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

(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_分节阅读_36

    袭人双眸微闪,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去,心头只扑通一声响,便似沉石入水,晃晃悠悠片刻无着落。她那样温婉的坐着,只露出半月一般的侧颊,唇角轻咬,分明是欲语还休。

    青苹也不料巧儿会突然提到这些事,怔怔之下才问她道:“姑娘是在哪里听见了什么么?”

    巧儿却只看着袭人不语,心内不由叹息,果然当日抄家之事别有隐情。自古伴君如伴虎,贾史王薛四家势力又盘根错节已久,君王猜忌也在情理之中,任何一个错处都可能置他们于万劫不复,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追究着内在的缘由?

    微微苦笑一声,巧儿只能安慰自己,大概她骨子里还是有母亲那般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血统,不甘心这样的任人宰割。

    因这事袭人不便多说,也就无法多留,略说了几句别的,便起身带着丫鬟们回房去了。出去的时候赵四还站在院子里到处打转,袭人站住脚少不得劝告他几句:“这位相公,你若是找猫还请别处去吧,这后院的周公子忙着应考,只怕耽误不起。”

    赵四看她仆从云绕,丫鬟围随,知道是甲子戏班蒋班主的夫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终究得罪不起,忙一笑退过一旁,躬身道:“夫人教训的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袭人淡淡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丫鬟仆妇回房去。眼见她走开,赵四轻呼口气,朝那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恨恨搓着手,明明那日那位爷说的真切的很,要找的人就在这客栈里,如今里外都被他闹腾一遍,怎么就找不到呢?

    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院中紧闭的门窗,赵四深呼吸口气,暂时鸣金收兵,怏怏的回去再谋出路。

    周福襄一行人在奎德楼聚酒作乐,直到傍晚日落才回,青苹已伺候了巧儿洗漱,正在东次间替他梳篦。周福襄手上拎了个大红文竹夔纹海棠式两层套盒进来,看她二人在屋内,不觉笑道:“你们两个就在屋里坐了半日么,该出去耍一耍才是。”

    巧儿抿唇笑了,瞅着那食盒道:“里头装的什么?”

    周福襄便一径拎到他面前:“装的四样点心,看你那日喜欢吃玫瑰糕的,我就叫他们只捡甜的装了,顶皮酥果馅饼儿、玫瑰搽穰卷儿、桧花饼、梅桂菊花饼,你尝尝可符合你口味。”

    巧儿听言,便捉着辫子起身,凑近周福襄身边,看他打开盒盖,便探头瞧了瞧,点心做的倒还算精致,于是笑道:“这样就很好,只是也买的太多了些。”

    明月正在西次间摆放好了拜帖拜匣等物回来,听见便笑道:“巧哥儿还不知他这性子,你说一句话他每个字都记得真真的,来时我也说不需买这么多,偏他不信,说万一吃了那样的不合口味,还可以换个花样尝尝。”

    明月与巧儿皆是一笑,谢过了周福襄,青苹回身去和明月给周福襄收拾床铺,倒忘记了她头上的辫子还没打理好。巧儿见状也不叫唤她,只随意的用手揽了一把就要塞进网巾里去。周福襄恰好从旁看见,忙接过他的鞭梢笑道:“这里都还没有梳理,让我来吧。”

    唬得巧儿当即跳开一步,面上红了又红,又不便开口赶他,咬着唇低声说了句不用,便忙忙的戴上了细黑骔网巾。

    周福襄看他拒绝,自己也是好大不自在,掩口咳了两声,余光瞥见巧儿站在烛台一旁,莹润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越发的夺目清丽起来。似是掩盖方才的慌乱,巧儿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糕点慢慢吃着,也不敢抬头看别处。

    周福襄见她情态可掬,不由痴住,只疑心巧儿是个女儿身,转念又想到巧儿是有一个与她形神相像的姐姐,忽的脱口问道:“上次你说你们家住在京城,离这里有多远?”

    巧儿不知他问的何意,瞥过头来看着他:“雁卿问这个做什么?”

