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完。”如果说休息室里还揣着点英勇献身的单方面奉献,那这会儿可算是两情相悦了,可惜公共场所里没法把人扑倒,月白拉过黑羽的手细细吻起来,“所以你快想办法把我偷出去啊,医院里太不方便了。”
老房子没有供暖,每年这个时候都冷得像冰窟,月白精神再好也是病着的,黑羽还是带人回了条件齐全的宿舍。
寒假前夕,整片宿舍区都冷冷清清,到了楼梯口,黑羽把人放上三级台阶,然后转过身:“上来。”
一离开医院就没有了病人的自觉,月白跳到黑羽背上,黑羽毛刺刺的短发混着洗发水的气味蹭在脸上,弄得人心痒。
他舔着黑羽的耳朵捣乱道:“听说你们打台球的人总弯着,腰肌容易劳损,你腰行不行啊?要不行的话别勉强,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黑羽没搭理他,进了宿舍才让人溜下去,径自去开了空调。一回头见月白背着手倚在门板上没动,便过去装冷酷:“刚才不还撩我么,这会儿怎么没劲了?”
月白撇撇嘴:“姿势都摆好了,结果男朋友没眼力见,过来了也不壁咚,发愁呢。”
黑羽笑了笑,到底是没咚他,把手伸到他腰后拧上门锁。
“你干什么啊,妖狐回来开不开门怎么办?”
黑羽没等他说完就捏着下巴吻下去:“谁管他。”
宿舍毕竟是私密空间,这个吻可比医院里放肆多了,月白的舌头就像不是自己的,被黑羽勾进嘴里又是搅又是吮,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挂在唇角,偶尔力道重一下,娇气得直哼哼。
他一边被吸着舌头一边抱住黑羽的脖子往床边走,黑羽也搂着他的腰后退,觉得怀里就是抱了片纸人,便在接吻的间隙里含含混混地埋怨:“太瘦了你,养了那么多年,干吃粮食不长肉,赔钱货。”
赔钱货瘦归瘦,劲儿不小,月白把人推在床上,一秒钟都没分开地也扑下去:“吃粮食有什么用,吃肉才能长肉,你喂我啊。”
“行啊。”黑羽把他的长发别到耳后,在耳朵上亲了一下,“大骨头肉,鸡肉,还是别的什么肉,选一个,我亲自喂你。”
“你这人!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月白不乐意了,搂住黑羽的脖子嘬他喉结,卖力地蹭他腰腹下的火苗。
黑羽喜欢看他青涩地勾引人的样子,好整以暇地隔着裤子抓揉那两团紧实的屁股。
月白歪在他肩头,被揉得小声地喘:“我把你当哥哥,你却对我耍流氓。”
“很流氓吗?”黑羽靠墙坐起来,剥了他外套顺着后背往上摸,“你男朋友第一次谈恋爱,医院里献出的是初吻,你还嫌他流氓,那作为前辈,你给他示范一下怎么文明地谈恋爱?”
“我不。”月白赖在他身上,仰起脑袋眨了下眼,“就喜欢你对我耍流氓……啊!”
他忽然吃痛地叫,黑羽赶忙把摸索到肩膀上的手拿开:“弄疼你了?”
月白还想遮掩,但架不住黑羽的脸色立刻黑下来,便只能听话地解开三粒衬衫纽扣。黑羽连着毛衣一起小心地拉开,只见肩头一块咬痕未消的皮肤又红又肿,还结着牙印形状的血痂。
“没事的。”月白垂着脑袋把衣领拉好,“其实不太疼,刚才我就是没心理准备,声音大了点,吓着你了。”
黑羽信了他的邪:“还有哪儿?”
