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白白你饿吗?我投喂你吃小零食啊!”
“谢谢你,啊这个牛奶小时候我哥哥给我买过。”
“啊啊啊啊啊白白你记得你哥!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一上午合影加陪聊,挨到中午骨头都软成泥,月白逮着吃饭的空躲去摊位后偷闲。他也不知道自己扮的是个谁,来个人就跟他“哥哥哥哥”的,弄得他还怪想黑羽的。
[到比赛的城市了吗?那边冷不冷啊?羽绒服带了没?]
发完短信又附赠了张别人给他拍的照片,小丑似的,就当让黑羽每日一乐了。
“傻笑什么呢?”孟婆排长队抢了午饭回来,给他和山兔一人扔了个羊角面包,“站一上午你也累了,这小身板比起黑羽学长真是差远了,赶紧吃吧,下午别再给我昏迷了。”
“我感觉还行啊,最近都有晨跑。”月白小口咬着面包,想可能是黑羽今早出发,明天比赛,连带着他昨晚也没睡好,看起来有点打蔫。
场馆里没什么好吃的,啃完干巴巴的面包又接过山兔给的矿泉水,期间手机始终都安安静静的。“应该是在忙吧。”
掀开层层衣摆把手机放回口袋,正看到桌底下压着孟婆的余本,月白有点好奇:“到底写的什么啊,一上午卖得就剩一本了。”
本着谦虚好学的精神抽了来看,结果刚翻开一页眼睛就被烫到了:“我天……”
孟婆听到呼声,大惊失色地抽走她的纯肉本,特别想表演个当场崩溃:“谁他妈让你看了啊啊啊啊啊!”
月白捂着激烈的心跳从石化状态活过来,也很惊恐:“其实好像也……也没什么……”
不就是那档子事嘛,他和黑羽老早就做过了。
虽然只是在梦里。
中午过得心惊肉跳,到了下午继续卖笑,可才站了两个小时就眼酸腿软。山兔见他倚着展台不太对劲,探探额头:“天呐,你发烧了啊!”
三百公里外,黑羽和俱乐部的人才刚到地方,到宾馆放好行李就马不停蹄跟主办方去踩比赛的场地。
“这一片的馆是上个月刚开的,设备齐全,器材也都是新的。对了,有惯用球杆的话今天下午可以交给我,检查后明天赛前会还到选手手上。”
黑羽跟在队伍最后,手机照片里月白的脸涂得惨白,他回了个[人不人鬼不鬼]过去,又把照片点了保存。
抬起头,没想到竟在对方的队伍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也正好朝这边望过来,对黑羽绅士地微微一笑:“又见面了,你弟弟怎么没来?”
他弟弟不是不想去,而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晚上月白被孟婆山兔送回宿舍,爬上六楼时一个恍惚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也不敢想太多,只觉得是给黑羽送伞那天回来淋了雨,断断续续低热好几天,到了今天终于压不住了。
提早发了晚安短信,月白拉上窗帘蒙头就睡,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安心。过了很久,朦胧间一翻身,黑羽竟然躺到他旁边了,小小的身体裹在黑背心和纯白四角短裤里,揪着被角死命把他往外蹬:“走开!我冻死了!”
他脑袋烧得一塌糊涂,可身体却一动不动。妖狐回来时看到他蜷在黑羽床上睡觉,没有多想,插上耳机看综艺。连刷两集后准备去睡觉,却听到床上的人在没完没了地说胡话。探手往被子里一摸,跟冰窟捞鱼似的,可里面的鱼却跟坐在热水里一样全身滚烫,这才发现不对。
“我天,你这是冰火两重天啊!吃药了吗?”
他当即洗了条湿毛巾,回来后看到月白从指尖到膝盖都在发抖,吓得魂也要飞了:“妈呀这大晚上的,你可别是中邪了啊!我害怕!”
大天狗奋战完论文刚睡下,又被一个电话轰醒,带着退烧药匆匆赶过去。月白伏在床边呕个不停,妖狐拍着他后六神无主:“他之前说黑羽的比赛很重要,让我没顶破天的大事不许打扰他,你说这发个烧,能顶破天吗?”
大天狗蹲下摸月白烫手的额头,那一双眼睛里涣散无光,还低低梦呓着“哥哥”。
“你觉得这是普通发烧吗?人都不清醒了,真出点什么事黑羽还打个屁的比赛,赶紧叫回来。”
下午跟主办方踩场子只是走马观花,吃过晚饭黑羽才正式去熟悉场地,可赛前场馆关门早,他没来得及出去,偏偏白天看照片太入迷,手机也没电了。
裹着羽绒服草草在观众席上过了个夜,昏昏沉沉间好像还见到月白来找他了。等第二天一早被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叫起来,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八点后观众陆续入场,黑羽去休息室换衣服。打好领带出来,大屏幕上已经放出了双方球员的信息。庄家开了盘,两名球员照片旁的注数在鼎沸的赌彩声中飞速往上跳动。
俱乐部的兄弟鱼贯而入,黑羽跟他们挨个击掌后去场内的休息区做准备。吹着球杆上的细粉,眼睛一花,竟仿佛在观众席里看到了月白的身影。
樱花说的真没错,晚上会梦到的人,一定都是白天想疯了。
月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等不到黑羽回来了,便央求大天狗和妖狐连夜把他送过去。进场后找了个角落坐下,一眼就看到在场内交谈着的两名选手。
其中一个是黑羽,另一个,竟然是那位在亭子里给他灌迷魂汤的男朋友19。
踩场子见到对方时黑羽就想明白了原因,本和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多说的,只不过就像打架前必须要互相放两句狠话一样,他还是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烟卷:“难怪总缠着我弟弟不放,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不尽然是为了劝你退赛。”男人彬彬有礼笑起来,“你弟弟很诱人,我也确实很想尝尝他。”
唇枪舌剑地来往几个回合,最后还是得球杆底下见真章。裁判敲了铃,他们回到各自的休息区,场内也安静下来。
斯诺克的观赏性不在于激烈的视觉冲击,像月白这样的外行就连热闹都看不懂,只能勉强从观众的掌声里分辨出目前的优势在哪一方。
“黑羽打得不好吗?”他目不转睛盯着小小的绿色球桌,靠近右边的人问,心跳比高考查分前还快几倍。
“岂止是不好!”那人大概是买了黑羽的注,不断捶着大腿,“他这根本是闭着眼睛打啊!”
