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回。”
黄丑举手。
“请讲。”
“我劫富济贫去,用你的身体。”
“滚粗。”
都能不能正常点思考。所以说问题出在这些次人格出了无垢之境这道门,就只能借自己的身体去挣钱,可是身体就一副,别无分店啊摔。果然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做庄稼汉么。
绿笑左看看白夜,右看看黄丑,笑嘻嘻的,“吴病哥,我就喜欢种地,种地多好玩儿啊,我哪儿也不去就种地。”
“乖。”吴病摸摸她的小脑壳,“喜欢种就多种点儿,到时咱们吃不了的,我就拿到集市里头儿去卖,赚的小钱钱就给你买漂亮的裙子穿。”
橙光举手。
吴病已经不抱多大希望,“请讲。”
“我可以打游戏代练挣钱,不用你的身体,在这里就行,你只要给我买台好电脑,你那台笔记本配置太垃圾了。”橙光带着他独有的二米八的丧磁场,恹恹地说。
这个法子好像也行得通,这些天来,橙光天天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玩游戏,玩得还挺溜儿。吴病摸摸嘴唇,不过前期得有投入。
下一秒,吴病哎了一声,大感意外地盯向紫苏。没想到向来冷冰冰,沉默不语的紫苏竟然也举起了手,“紫苏你说,你有什么法子?”
紫苏穿着吴病给他新买的紫衫,更是贵气逼人。只见他缓缓开口,“我需要你的笔记本。”
吴病追问了好几次,这位爷也没再开口,吴病现在也闹不明白他的生财之法是什么,可还是把笔记本从橙光那里拿了回来,转手给了紫苏。
这时不知道谁的肚子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咕噜声。
白夜摸着瘪瘪的肚皮,“小病病,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第17章 第 17 章
鉴于白夜和黄丑的提议太不靠谱,会议暂且确定为:
次日起,白夜、黄丑和绿笑三人直接种地,橙光在新电脑到货前也跟着种地。紫苏则可以先鼓捣他的生财之法,待吴病到时检查收获,若是行不通也得搁这来种地。
吴病漾着笑意,一敲桌面,做收尾工作,“会议就这么决定了,没反对意见的话,就是晚饭时间了。”
白夜饿得眼珠子都绿了,直摆手,“没意见没意见。小病病快开饭,我要饿死啦。”
吴病听完白夜的话后,思忖了下,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看这里看这里。还有一件事我要宣布,大家都是有胳膊有腿的大活人,可不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以后我会给你们提供食材,这烧火做饭你们得自己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既然好不容易从头脑里脱离了出来能做人了,就得必备这生存的基本技能。还跟窠巢里头儿的小鸟光顾着叫,等着自己这只老鸟来喂可不成。
白夜嗷呜一声,“行吧,你说什么都行,请少主先赏口饭吃。”
“吴病哥,我也饿了。”绿笑咕噜着肚子,酡红着个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其它几人也不自觉摸肚皮,纷纷点头附和,肚子大过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饭吴病从冰箱里头儿取出现成的菜,给大家烫了个火锅儿。几人围坐在一块儿,辣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气氛很是红红火火跟大过年似的。
空气里头儿溢着火锅底料独有的香辣气味儿,光闻着就忒招人食欲流哈喇子。锅里红中泛滚着金,入口的第一口火辣辣地烫得人直吐舌头,可入了这第二口,留在唇齿间的那个味道,就嚼吧出了地道韵味儿。
白夜挂着两行清泪,给脸上扇风,一个劲儿地吸气,“好辣~好辣,我鼻涕要辣出来了,谁给递个纸巾呗。”
吴病瞅着黄丑扶了把高高的飞机头儿,脑门上淌着大颗大颗的汗珠,看起来很喜欢吃冒菜,不停地指着那个吃。
次人格小分队里头儿就他最刺,可见美食无边界,晾你是仙尊上首,也得为这美食折一折那小蛮腰。气氛正合适,这种时候不趁热赶上去动员动员,宣导宣导两句,给大家伙鼓劲努力种地都不行。
吴病停下筷子,故意带节奏,“我跟你们说啊,自己种的蔬菜可比从外面买来的好吃多了,赶明儿你们把这地儿种好了,拿你们自己种的青菜来这么一烫,保管好吃到你们差点咬着舌头儿。”
绿笑一举筷子,将筷子举过头顶,发表声明,“ok——我要种最好的地,吃最好吃的菜,钓最靓的凯子,明天撸袖子冲呀——”
吴病本来还贼高兴这小丫头片子带起来的火热气氛,可高兴着高兴着,没高兴两分钟就吓得眼皮子狂抖,瞎几把挥手制止,凌乱狂叫:“大姐这是吃火锅不是喝酒,你咋吃高了?吃火锅就吃火锅,别脱衣服……别脱……老子叫你别脱啊——”
气氛在自己的这声叫喊中达上顶峰。
“说说吧。”吴病吐了口烟圈,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神情有些深沉,夹着烟儿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眼前这脱了绿色芭比裙的哥们儿哪个?