不出一分钟月白便被剥了个精光,光裸的背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掐痕,肩胛骨上还叠着道道血印,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黑羽的指尖颤抖着:“我当时那个样子,你进来干什么……”
“还好我去了啊。”月白有点冷,裹上外套,“去之前的晚上我做梦和你抢被子,你还记不记得,其实每次你抢完都还是冷得要过来抱着我才能睡着,所以醒来后我就觉得,你是不是想我了,想要抱抱我。”
月白说话时黑羽仍在继续验伤,把牛仔裤褪下膝盖,两瓣隆起的臀丘上果然也印了几个手指印。
月白不知身后的人正歉疚得恨不得回去打昏那时的自己,继续道:“妖狐说你不愿意让我跟比赛,是因为我不了解桌球,和你不是一路人。虽然我看不懂你哪一杆打得好,哪一杆不好,可是我是你弟弟啊,我懂的是你,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想一个人静一静,什么时候又需要有人陪。其实不仅是这场比赛,以后你遇到的每一个困难,我都想能陪在你身边。”
黑羽沉默地听着,回应月白的是一个落在臀丘上的吻。
他吻着月白背后那些伤,心酸,愧疚,疼惜,什么感觉都有。
“可是你的哥哥,他一点也不懂你。”黑羽把他拥进怀里,吻着肩窝里的咬痕,“他自以为是在照顾你,实际却一次次把你推开,明明是哥哥,可你才是更懂事的那一个,他只会让你担心,让你受伤,甚至连你生病了他都不在身边。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糟糕透顶,你……”声音顿了顿,“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月白抬手摸了摸黑羽的脸,竟然摸到满手湿滑。他自己从小到大哭过无数回,却一点点都见不得黑羽为了他掉眼泪。
“不许你这样说我哥哥。”月白侧过脸,蹭着他的鬓发告诉他,“我哥哥,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只是不说,可是我都懂。”
“全世界我最喜欢他。”
“全世界我只喜欢他一个。”
第十五章
午后暖阳漏进窗帘缝,光带像蜜糖样淌过散乱一地的衣衫,落在床那只趾腹泛红的足尖上。
月白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从互诉衷肠,变成情欲交缠,最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了。他只知道黑羽一点也不像是头一回做,刚刚先用嘴让他泄了一次,然后挤了满手的油膏从后面伸进去,变换着角度刺激,让他咬紧嘴唇挣扎着又去了一次。
等被放平在床上喘息,他的小腹,臀缝,还有两腿间,已经满满都是湿淋淋黏糊糊的液体,人也哭得鼻子都堵住了。
他害怕似地将膝盖挡在胸前,说话都哆嗦:“不要了,我……我不喜欢你了。”
“等真的弄你一次,你再说喜不喜欢。”黑羽把他拉下来点,挤进大腿间,硬邦邦地抵住后面软嫩的入口,“别害怕 ,就像梦里一样的。”
身体敏感地翕和,月白没有力气地打他:“我才没,做过这种梦……”
黑羽不欲多说,俯身下去温柔地舔舐他的唇缝,于是他便像只小猫一样轻哼着乖了下去。紧绷的臀尖被黑羽捧在手心里揉捏,才刚刚放松一点,那顶在外面的东西就趁机破开穴口,坚定地闯进去几寸。
“梦里有没有做到这一步?”
月白立时酸胀得难以承受,咬住指节轻喘摇头,不敢让呻吟溢出喉咙。黑羽被他不受控制的身体一浪又一浪往里吸,眼中情欲躁动:“月白,你好软。”
一挺腰将柔软的后穴完全撑满,月白捂住嘴发出一阵小动物受伤般的呜咽,双腿紧紧夹住黑羽:“你轻、轻一点……”
黑羽撑在上方轻柔地吻他,尽量克制地让他也能舒服。等呜咽渐渐融化为又软又浪的低吟,才问道:“现在喜欢了吗?被哥哥填满的感觉。”
月白抵在他肩头害羞又崩溃地哭了一声,被黑羽的节奏折磨得全身都拧不起一丝力气。黑羽在他绞紧的身体里顶弄,不肯罢休地撞击敏感点,贴在他耳边又逼问了一句,喜欢吗。
然而除了抽噎,月白已经给不出任何像样的答案,只有搂住黑羽的脖子主动索吻。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从十六岁那年他们在他的梦里彼此亲吻爱抚开始,黑羽给他的一切,他就都是喜欢的了。
脑海里,往后的一千多个日子快进般掠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有苦,有酸,也有痛,可他仍然是很喜欢,很喜欢的。
直到今天。
落在地板上的光随着时间逐渐退去,最终收束回窗台上。沉沉暮色中,床边垂着两只汗津津的手,其中一只慢慢覆上另一只的手背,插进指缝间,与对方紧紧相扣。
“哥哥,那你喜欢吗?”