又平白送出一个绝佳走位,黑羽回到场边休息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眼前的黑暗里却有光。银亮的铁轨上,小小的月白蹦蹦跳跳地走着,不合身的大号校服松松垮垮盖过屁股。有风吹过,他在纷扬的棠梨花雨中转回身朝黑羽挥手,脸上是比花朵更绚烂的微笑:“哥哥!你再不快一点,我可就要走了啊!”
我可就要走了啊。
击球时,这句不吉利的谶语总响在耳旁。
下一杆时,又听到医生的询问,“保守治疗,还是手术?”
换人时和对方擦肩而过,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弟弟很诱人,我也确实很想尝尝他。”
绕着走了半张台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击球点,黑羽甩甩头强迫自己专注于比赛,但下一刻,一幅野蛮的画面迅速占据了脑海。
蒸气未散的洗手间里,月白腰酸腿软地贴在他身前,纤长的睫毛濡湿,呜咽着蹭弄他的小腹。
这时场馆里响起一阵失望的吼声,黑羽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竟失手滑了杆。
“放弃吧,你赢不了的,不论是比赛还是你弟弟。”
下了场,他全身肌肉僵硬地立在阴影里,眼睛酸胀,指甲控制不住地抠挖墙皮,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一股奇怪的欲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甚至觉得现在抠挖的不该是墙皮。
而是那副贴在他身前的身体。
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宿舍的洗手间里,他将月白翻转按在墙上,掐住饱满的臀肉,不由分说撞了进去。
比赛第一阶段结束的铃声还未响,人们便看到那位发挥失常的球员猛力拗断球杆,狠狠砸到墙上,然后神色大变地退了场。
观众席上哗然一片。“操!我他妈就说这小子在瞎打吧!”那人骂完回头寻找附和,才发现刚才询问他的小年轻不知何时也消失了。
黑羽脚步踉跄地撞进休息室,一扇扇扯开柜门。这巨大的情绪波动来得太不寻常,可偏偏樱花常备的阻滞剂也不见了。
他把手边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摔打在墙上、地上,碎片四溅,甚至连柜子都被拖拉得移了位。就在茶几也被一脚踢翻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力道撞上他的腰,将他死死扑进沙发里。
“黑羽,冷静一点!是我,我来陪你了,你看看我,认出我来了吗?”
黑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闭上眼是月白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身体,睁开时,对上的依旧是那双温柔的眸:“月白?”
月白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可自打出生以来所有的难关都是他们互相陪伴着度过,于是双手将黑羽的脸捧住:“是我,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啊!”
不等说完,黑羽忽然掐住他的胳膊,牙根发痒地一口咬在他肩窝里。
仿佛连筋骨都被咬断了,甚至闻到了丝丝血腥气,月白哆嗦着小声呜咽,却没有挣扎。
发烧的体温比黑羽的要高些,让他像在寒冷的空气中拥着一团太阳晒过的棉花,贪婪得丝毫不肯松开:“谁让你来的……出去,趁还来得及……”
理智一寸寸被欲望烧糊,他真怕会做出什么伤害月白的事来,然而对方还在他拥挤的怀里急促喘息着,显然也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我不出去。”
月白伸出一只颤抖的手顺着黑羽滚烫的腹肌向下探去。
“没关系的,你别忍着,我可以帮你。”
第十三章
一片狼藉的休息室里关了灯,月白跨在黑羽腿上,眼前只有对方近在咫尺的睫毛。
他一只手撸动着黑羽火烫的硬物,另一只手挤压下端那团鼓胀的东西。梦里做过再多次,可真到了这一刻却还是紧张得脸颊都冒烟。“你觉得舒服点吗?要再重一点吗?”
黑羽没给回应,只一边一掌地掐住了他的大腿。他闭上眼睛去吻黑羽的耳垂想转移注意力,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就赶紧离开 ,这么反复把耳朵周围的肌肤都啄红了,施加在大腿肌肉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嗯,疼……”
黑羽仿佛又听到某个午夜里小猫般的呻吟,于是最后一根弦也铮然断裂,他忽然侧脸咬住月白的嘴唇,翻身把人压进沙发角落里。
樱花跟过那么多场比赛,也是第一次见黑羽失态至此,匆匆跑进走廊里激动地拍门:“黑羽你在里面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门里没动静,她贴在门上听见一些细微的响动,拧拧门把手,却发现被反锁了。
黑羽的指甲在月白背上留下一道道灼烧般的抓痕,月白眼角含着泪水,努力控制住声调:“我没事, 等下就回去……”
隔着一层门板,双胞胎的声音都差不多。黑羽既然这样说了,樱花担心也不好硬闯:“药在储物柜第二层的手提包夹层里,调整不过来就吃颗,这种比赛不会有药检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