韦陀,日日都去看韦陀,还帮着他一起浇水。有一回俩人拉着手说话,被嫦娥手下一个来给东王公送月饼的小仙娥看见了,回去禀报了嫦娥,嫦娥就把这件事告到了天帝那里。

    嫦娥还在振振有词:“宋良箴身为花仙,竟与仙奴私通,违背仙规,合该在斩仙台上剔去仙骨,斩了仙根,永世不得修仙。”

    “你血口喷人!”宋良箴哭喊道,“我们清清白白,怎么就成了私通?!我——”

    “住口!”唐归臣打断了宋良箴的话,对天帝说道,“宋良箴违反天规,难辞其咎。但她是百花宮的花仙,还请天帝让我带她回蓬莱惩处。”

    “呵呵。”嫦娥冷笑道,“百花仙君张口百花宮,闭口蓬莱山。难道蓬莱山不归天帝管辖?你唐归臣不是陛下的臣子?真是猖狂!”

    唐归臣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嫦娥仙子不要断章取义。”

    “那你是什么意思?”嫦娥步步紧逼,“你分明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上次蟠桃宴便是如此,你......”

    天帝坐在上面单手支腮很是无聊的看着下面的两人,这是多大点儿的事也值当把自己叫过来。浪费了这许多的时间,韩湘给自己的书正看到紧要关头,嫦娥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

    太白金星站得离天帝最近,他看天帝神魂不属,就知道走神了。悄悄伸出食指,太白金星冲着天帝面前的金杯上轻轻一弹,金杯晃了两晃,杯里的水溅出来几滴正滴到天帝的手背上。

    天帝低头看看手背上的水珠,又看看玉阶下偷偷向自己使眼色的太白金星,猛地想起来书里写着丞相在金殿上公然和皇帝眉来眼去,皇帝惊慌间打碎了茶杯。

    天帝恍然大悟,原来太白对自己竟然有此情意?!回想以前太白金星和自己相处种种,天帝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想,于是温婉的回了太白金星一个“朕明白”的眼神。

    太白金星在下面看着天帝那个眼神就觉得不妙,这人不会又想干什么吧!

    果不其然,只见天帝抓起面前的金杯使劲掷了下去,金杯落在坚硬的玉石台阶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陛下息怒!”众仙急忙跪倒,嫦娥也闭口不敢说话了。

    “额,朕......”天帝见大家都跪下了,又见太白金星狠狠瞪自己,不明所以。

    “阿弥陀佛!陛下不要动怒。”

    随着一声佛号,西天如来佛祖走进了凌霄宫,身后跟着四大弟子,还有何仙姑。

    天帝见佛祖来了,忙让众仙平身,请佛祖上坐。

    何仙姑走到吕洞宾身边站好,低声道:“师尊放心,一切妥帖。”

    吕洞宾微微点头,心中一块石头才算落地。

    第十一章 贬昙花 二仙灵山会

    下面众仙屏息站好,只有唐归臣三人还跪在原地。

    天帝也拿唐归臣这个倔脾气没辙,只得假作不见,扭头问佛祖:“佛祖您今日来是?”

    佛祖微笑道:“贫僧刚从上清天太上老君处出来,本想回雷音寺,正听到这里人声鼎沸,所以过来瞧瞧热闹。百花仙君这是怎么了?”

    天帝想着这怎么也是件丑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就斟酌着要怎么说,下面众仙更不敢开口,嫦娥左右看看就想开口。

    吕洞宾向前一步,越众而出,朗声道:“昙花仙子宋良箴与仙奴韦陀互生情愫,百花仙君失察,嫦娥仙子主张将二人推上斩仙台斩断仙根,永世不得修仙。百花仙君也要严加惩处。众位仙友争执难下,是以陛下震怒,都是吾等不能替陛下分忧。”

    这一番话说得巧妙至极,既减轻了百花宫众人的错处,又点出嫦娥的狠辣心思,最后还顾及了天帝的颜面,真可谓一箭三雕。

    嫦娥在一旁气得咬碎银牙:好你个吕洞宾,三番两次坏我的事!

    佛祖听了吕洞宾的话,低头垂目看向宋良箴和韦陀:“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修仙不易,树木花草殊难,贫僧不愿见妄造杀孽,故想将韦陀削去记忆带回灵山做一名护法,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天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慈悲,如此甚好,韦陀就交由佛祖带回吧。”

    佛祖起身走下玉阶,来到韦陀面前:“你可愿随我去灵山修习佛法?”

    “我、我不”

    韦陀不愿和宋良箴分离,就要拒绝佛祖,吕洞宾走上前低低在他耳边说道:“你如今不和佛祖走,只会害了宋良箴,到时你二人一起落入凡间,永生永世不得相见。不如暂时分开,以后还有相见之日。”

    韦陀抬头看看宋良箴梨花带雨的脸,狠了狠心,给佛祖磕了个头:“韦陀愿和佛祖去灵山修行。”

    “好,这就走吧。”

    佛祖和天帝告别,带着四大弟子和韦陀乘云离开凌霄宫,飞往西天雷音寺。

    宋良箴看着离开的韦陀,虽然心中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内心悲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嫦娥见佛祖离开,天帝也没有发怒,便大着胆子继续发难:“韦陀虽已离开,只是不知昙花仙子和百花仙君要作何处罚?”