这天后来,他们以在母亲腹中的最原始的姿势相拥着睡去,睡梦中,黑羽仿佛又回到了医院的办公室,隔走廊的病房里,月白仍在昏迷不醒着。
冷光屏上显示出一张眼熟的脑片,他霍地从椅子上站起:“这是我的片子吧?大夫,不是我住院,是我弟弟,我们是双胞胎,长得像,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只是受凉发烧。”
大夫叩击着桌面,像是在说“到底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这是原发性肿瘤,不排除基因影响,同卵双胞胎继承了完全相同的基因,如果你脑袋里有,那么你弟弟也有的概率会是多少,你想过吗?”
“总而言之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家属尽快筹备治疗经费准备手术吧。”
梦境止于这句冰冷的判词。黑羽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月白像只乖猫一样窝在他臂弯里浅浅地呼吸。掌心覆上去:“还行,没有烧。”
其实从病床上苏醒后月白就不太敢睡觉了,和黑羽当初一样,主要怕醒不过来,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在躺在身边看手机的黑羽时,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抬手将他搂住:“早上好啊,小皮猴子。”
给黑羽发短信的是俱乐部的经理,遗憾地表示比赛奖金已经彻底没指望了。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揉揉月白的后脑,然后凑上去亲他:“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兔子。”
在床上抱着来来回回地亲了一会儿才起,月白看到桌上的盒饭:“你都吃过啦?”
“这是早饭,现在都中午了。”黑羽不放心月白一个人在宿舍,早上叫了份外卖,此时按按对方瘪瘪的肚皮,“饿吗?起床带你出去吃。”
月白的身体素质实在不堪折腾,走进洗手间都有点吃力。黑羽把他一路背出宿舍大门,扶进校门外一家干净的餐馆,坐在窗边。
点完菜,月白问他:“你说咱们偷偷从医院跑出来,大夫查房见不到我,会不会把我开除啊?”
“开什么除,你以为是上学逃课呢?”黑羽倒了两杯茶,“我和大夫说过了,让你回家养两天,等手术了再提前送回去。”
月白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又问他什么时候手术。黑羽沉默一会儿,等粥端上来了舀一勺吹着说:“再过两天吧。”
吃完饭黑羽去柜台结账,一转脸看到玻璃门上贴了一张招聘启事,问道:“你们这打工能预支工资么?能支几个月的?”
收银小妹找了钱,说:“好像不能吧,要不我帮你问问老板?”
收好钱包回到桌边,月白正在跟服务员要温白开。黑羽握着他的手摩挲:“去给你买盒消炎药,药房绕路你就别去了,在这儿等我回来。”
出门后跑着过了马路,黑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服务员送来水,月白收回目光,吞了片止痛药下去,等碗盘都收走后在桌上趴下来。
额头抵着桌面,触感一片冰凉,他一定是又发烧了。病情这样不稳定地反复,大夫怎么可能允许他回家?
思及此,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转到住院部。
“你好,我想查询一下住院信息,嗯……名字叫月白。”月白不由自主地捏紧手机,“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黑羽以最快的速度从药店跑回来,被冷风割得嗓子疼。月白站在店门口的梧桐树下,脸上落着几道干瘦的树影。
黑羽停在他面前,把他的围巾拉过口鼻,严严实实打了个结:“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坐着么?”
“见你太久没回来,想去找你,可又怕路上跟你错过,就站在这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