    周福襄讷讷半晌,才低头笑道:“总见你住在姥姥家,竟没问过你家住在京城哪一处,如今我们既是上京来,不如择日去府上拜访一番,你也能回去看看家中二老和姐姐了。”

    巧儿不料他想到这个,心头一慌,直觉就将口中尚未嚼烂的糕点咽了下去,禁不住卡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第八十五章赶秋闱大难劫后生(1)

    周福襄一见她这样,只以为是自己问的莽撞了,连忙上前替她拍打着背,尴尬笑道:“你若是不愿意我去,那么我不去就罢了,怎的唬成了这个样?”

    巧儿犹在咳喘不歇,急于开口冷不丁一股气又呛进嗓子眼,只好扶着桌沿边咳嗽边道:“谁唬着了?我不过是吃的太急了些,偏你会打趣我”

    周福襄笑了一笑,且不与他争执,巧儿可喜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一颗心才安放如初。不久,等到周福襄温书之后回去歇下,青苹瞅着明月吹熄了烛火,方回到巧儿这里悄声爬****。巧儿尚未睡下,侧着身子躺在那里,一对眸子熠熠发亮,倒吓了青苹一跳,点着她的额头道:“怎的还不睡?”

    巧儿摇摇头:“我睡不着。”

    “有事?”青苹散了发髻,也躺了下来,侧身对着她道,“说给我听听,没准我能给你拿个主意呢,”

    巧儿双睫扑扇,倾覆住半片眼眸,良久才低低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胡诌出一个同胞的姊妹,到如今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青苹闻言诧异,忙道:“有人看出你的身份了么?”

    “那倒没有。”巧儿淡漠摇头,翻身平躺下,雪白的一双膀子搁置在大红绫的被面上,夜色之中盈盈透出一点月白之光,“只是方才雁卿问起我家住京城哪一处,还问起了家中高堂并姊妹,让我不知怎么答复他。”

    “原来是为的这个。”青苹笑了笑,随她翻过身,也平躺下来,目光在头顶的藕荷色帐子上逡巡,水眸婉转,灵动如最深处的心神,片刻才怅然吐口气,只手覆住巧儿的手背,低声说道,“有句话说出来,姑娘可别恼。”

    巧儿轻笑道:“姐姐只管说罢。”

    青儿便道:“我这几日冷眼看着,福大爷对待姑娘比别人都亲热些,但凡姑娘有个一言半语,旁人记不住,唯有他记得真切。只问姑娘一句,姑娘觉得福大爷这人如何?”

    “嗯?”巧儿怔然回眸,模糊夜色里并不能看得见青苹的神色,只有手背上的那点余温,让她可以知道青苹问这句话是真心的,默默沉思片刻,许久巧儿才轻启朱唇,一笑道,“姐姐多虑了,我与雁卿之间不过是君子之交。”

    青苹唇角微微扯起,似笑非笑,似苦非甜:“这样说来倒真是我白操心了。姑娘现今也有十二岁了,正是金钗之年。遥想****奶当年也不过是你这么样大的年纪,就有人家上门提亲了。若换做往常,想来咱们府上登门提亲的也必是热闹至极,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眼下落到这步田地,奴婢只有一句话要告诉姑娘,凡事多为自己谋个后路。想那福大爷也到了适婚之龄,我瞧他对待姑娘却好,温柔体贴,家中周老爷周夫人也都是好相与的,如果明儿大爷再考上了举人,若然姑娘和福大爷在一起,下半生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她怅怅说完,巧儿听得五内之中犹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停息。她明白青苹此言发自肺腑,可正因为明白才觉羞恼,她与周福襄之间,难道就只剩下这条路可走了么?

    舌尖不期然冒出一股苦涩,连带着心中都酸涩起来,郁郁不欢的掉转头,巧儿不耐翻了身道:“姐姐说话也越来越糊涂了,自古儿女婚约,皆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私自做主的道理?今日我听见也就罢了,以后这些话姐姐还是别再说了。”

    青苹见她不大理会,说的又是这般冷漠,面上不由苦笑,想她年纪还小,或许并不懂得人世艰险,也就住口不说了。半晌听得枕畔有绵缓的呼吸声,知晓巧儿已经酣睡,怜爱的替她掖好了夏凉被,自己也闭上了眼。

    此后因会试越发近了,巧儿和周福襄都不大出去,窝在屋里温习。前院袭人等皆知周福襄要赶秋闱,早已下了命令,进门不许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外头掌柜的也得了郑跃霍真的吩咐,不敢随意放了买卖人进后院去,故而赵四的小心思也就无从下手了。