    天帝简直要被这婆娘烦死了,唧唧歪歪的,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继续看书!

    唐归臣淡淡撇了嫦娥一眼,道:“昙花仙子宋良箴不守仙规,罚你从今而后不得四季开花,一年只可开一瞬,开过即枯,宋良箴贬出百花宫。本君监察不力,即日起自罚去方壶山思过。”

    “是,多谢仙君。”宋良箴磕头,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阴若花把她扶了下去。

    “陛下——”嫦娥犹自觉得罚得轻了,还要继续说话。

    “够了!”天帝不耐烦的一挥袖,“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不得再提起。太白,你和朕来。”说完,一道金光,御座上没了身影。

    “臣遵旨。”太白金星也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天帝后宫。

    众仙见也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便三个两个的也散了。

    嫦娥看着吕洞宾,冷笑道:“吕仙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大事化小,小仙佩服。”

    吕洞宾拱了拱手,微笑道:“仙子过誉了。不过是陛下和佛祖慈悲为怀,不忍断了昙花仙子和韦陀的仙途,我却不曾做过什么。”

    “哼,我们走!”嫦娥转身,带着两个小仙娥驾云返回月宫。

    何仙姑和阴若花低声说了几句话,冲吕洞宾偷偷一笑,比了比唐归臣的方向,也随着钟离权和铁拐李五仙一同出了凌霄宫。

    吕洞宾整了整衣冠,走到唐归臣面前,拱手行礼:“多日不见,仙君安好?”

    唐归臣看着眼前这个消失了几十日的男子,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似乎每次这人出现都是在自己有事的时候,有他在都能迎刃而解。

    “仙君?”吕洞宾被唐归臣的目光盯的有点发毛,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惹了他。

    唐归臣猛然回了神,冷冷丢下了句“多管闲事。”之后就匆匆驾云离开。

    其他花仙也不敢耽搁,跟在唐归臣身后离去。

    “哎……”吕洞宾看着唐归臣离去的背影,觉得前路慢慢,看不到半点光亮。

    阴若花推门走了进来,裣衽行礼:“仙君,都打听清楚了。”

    “说。”唐归臣并未抬头,继续作画。

    阴若花:“韦陀去了灵山之后,被封为护法神,日日在佛祖身边修习佛法,每年暮春时节,都要到山下去采鲜花上的露水为佛祖烹茶。”

    “知道了。”唐归臣调了绿色,涂在花叶上。

    “那,小仙就去办了?”阴若花问道,拿不准仙君是什么意思。

    “嗯。”唐归臣又给花朵涂上粉色。

    “是,小仙告退。”阴若花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停住了,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那日凌霄宫上,是吕仙让何仙姑去上清天请了佛祖来的。”

    唐归臣拿着笔的手一顿,毛笔上的墨汁就滴在了纸上。

    阴若花没再说话,推门走了出去。

    唐归臣看着纸上的花朵:好好的一幅芍药图正中央沾了一大块儿墨点儿,算是废了。

    把笔放进笔洗里,唐归臣坐下用毛巾擦手,眼睛不由自主往窗外看去。

    窗外的湘妃竹已经长到了丈余长,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清甜的竹香飘进了室内。

    唐归臣看着竹影摇曳,想起吕洞宾那天带着人栽竹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心里突然噗通噗通的快速跳动起来,又酸又涩的难受。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唐归臣抚着胸口,轻轻说道:“他、今天、又没来。”

    吕洞宾回了自己的府邸,镇日无聊,有心想去方壶山看唐归臣,但又恐惹他不快,思来想去患得患失。最后还是何仙姑看不下去,悄悄告诉了他,唐归臣最近常去雷音寺聆听佛法。

    吕洞宾一听大喜,忙唤童儿沐浴更衣,又特意挑了一件蓝色锦袍美滋滋在镜前前后左右来回照着。小仙童奇怪的看着云床上的一大叠白衣:“仙君您平日不是最喜穿白衣么,怎地今日穿了蓝色的?”

    吕洞宾小心的抚平袖口上一个几不可见的褶皱,听童儿问这话微有些自嘲道:“除了他,还有谁配穿白色?”

    “哦~”小仙童了然的看着吕洞宾,口里打着溜须,“仙君仙姿卓越,即使穿蓝色也是遗世独立,超然物外。百花仙君一见定然倾心!”

    “浑说什么。”吕洞宾在童儿头上轻轻一弹,轻快地跨上白马飞往灵山。

    到了灵山脚下,见了接引大仙。接引大仙便要渡吕洞宾上山,吕洞宾摆手笑道:“次次来灵山都是直上雷音寺,从来也没有认真领略四外风光。我今日就在四周先看看,等下再上山。”

    接引大仙呵呵笑着也不说破:“那就请吕仙四处随喜,等想上山了再来找贫僧。”

    “好,大仙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