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你当写作文呢!”
袁莎莎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钉子精神,周良善举起双手投降,只得正面回答:“是客人。”
袁莎莎一下子便没了先前的好奇劲,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惋惜着说:“原本还想教你两招,让你把他先勾上床再说,我看还是算了,去小夜曲玩的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周良善笑笑,不置可否。
男人会用一天的时间去思考究竟爱不爱你,却只会用一秒的时间去思考究竟上不上你。所以,尽管男人分为许多种,帅的,不帅的,有钱的,没钱的。在女人面前就只有一种,便是用第三条腿思考问题多过于用大脑思考问题的单细胞雄性物种。
做个选择题,如果让男人在能够拥有强硬的第三条腿和聪明的大脑之间做出取舍,究竟是选A还是选B呢?是性|无能好呢?还是傻子好呢?
她想,大多数男人肯定会说,如果当真性|无能了,就干脆成傻子算了。
以上,便是周良善对男人的直观看法。
虽然“骚包顿”长得确实不错,迷得人七荤八素,作为一名资深颜控,她都可以直接告诉他银行卡密码了,却仍旧不会幻想更不会双手奉上爱情。
有种男人只能远观,比如“骚包顿”沈树,再比如江陈余。
江陈余也是一个有钱的骚包男人,衣服穿阿玛尼,车开宝马,吃饭尽吃些法国餐啊意大利餐这些洋玩意儿,连妞也爱泡亚洲以外的。
是他将濒临绝境的周山和周良善从一种生活状态带进了另一种,说不清楚哪种更好,可至少表面上这种更像人。
周山将他视作最崇拜的神,这一度让周良善感到惶恐不安。神可以给人带来福音,也可以降下灾难。
幸好目前为止,周良善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江陈余这尊神的交际很广,比如这次,不知打哪冒出来一个做国际知名服装品牌“红”中国区总代理的朋友,周山的创业大计就此升华,死活非想做该服装品牌的旗舰店。用他的话说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周良善想他也有心。当然光敢想想,没敢说。
原以为江陈余不过是画个饼没事逗周山玩呢,没想到办事效率奇高,不过两天时间便安排好了双方见面,地点就近选在了小夜曲。
到了见面的时间,周周整整穿着西装的周山,还别说人五人六的也挺像那么回事。逼迫着周良善洗洗干净,又非让袁莎莎将其也郑重其事打扮了一番,这才带着她进了包厢。莫名其妙的,周良善越看周山那神态越像个带着女公关赶场的男公关,点头哈腰的孙子的要命。
这时,包厢里头,江陈余和沈树拼酒拼得正欢实。
两人的酒量旗鼓相当,斗拳斗得是难解难分。
江陈余早就脱了西服,高挽着袖子,没了平日的斯文仪态,在酒精的刺激下连声音也抬高了八度。见周良善和周山进来,笑着说:“阿山,良善,来,过来,这就是我那发小,沈树。小子出国了好些年,为国争光泡遍了洋妞,刚回来。”又转头为沈树介绍:“这两个,男的是我好兄弟周山,那丫头是他妹妹良善。”
周山慌忙打招呼:“沈总好。”
沈树笑着应付着,眼神却瞟向周良善。
周良善的眼皮一跳,忽地想起前天他嘲讽着问她:“报复是吗?”
尼玛,风水果然是轮流转的,这回的庄家是他是他还是他。
思绪转了一圈,周良善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也说了句:“沈总你好。”便悄悄地退到了周山的身后。
偷眼去看,沈树仍然笑,风度翩翩,仿佛他们头一回见面,又很随意似地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良善总觉得他笑得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看得她心惊肉跳,窝囊之气郁郁而生,为着大局,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周良善。”
沈树挑眉,像是很满意般点了点头。
江陈余招呼了两人坐下。
接下来,周山也加入了战局。战事很快白热化,三人又是喝又是叫,周良善被彻底晾在了一边。
很快,喝得晕晕乎乎的周山和沈树勾肩搭背,充分应证了酒桌上全是兄弟的黄金定律。结果就是临了的时候,沈树给了她二人一人一张名片,让他们随时去公司洽谈合作事宜。
彻底晕菜的周山兴奋坏了,大着舌头一个劲的跟沈树说“谢谢”。
周良善拿着镶金的名片左翻又翻。沈树,名字像人一样挺拔而立。瞬间,周良善对他有所改观。
头回见面她觉得这货就是散了黄的鸡蛋,丫的混蛋一个啊。第二回见面她又觉得这货是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混蛋。这回她想:这男人不仅骚包,还很有能耐,横看竖看还是一混蛋。
可往往有能耐的男人都让人琢磨不透。比如刚才给她名片时,他像是无意划过她手背的手和含着笑意的丹凤眼,明明在说:“周良善,咱们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了吧!”