    这日正是八月初九,不到卯时明月就伺候着周福襄起身洗漱,青苹巧儿惦记他是否备齐了东西,听见动静也忙忙的起来。一时吃过了早饭,明月看着考蓝、号帘子并笔墨纸砚、提篮都准备妥当,方叫来了郑跃霍真四儿伍儿,将临行前太太嘱咐的话细细说了一遍。

    四儿伍儿忙都答应,青苹明月巧儿才看着周福襄出门登车而去。

    一路上赶考的人群车马挤满了大街小巷,四儿伍儿生平第一次看见这阵势,不由暗暗咋舌,都道怪不得每年落榜的生员那么多。让前头赶车的郑跃听见,坐在帘子外就笑骂了两声一顿,呵斥他们不会讲吉利话。周福襄却不在意这个,半掀开车帘,向外看着,各路士子也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也有清风兜袖安步当车的,更有许多似自己一般坐着马车来的。

    一时车马到了贡院门口,郑跃便搀扶着周福襄下了车,周福襄抬头细看了一回,因建国之初财力物力有限,这座京都贡院未免盖的寒碜些,就用木板和苇席等搭盖成考棚。四周围起先是用荆棘围成的墙。大门五间,称为“龙门”,有鲤鱼跳龙门之意。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门上题“明经取士”,西门上题“为国求贤”。这些年承蒙皇恩浩荡,举国安康,原先的城墙已经翻盖了数次,独有这一处贡院,因培养了大批朝之栋梁,作为纪念而保存下来。

    秋闱按照惯例主持会试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第二场考的则是官场应用文,第三场考策问,由于中间两次换场,三场考试共需九天七夜。

    郑跃与霍真再三将东西清点一遍,方交到周福襄手中,周福襄看他二人神色紧张,不由笑道:“是我去应试,又不是你们去,如何你们倒比我这个应试的还紧张?快别在这里站着了,各处生员都已开始进入贡院了,我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回去之后告诉明月姐姐和青苹姐姐,也告诉巧哥儿一声,我这一去还要好些时候才回来,别让他们在客栈等着,都回家去吧。等到考完了,你们再来接我家去。”

    郑跃和霍真都笑道:“大爷快进去吧,外头的事有我们呢,不劳你费心了。”

    正说着,文如水和方达同他们两个恰好也到了贡院门口,周福襄也不多言,便和他们两个一起进去。入内,便见贡院内的中路上坐落着扬名许久明远楼、聚奎阁和会经堂等处。明远楼旁有一棵元代古槐,相传这里是文光射斗牛的地方,所以叫它“文昌槐”。它的根部生在路东,主干弯曲向西,所以树冠呈在路西边。此槐长势如卧龙,相传此槐与考生的文运有关。因此考生们到了这里尽皆都要膜拜,以求登龙门之意,周福襄等人也跟着膜拜一回。

    又看东西两旁则是低矮的考棚,此为每名考生获分配贡院内的一间独立考屋,称为“号舍”。一律南向成排,一个宇号长的近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巷口门头大书某字号,备置号灯和水缸,可供考生夜间行路,白天饮水之用。两排之间留约四尺宽的长巷,号舍屋顶盖瓦,每间隔一砖墙,外侧高六尺,长四尺,宽三尺,每号对面的墙壁上留有小龛,可以放置小炉以热茶水,考试期间伙食由考生自备。因为乡试时间较长,加上天气闷热,饭菜很快就会变质,所以考生一般都只带干粮充饥。号舍左右两壁砖墙在离地一二尺之间,砌出上、下两道砖托,以便在上面放置上、下层木板。白天考试,上层木板代替桌案,下层木板为坐凳,供考生坐着答题,夜晚取出上层木板并入下层,用来当睡觉的床。但因号舍长度只有四尺,人睡下去连腿都无法伸直。

