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谁会闲着没事干故意纵火,而且,那些火有些时候是在村民的眼皮底下燃起来的。”
看了一眼四周,牧离云又问:“有没有人员伤亡?”
“有,两死五伤。”
张炳旭说完又讲了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村民们将这种仿佛无处不在的火,称之为“鬼火”。和坟墓里那些磷火不同,这个鬼火可比磷火要危险多了。
安静的小村落里,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很平凡、简单、恬淡。
直到三个月前,一个专门搞旅游度假的公司看中了西北方向一个峡谷的风景,准备造一条乡间公路,这条公路同时也会横穿村落。
对于交通相对闭塞的村落而言,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无论怎么说,日后村民门出门交通要方便很多,而且旅游肯定会给他们带来额外的收入,从而改善生活的品质。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造路恰是他们灾难的开始。
修路一开始进行得都很平稳,可是,有一天早上,一辆铲土车铲去了一个阻挡在路线上的土堆。当时,土堆被铲平之后,就冒起一阵青烟。
那青烟一冒就是四天,期间无论刮风下雨,都不曾间断。之后,村子里就会莫名其妙地着火,同时邻近的村子也偶有鬼火冒出,但不知道是不是隔得比较远的关系,他们村的鬼火出现次数并不多,而且损失并不大。
相比起来,这村子就俨如被鬼火盯上一般,天天都要遭受火灾。
听到这里,白术开口问道:“那土堆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张炳旭摇摇头:“村民们都以为是得罪了鬼神,甚至在那土堆前设了神台,摆了贡品。我们想挖开那土堆查看,村长带头,死活都不肯,没有办法,就只能请你们来处理了。”
“那就先挖开看看。”
说着,牧离云转身朝着几十米开外的一处平地走去。
土堆所在的位置距离村子的确很近,如果里面躲着的是鬼魅的话,村子里至多得病、撞邪,类似这样四处着火倒是不太可能。
见有人走向土堆,附近的几个青壮立即围了过来。
“村长已经说过了,这个祭坛不能破坏,更不能惊动泥土底下的鬼神。”
“你们怎么知道下面是鬼神,而不是妖怪?”牧离云笑着反问。
“你们这些城里人懂什么!”其中一个青年喝道。
“火!着火啦!”
正说话间,一团浓烟便从村子里冒了起来。
“快去救火!”
眼见张炳旭带着一帮子队员朝着着火点飞奔而去,牧离云笑了笑,当着两个青年的面,旋身抬腿,将身前的祭坛一脚踢翻!
“你干什么!?”
两个青年急忙扑上来,牧离云则扭头看着他们,旋转着窥天咒印的双眸微微一瞠,旋即他们冲到半路的身体便一怔。
牧离云命令道:“到家里扛锄头来,把这土坑挖了。”
村里的火势很快就被熄灭了,几个刑警灰头土脸地望着焦黑的房屋长叹时,一个中年女人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快来!快来!”
村民和刑警早已紧绷的心弦再一次剧烈颤动起来,当一众人拿着各种灭火工具冲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火情。
牧离云坐在一张长凳上,村里两个青壮则是站在村民讳莫如深的土堆上,奋力地挥舞着锄头。
“你们在干什么!”村长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快停下!”
两个青年依旧不做声响地挥舞着锄头,好似压根就没有看到村长一般。
村长正要让人上去阻止,这时牧离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两个村民随之一愣,当他们发现自己就站在土坑里时,惊慌出声,仓惶而逃。
“怎么样?”白术走了过来问道。
牧离云起身,开口道:“叫两个人下去,把棺材板拿开。”
“棺材?”
“村、村长……那家伙会妖术!”
“对对,刚才他、他瞪了我们一下,然后、然后我们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个青壮正急忙对着村长解释,而连同村长在内的村人们则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诸位外来人。
张炳旭对两个队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对视一眼,径自跳下土坑。
“碰!”
两名刑警落入土坑的时候,脚下所传来的,是木板的闷响声。
“哎,这下面还真有东西!”
那刑警看了站在边缘的队长一眼,张炳旭点点头,从身边一个刑警手里接过撬棍,扔了下去。
“你们小心点。”
“嗯!”
张炳旭所带领的刑警队,在整个省都是出了名的,在多了个私家侦探体系之后,更是连续破获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案件,很多无头公案都被他们一一侦破。
很快,一个棕黑色的板材便显露出来。张炳旭又丢了一个土铲和扫帚下去,两人当即就将一个元宝型的棺材清理了出来。
这一下子,村子里的人可就炸开锅了。
“村长,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下面住的是狐仙吗?”
“这哪是什么狐仙啊,哪个糊涂狐仙会住在棺材里!”
“分明就是鬼魂在向我们索命啊!”
“……”
张炳旭掏出枪,对着天空“砰!”地打出一枪。
果然,刚才吵闹得就如同菜市场一样的村民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撬开吧。”张炳旭看着土坑下的两个队员,下令道。
那两人点了点头,一同将棺材撬了开来。
棺材板被撬开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传了出来。
牧离云站在土坑边上往下看了看,两具尸体的主人并非古代人,他们距离现在至多不到三、四十年。
“张队,你们这一次带法医了没有?”
张炳旭闻言,当即对身后不远处的一人招了招手:“小杨,下去估测一下这两人的死亡时间。”
那人点了点头,走上前跳下土坑:“好。”
在众多村民乱七八糟的眼神之中,牧离云有些在意村长眼中令人捉摸不透的悲凄。
头发花白的老人犹豫了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嘱咐了几句,缓步朝牧离云走过来。
“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对方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坦。”牧离云笑了笑,“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积压在心里,任其发酵,终究害人害己。”
村长身体一颤,垂头不语。
“队长,对比出来了!”
三人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姓杨的那位法医道:“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看上去是夫妻合葬。”
“这两具尸体有什么问题?”
张炳旭对着牧离云问道。
“尸体没有问题,人有问题。村长?”
村长像是鼓足了勇气,双手合十对牧离云轻轻一拜,很快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对张炳旭道:“张队长,我自首。”
“纵火的事,都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人堆里又炸开了锅。
“为什么?”
张炳旭心中疑惑,他之前做过了解,这位村长在远近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的,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也算是尽心尽力,村民们对他都十分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