思及此,不知为何,周良善突然打了个冷颤。
第二天上午,周良善躺在床上装死。周山无奈只得作罢,自个儿站在镜子前捣哧了好半天,光发型就换了三回,发胶用了小半瓶,就是头回去见袁莎莎的爹也没有这样劳神过,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擦了点周良善的擦脸油,这才开着小车去了沈树公司。
周山刚走,周良善便睡不住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坐在窗边瞧啊瞧的。
从没见过周山有这么大的干事劲头,但愿不要事与愿违。
过了中午饭的光景,周山回来了,一身的酒气,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一动不动,这回轮到他装死了。
周良善生怕他受了什么刺激,小心翼翼地问:“没成?”
周山摇摇头。
周良善长出一口气,又问:“嘿,那不就是成了吗?”
不曾想周山又摇了摇头。
周良善急了,说:“问你话呢,没哑巴就赶紧给我说人话。”
周山眨巴了眨巴眼睛,像是才迷糊过来的样子,开腔了:“谈好了,什么时候签合同都成,就是签合同的时候得交两百万保障金。”
“尼玛”,周良善倒抽了口凉气。两百万,她,周山再加上袁莎莎三人,不管是整个卖还是拆开了卖都不值这个价钱。这还叫谈好了?
周良善瞪了他一眼,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磨了磨牙说:“得,国际品牌太贵,那咱就别崇洋媚外了,先整个国内的牌子干干,照样也能挣钱。”
周良善述说着事实,可周山不爱听,回她:“这不叫崇洋媚外,这是机会,机会你懂吗?不懂就别废话。”
“我什么都不懂,我就知道别说两百万了,给咱仨卖了凑凑也就顶多凑个三十来万。”周良善气急,声音稍显尖锐。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了半天,周山败下阵来,不是败给了周良善,只是败给了现实,必竟两百万,不是二十万也不是两万。他败得心烦意乱,又不甘心,只得摆了摆手,说:“再议,再议吧。”
在小夜曲工作,收入虽然不错,花销却成正比。周良善做公主一月工资加小费,吃吃花花交交两人的房租所剩无几。袁莎莎一开始也是做公主,靠他才做了妈咪,虽说和佳丽的分成可观,必竟年轻压不住场,手底下的红牌佳丽有限,这样一来收入有限存款就更有限。而他自己有多少老本他在清楚不过,离两百万太过遥远。这个再议究竟要如何议,连周山自己也不清楚。
周山很闹心,这一点周良善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七点
05、正式交手
有时候,想法与现实的差距甚远。也有时候,追求与欲|望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每天想着这个东西是我的就跑不了,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还只是停留在“想”这个层面上。
往高了说周山想做的这件事情叫理想,往低了说就是幻想。理想也好,幻想也罢,不能实现的总是最折磨人的。周山想得头痛欲裂,又无计可施。连带着周良善也跟着干着急,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
这天,她早早的起了床,翻出沈树的名片,深呼吸一口,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你好,是…是…我。”电话接通的这一刻,周良善突然有些紧张,口齿不甚清晰。顿了一下,又觉自己十分好笑,仿佛笃定了沈树一定知道自己是谁。
事实上,这厢的沈树在乍听声音的那一刻短暂迷惘了一下,紧接着便确定了电话那头的人是周良善。虽然与她的交谈总共不超过十句,但她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说不上特别好听,却很特别,在配上温吞吞的腔调,叫人过耳难忘。
不过,沈树未动声色。
周良善像是叹息一样出了口气,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是我,我是周良善。”
这时,沈树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很装13地说:“周小姐找我有事?”
周良善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握紧了手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闭着眼睛很快速地说:“我想请你吃饭。”不等沈树回话,她又说:“咱们一会儿就在步行街口见。”说完又没等他答允,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树愕然,又有点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周良善找自己所谓何事,说的坦白点在此之前他完全确信这个有点性格的小女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他在等,如今刚好,来的不早也不晚,只是有那么一点儿突兀。他还没有答应一定会去的好不好。那么他是去呢,还是晾晾她?
沈树拿捏不定。
这边的周良善开始捣哧自己,画好了淡妆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沈树一向骚包的行头,又转了回去,拿出了衣柜里从没穿过的那件白色雪纺裙子。
每个女人的衣柜里都有一件自己很喜欢却不大能穿出去的衣服。这件裙子就是,时光碎片般二十五米超级大摆,有点婚纱的感觉,很仙,很飘逸,周良善却很难有合适的场合可以穿上它。
想了想,周良善换上了这套仙女装,又给沈树打了个电话。“你来接我吧。”仿佛是害怕沈树会拒绝,她自嘲地笑笑,又说:“我今儿的打扮挤公交车会被人围观。”
她的语气引得沈树失笑出声,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他果断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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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沈树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周良善,白裙飘飘,清莲一般的素雅,犹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画。
美女配野兽,名缓配绅士。
沈树也优雅了一把,下车为周良善打开了车门,打趣道:“周小姐请人吃饭的方式很特别。”
其实他是想说她请人吃饭请得很一厢情愿吧!周良善没跟他寒暄,低头坐进了车里,这才回他:“哦,头回请人吃饭没经验,下回就有了。”
“敢情你是拿我当试验田了。”沈树笑着坐到了驾驶位上。
周良善抬眼皮望了他一眼,说:“下回还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