    因太过简陋,号舍并没有门,考生需自备油布作门帘以防风雨。在考试的九天七夜里,考生答题和食宿全在号舍里。在每排号舍的尽头有一间粪号,里面放着一只粪桶,谁去上厕所不能说话,只能用牌子来表示,牌子正反两面都有字,一面写着“入静”,另一面写着“出恭”。 贡院里的监考很严,进贡院大门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夹带”。所谓“夹带”,即是把考试的答案或提纲藏在身上。如有夹带,则送刑部严办。当考生进入考场的考棚后,就要锁门。称为“锁院贡试”,因贡院的外围四周是用荆棘围圈的。所以又叫“锁棘贡试”。考生每人一间考棚、一盆炭火、一支蜡烛。待试题发下来,明远楼上响起鼓声,应试的举子们就就以点香为计时,苦思冥想做起八股文来。

    先不说周福襄应试如何,单道外面明月青苹等因他入内考试,一早传了话回来说是要考九天七夜,几个人商量过后便遵从周福襄的意思,欲要坐车回周府静候放榜。

    赵四在前头听说后院周公子的家人已经退了挂号簿子,心中越发如火浇油,急的抓耳挠腮。可恨贾环自那日来过之后,因贾兰被抽调去贡院监考,政老爷念及家中男丁稀少,恐他趁此惹事,竟看管他越发的严了,几次脱身出来都叫小厮们托辞找了回去。赵四这里不明就里,只以为这桩买卖做不成了,再一细想被自己掐死之后埋在床底下的猫,心中只叹倒不如像那小哥儿所说,讹诈掌柜的一笔算了,只是又怕被抓住把柄不好讬赖。进退不得间,忽的想起周福襄已经赶考去了,屋子里便只有两个丫鬟并一个书童在,况且天色已晚,他们要走也须得等到明儿一早,倒不如今晚偷他一笔,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几日的苦思冥想了。

    第八十六章赶秋闱大难劫后生(2)

    既是打定主意,当晚赵四就重操旧业,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摸到后院中来。恰好这两日为了周福襄赶考之事,郑跃霍真并四儿伍儿等人忙的脚不沾地,此刻见他安然入场,方觉疲惫,早早便已歇下,院中一时无人值守,倒让赵四讨了个便宜。

    半月如满弓,斜挂天际,月光恍如清水泄落庭院,屋内外除却虫鸣别无杂声,赵四窃笑几声,挪步至后院正房,用他惯有的伎俩破门入室。

    西次间里因周福襄不在,只有明月一人孤枕酣眠,东次间中青苹伴着巧儿也睡得正香。赵四一进屋内,想着那日进来查探的情形,亲眼瞧着一架雕卷草纹的壸门牙方足花梨柜格上陈列了好些东西,就摆在西次间里,挨着黄花黎带门围子架子床。赵四蹑手蹑脚过去,微弱的荧光从窗户洞中隐约透进来,稍稍驱走了一室的黑暗,就着月色,赵四屏气敛息,慢慢靠近花梨柜格,轻拿起上头堆放的几样东西塞进怀中。又看那柜格下面还有两扇对开的小门,不知里头藏了什么好东西,心痒难耐,忙蹲下去开那个柜门上的白铜合页。许是年久失修,合页并在一处并不容易打开。

    赵四暗暗加了三分力气,后头的床榻上不知是青苹还是巧儿,因天气炎热,嘤咛着翻转身,掀开半爿被角。赵四冷不丁听见声响,唬的当即呆楞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直等了半炷香的时间,细听并无人过来,才大着胆子又试了一遍。

    半晌只听吱呀一声,柜格的门才缓缓打开。床上巧儿早就惊觉房中有人,初时还以为是明月起夜,凝神等了片刻也不见她言语,故而才翻身佯装不知。此刻又听见这般动静,情知不妙,忙攥住了青苹的胳膊,低低叫了声姐姐。

    青苹亦已被柜格的开启声惊醒,听见巧儿叫她,安慰似的握住她的手,忙半坐起身喝到:“是谁在那里?”