白夜往嘴里送一筷子菜,嚼吧嚼吧,“绿笑本来就是个哥们呀,咱们儿有的他都有啊。”
黄丑不失时机地发出嗤笑。
吴病揉了揉眼睛,心中流下了人艰不拆的泪水,远方的青绿浓成了墨绿,面色更加沧桑了几分。这年头不光美颜相机叫你懂什么叫人间真实,水灵灵的软妹子也教你非礼一定要视,擦亮了眼珠子使劲儿地视。
合着就是位女装大佬啊,吓得自己刚差一点儿就自戳双目了。吴病同时也有些忧郁,自己分裂出的次人格小分队里头儿为毛没一正常凡人儿?
“吴病哥……”
吴病伸手格挡住绿笑,别开脸,“大哥,请别用这样含羞带怯的神情,也请别换着女声腔调讲话,我怕犯罪。”
会用女生腔调讲话的女装大佬惹不起啊惹不起。
“我说,”吴病掐灭烟,转头盯住众人的脸,一个一个望过来,“老实点,你们里头儿还有没有隐藏的男装大妹子?”
第二天周六一大早,吴病拎着扩音大喇叭将除了紫苏的几位都喊了起来,选了块离湖泊不是很远的地皮,带头开始刨土打坑撒种子。
几人分工明确,挖土的挖土,撒种子的撒种子,浇水的浇水。旁边还特意搁着手机,手机里头儿放着高高兴兴把地种的朴实民谣,贼涨精神。
吴病跟着哼着小调子,挥舞着锄头,“橙光,每个坑的辣椒种子别撒那么多,撒太多到时长出来的辣椒苗太密死得快。”
“黄丑,红薯块要埋浅点儿,埋太深,闷土里就烂了。”
绿笑在后头儿扎起了绿芭比裙的裙角,弯着腰,提着个水桶浇水,“吴病哥,咱们儿是要种红薯吃还是种红薯叶吃呀?”
吴病不假思索,乐了,“这还要个二选一啊。红薯叶长出来后,咱们儿就吃红薯叶。另外再扦插一些,长红薯杆子和红薯吃,怎么样。”
“小病病,我想吃甜瓜,咱们儿种点甜瓜。”
吴病瞥着白夜笑,“行啊,种子我买了。”指划着旁边的地皮儿,“待会咱们儿再把那块地儿也刨了,就搁那种,想吃多少就种多少。”
“吴病哥,要不再养几只鸭子?”
