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杨绕过他上楼。
“祁杨。我离婚了。”
震惊伴随着心痛，像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极度失望，极度绝望。
“我也，不过，一个碎片，而已。”祁杨努力去控制自己的眼泪，两年磨炼却敌不过两月的情愫。
“你不是。”
“郑昊，你放过我吧。我爱你，我的生命曾经填满过。可是，我不想只是碎片。”
“你觉得委屈？”
祁杨抹去眼泪，他知道该断了，而且越快越好。
“你想做吗，我们最后做一次，然后你不要找我。”
郑昊有些难以置信。“我不和你做，现在。”
“那就滚吧。”祁杨提着行李走上破旧楼房的四楼，郑昊呆呆站在原地，听见脚步声在门砰的一声之后结束。
祁杨是读数学的，学业并不轻松，他以后想去高中任老师。
就去他自己原来的那个城市。
当一个平凡的数学老师。
大学期间，出国游学了一次，给自己报了一些提升班。有一次找家教的兼职，看见一个价格给得很高的，孩子叫聪聪，一看地址，是男人的家。
【孩子数学不好，小学一年级，平时辅导辅导作业，希望是男老师，稍微耐心一些】
祁杨啪的一声关掉了兼职的页面。
祁杨的大学很充实，他考研成功，来到北方。父母也都很支持他，让他好好读书，时不时，他会用过时的方式，寄一封信给家人，母亲也会寄一些蜂蜜和枸杞过来，还有高钙奶粉和一些内容细细碎碎的信件。
他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他已经很幸福了。
在祁杨准备回老家的城市找工作时，男人却出现了。
“别躲着我。”郑昊在那天后的一个星期，每天都会给祁杨的手机发几条短信，后来见他打电话回来，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她刚换了号码，也许男人发短信发错了。
男人要查他的新号码当然容易，但得到了号码却不想去打扰他了。
于是他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从他班级在游乐园春游的合照，到在家教平台上找兼职，再到他考研去到另一个城市。
祁杨心想，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躲不躲。
“让开。”祁杨拎着大包小包到动车站的候车室的另一头站着，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时不时有女声在播报着车辆信息。
郑昊跟着上去。
“我开车送你回去。”
祁杨沉默了一会儿。“坐动车快些。”
“不，我带你去逛逛。”
“我不认识你，先生。”祁杨的成熟的侧脸让男人移不开眼。
“我认识你就够了。”
“别纠缠我，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找过我，现在来干什么？”祁杨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有人向他们这里看了几眼。
“先和我走。”郑昊不由分说地拎起一件行李，往外面走去。
“我已经买了票！”祁杨不想屈服。
“没事，不是可以退吗？”郑昊笑了，这让祁杨觉得自己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祁杨觉得有些慌乱，他总是很容易被这个男人给左右。
最后，祁杨还是坐在了副驾驶，后面一排已经被放上了满满的行李。
“去哪？”
“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汽车奔驰而去。
第4章 第 4 章
黄沙漫天，那时候，高一的祁杨在这里邂逅了二十五岁的郑昊。
祁杨是出来旅行，郑昊是出差，可就连郑昊也没想到，他会对一个未成年感兴趣。
他们住在一个房间里——旅游团占据了这片地区唯一的一家旅馆，只剩下最后一间房间给他们。
那天都太累了，他们没有什么怨言，直接洗洗各自一张床睡了。
之后，两人越走越近，男人留了下来，和少年辗转过了一个半月的时光。
然后在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发生了关系，在男人知道少年的年龄和少年知道男人的家庭的情况下，他们决绝而又痛快地欢爱，在最后一天。
少年知道男人也是对他有感觉的，男人也知道。
他们没有戳破，直到最后一天。
他们来到那天的宾馆，祁杨走着，没有拒绝郑昊帮他拿行李。
他心里想着，他还是在乎的，在乎男人的到来，在乎男人的态度，在乎这间旅馆，在乎没有见面的几年。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在一个个无人的晚上想着男人发泄自己粗重的欲望。
但在乎，并不代表接受。
有一句歌词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一旦得到了，便没有什么珍贵了不是吗。
至少，祁杨不想失去这份感情，暂时还不想，就算当着别人家庭的小三，他也不想。他太爱男人，他怕失去。
但他也爱自己。他也怕失去自己。
一间房间。男人对前台说。祁杨自顾自上前，掏出身份证。一间房间。
对不起先生，今天客满，您要不和这位先生拼一间房间吧。服务台的人说。
祁杨无可奈何地跟着男人进了房间。
他洗了澡，出来时裹得严严实实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也进去洗澡。出来时，只见春光一片。
男人用被子把他裹了起来。
别闹，今天不和你做。
不和我做为什么和我一间房。
客满。男人满意地笑了笑。
你给了那女人多少钱？
男人一怔。
祁杨知道男人的手段。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自然没有这么多人。
那也不行，我不和你做。
为什么？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男人有点生气地笑了。你就当自己身材魅力这么大吗？睡觉吧我的乖乖，爸爸今天不动你。
你嫌我小？
不知道为什么对话变得诡异起来，男人无可奈何。
我知道今天和你做了，我们俩就没有明天了。
你不和我做我们也没有明天。祁杨心想。
最后祁杨还是套上了衣服，自己滚到一边睡觉去了。
郑昊搂着他，也入睡去。
这是祁杨睡得最好的一次，从前他总是很早就醒了，隔天一早醒来，早上八点。
郑昊已经不在房间，祁杨起来洗漱换衣服。
祁杨，怎么还没有回家？
妈，我出去旅游了。
去哪里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和同学一起去的，昨天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