    赵四闻听有人醒来,慌得也不敢再耽搁,忙忙的从柜子中裹了几件衣服,猛回头窜了出去。青苹隐约中看着一个黑影猫着身子出去,忙掀开被子下床来,回身嘱咐巧儿一句不必出来,慌慌的便去西次间寻明月,刚转过身,明月显然也被这边的声响惊动,只穿着中衣披了一件单衫出来,两个人一见面都问了彼此是否安好。见无恙,明月忙点了灯,随着青苹走到院子里,叫了郑跃和霍真他们起来,又左右瞅着可有贼人的身影。

    郑跃霍真听说店中招贼,且盗了自家的东西,登时气的半死,竖着两道浓眉,横着一双眼,怒问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爷眼皮底下也敢撒野姑娘们可看清贼人往哪里去了,待我们抓他回来,扒去一层皮再说话。”

    青苹明月便不及细说,指了外头,只说听声音大概是往外跑了,只怕跑得不远。

    郑跃霍真忙跟着追出去,四儿伍儿两个也起身,得了吩咐里外挑灯搜寻着。因是住店,眼下又是半夜十分,通往临街的那个门并没有开,掌柜的听闻后院吵嚷,说是招了贼,自然不敢怠慢,也起身披衣过来,带了一众伙计帮忙抓贼。

    巧儿穿戴整齐后,原是想要在屋子里静候消息,听外头道没有找到贼人是谁,心思一转,不期然就联想到白日里寻猫一事上,忙走出来拉过青苹道:“姐姐,这事来的蹊跷,咱们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日,又从未露富过,贼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况且屋子里能藏东西的地方虽不多,但是外人却难能知道,如何那个小贼进来便知咱们的花梨柜格中藏着东西呢?依我看,这事不像是外人做的,倒像是有内鬼。”

    青苹细想一番,也觉得巧儿说的有理,忙低声道:“你是怀疑白日里的那个人?”

    “嗯。”巧儿郑重点头,恰好郑跃霍真从外头进来,明月问他二人追查的如何,都道没有开门的痕迹,想必是找了别的路径走的。

    巧儿一听就笑了,知晓自己所料不错,明眸善睐,想着那小贼既然没走出去,想必东西还藏在屋子里,亦或者是藏在了店中。此刻即便是抓住他,若是找不到东西,他也未必会承认,眉心轻皱,不由得想出一个好主意,便拉了明月的衣袖轻笑道:“姐姐别找了,我知道贼在哪里。”

    明月正不知屋子里丢了哪些东西,心头急的上火,忙问她道:“哥儿果真知道,那就快去告诉郑二爷霍三爷吧。”

    巧儿却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虽然知道贼人在哪儿,却不知赃物在哪儿,抓住了他若是不承认咱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姐姐听我的话,保管明日我抓了他来给姐姐赔罪。”

    明月听罢恍惚不敢相信:“哥儿说的当真?”

    巧儿点头道:“当真这贼人胆子忒大些,咱们不用点计谋,只怕降不住他。姐姐只管叫回来郑二爷霍三爷,就说事情有眉目了,今日歇一晚,明儿有话再说。”

    明月看她不像说笑,又是一派胸有成竹,想着素日里周福襄常夸赞天巧伶俐过人,果真去叫了郑跃等人回来,不便多解释,只把巧儿说的话悄悄传了一遍,众人这才回房重新安歇。

    回房后,青苹和明月点查了柜子里的东西,发现少了周福襄的几件家常衣服,并文房用品,内中金贵些的也就一个牙雕龙纹五峰笔架和一个碧玉太白醉酒水丞。

    明月查点完毕,少不得又将那个小贼骂了一通,巧儿和青苹无言一笑,也就随她骂去了,倒是不曾言明偷盗者何人,只担心露了风声,反倒打草惊蛇。

    翌日,明月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来寻巧儿,单看她有何计谋,巧儿便叫过郑跃霍真四儿伍儿几人,命他们只管大张旗鼓的往外面去找,又背着明月叫来了袭人,让她吩咐了甲子戏班的人,只在客栈里大肆宣扬,说是昨夜店中招了贼,是个好身手的人物,盗了好些东西从墙头翻走了,如今后院找的急,再要找不到,到了傍晚就死心回去勒,让大家都警醒些,切莫看管好自己的东西。

    那些行商羁旅听闻此事,无有不叹息的,都道是倒霉到家了,一间小店竟也能失盗。这一片议论声中,自然也有贼喊捉贼的赵四在内。听见有人说那盗贼翻墙出去了,赵四悬了****的心终于放下一半,想着昨晚的惊心动魄,额上只差没再流下汗来。亏的他机警,跑进后院将那一包东西全都丢进了废弃的地窖中,这才敢大胆的躺在床上听动静,便是有人搜查也与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