鸭子?吴病停下手里的活计,扭头扫了一圈,湖泊水波荡漾,地头草色青青,整个一水草肥美,养一些家禽这个可以有,“等着,等刨完这土,我去集贸买些回来。”
吴病一手背着个蛇皮袋,一手提着一个竹篾笼子,里头儿六只毛茸茸的小黄鸭,扁扁的嘴巴,转动着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嘎嘎嘎地叫唤着,声音稚嫩,忒生动有趣儿。
不过说是小黄鸭也不对,按集贸老板的说法,这种应该叫土豚,是一种外观形状长得跟鸭子一模一样,但换羽毛后,羽毛的颜色会像大白鹅的品种。
这种土豚没鸭子那么喜欢跑来跑去,戏水爱闹腾。直接圈起来给碗水,撒吃的就行,超好养。炖汤也没鸭子那么腥,甘甜营养,十分值得拥有。
于是吴病拥有了它,冲着它比鸭子安静好养活,选了这个品种。
到三楼出电梯的时候,吴病打眼就瞧到前面走廊上,内贸主管的背影奇奇怪怪的。就见他脚步匆忙,头却低着,似乎在瞅着手里的什么东西,临了还走错了房门,搁别人家的屋门前捅了两下钥匙孔。没看错的话,可面上应该是带着大大的笑。
吴病也没纳闷儿,提着自己的东西开门进屋,白夜几个正趴长木桌上挺尸。
吴病吆喝一声,“哎来个人给搭把手。”
绿笑跑过来接过小黄豚,喜滋滋地伸手指进去,轻轻戳着玩儿。吴病和白夜把另一团竹篾子抖开,往地上一围,扎结实了,圈出块儿地方。圈好了,把小黄豚往里头儿一放。
小黄豚刚放出来有点摸不明白,软乎乎的挤在一块儿嘎嘎地叫,叫得还挺乱。但仅仅也只乱叫了一小会儿,完了就左右一摇一摆跟不倒翁一样,捡着青翠的绿草嚼吧起来。
吴病很惬意啊,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头儿困久了,人也变得跟钢筋水泥一样木,自己可怀念小时候在乡下跟外公外婆一道生活的日子。早上天还没泛鱼肚白,哪家的大公鸡来那么一打鸣,叫亮了半边儿天。
外公扛上锄头去地里锄草,清晨的村落空气里还带着凉凉的水汽,自己就吊在外公的后头儿,在地垄的青草里面抽茅针。要是能再发现一串子红彤彤的蛇莓果子,那必须跟被命运选中一样喜疯了。
锄完草回来,远远的就能望见整个村落的青色瓦檐上面飘着炊烟儿,村子的水塘里女人们有说有笑地拿棒槌敲打,洗着衣裳儿,铮铮地响,偶尔贫上或笑骂上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水塘旁边的四四方方大水井里,男人们光着膀子在打水。
水塘正对的老祠堂门口,三两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穿着统一的青色旧式衣裳儿迎着刚升起来的日头唠嗑。
当然,自己最激动的还是放学时,和小伙伴们铆着一大口劲儿撒丫子狂飙回家,半道上若是听见谁家的电视机里头儿已经扬起了某某电视剧的片头曲,那比赶着去投胎还赶秃噜皮儿。
甭管它叫啥电视剧,咱心里头儿都管它叫白月光朱砂痣,是如今的骚浪贱永远都高攀不起的存在,一曲才起个头就能勾起天雷和地火,灼热一代人的记忆。
吴病从蛇皮袋里拿出根玉米苞子,掰了一些玉米粒撒进去,颇有地主家的继承人风范儿,“哎谁去拿只碗,装碗水来放进去。”
绿笑和黄丑两位少年举手,“我,我去。”
第18章 第 18 章
吴病多数时候夜里还是习惯睡在自己原先租的屋里,不大喜欢宿在无垢之境,没什么特别原因,就心里头觉着踏实。
这天夜里,吴病梦到白天种下的辣椒种子从土里破出来,冒出了绿芽,绿芽不断拔高,伸展开枝叶,转眼长成了一簇簇茂盛的辣椒植株,植株的叶子里头挂着绿的红的密密麻麻的尖辣椒。
甜瓜的藤蔓绿油油的铺了一地,里头走一步就能瞧见一个甜瓜,再走一步又是一个,步步生瓜,最小的得有自己脑袋那么大。
毛茸茸的扁嘴小黄豚已经换毛变成了大白豚,是真大,跟头年猪一样蹲地里头儿一口吃掉一片红薯叶,没一会儿整片的红薯叶就全给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