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

(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_分节阅读_37

    此刻闻听巧儿他们找不到傍晚便走,只等着夜里出来将东西取出,也脚底抹油溜了算了。孰不知这正是巧儿的引蛇出洞之计,傍晚时分,店中掌柜再**笑着送了巧儿他们出门,赵四坐在店堂中亲眼见了他们车马远行,只差没笑到出声。至夜,赵四因不知有诈,果然如同巧儿所说出来寻找赃物,郑跃与霍真藏在暗处,看着他越走越近,恨得牙根紧咬,只待他一走近,便扑上去揍个半死泄气再说。

    赵四不料他们还留了一招,被追打的鬼哭狼嚎一般,一时店中掌柜的并伙计齐齐出来看了,因早已得了通知今夜捉贼,众人倒不大惊慌,唯有看到贼是赵四时,才狠啐了一声,直道晦气,任由郑跃和霍真扭送了赵四去府衙。

    巧儿和明月青苹坐车回去,明月还不放心,一路问了许多遍,巧儿皆是笑言抓的到,及至回到周府,见过了周老爷和周夫人,因问道周福襄这几日如何,巧儿便掩盖了招贼一事,只捡着周夫人爱听的说了。周老爷周夫人果然欢喜,命人带她们下去换洗,好生照顾着。

    这里巧儿回了周府。才猛然想起还有件事疏忽了,原来那日出来是与青儿合谋,偷跑出来的,如今不知家中如何,姥姥他们又如何,倒是近乡情怯。青苹看她迟疑,问清缘由也不由的笑道:“你也太大胆些,可喜是有我同去,没出什么差错,回去给姥姥赔个不是也就罢了。”

    巧儿无奈笑了,周夫人虽是盛情挽留,也不便多耽搁,出了门便往王家去。此时板儿正从庄子上放羊回来,巧儿在他身后看见,忙扬声喊道:“板儿哥哥,板儿哥哥。”

    板儿分明听见,转头看了一眼,却不料又极快的转过头去,装作不知,脚下生风一般走的更加急快。巧儿乍然一怔,以为他没认出自己,又追着喊了两声,却见板儿不仅不停住,相反的,倒是一溜烟跑开了。

    她心下越发怀疑,忙跟着跑过去,一直到了家门口,才拍了门环道:“姥姥,婶婶,青儿,给我开开门罢。”

    拍了几下,才听的里头有人说话,是姥姥过来开了门,一见她又是惊又是喜,忙一把拉住巧儿的胳膊道:“我的小祖宗,你跑哪里去了?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第八十七章赴王府书童得新主(1)

    巧儿看姥姥这般着急,知她这两日必然不曾好生安歇过,不觉羞愧低下头去,极为诚恳认错道:“原是我不好,擅自做主离了家门,连累了姥姥和叔叔婶婶为我担心了。”

    王刘氏恰也从院中走过来,听见不由笑道:“何止是我们担心,青儿板儿兄妹两个也担心的了不得呢。只因青儿悄没声儿的放了你出去,板儿这两日赌气连她都不曾理会一句,那日还去城里找过你一回。许是不知你们在哪里落脚,傍晚回来生了好一阵子的气,这不,才刚回房呢,可巧你就来了。”

    巧儿抿唇勉强一笑,心内只困惑板儿既然知道是自己叫唤她,又找自己找的急,如何见面反倒生分了。

    刘姥姥和王刘氏看她傻站着,以为她还在计较之前私自出去的事儿,到嘴的话也不好说出来,又爱又怜的拉了她的胳膊进到院子里,关了门道:“出去两日竟比之前瘦一些了,是外头吃住的不好么?”

    巧儿回神忙笑说不是,看着姥姥他们都在,这会子倒不好过去问板儿是为何事,只得笑道:“跟大爷吃住在一处,左右都有那边府上跟出去的人照顾,岂有吃不好住不好的道理?只是天气太热些,吃得多容易腻住,才缩减了饮食的。”

    刘姥姥笑道:“按理你一个姑娘家也吃不到多少,哪里就腻住了?只因你往日太过娇贵,所以才得了这副娇贵身子,缩减饮食也好,只不要饿着自己就是了。”

    话毕,又问了些周福襄赶考的事,巧儿便将与周夫人说的那番话又与姥姥说了一遍,姥姥欢喜道:“昨儿我去前头李婆婆家串门,还和人说起大爷呢,大家伙儿都说他是个有志气的,书念得好,十四五岁上就考上了秀才,待人又温柔,这么样的再考不取举人也没人考的取了。今日听你这样说,大爷这回定然是有十足十把握了。”

    巧儿笑了不语,一时见王狗儿在院子里劈柴,忙上去问了好,狗儿也笑跟她问了声好,看她热的一头汗,便叫了他婆娘道:“板儿他娘,姑娘热成这个样,你竟没看见么?”

    王刘氏听闻忙看了巧儿一眼,果然见她一脑门子的汗,不觉讶异说道:“嗳哟,这太阳都下去了,姑娘怎的还热成了这个样?快,屋里歇着去,这两日绣庄忙的很,青儿还没回来。姑娘自个儿坐一会子,我给你烧点水,洗一洗再出来吃饭。”说着,便忙忙提水去,姥姥自去棚子里添柴。

    巧儿不便言明这一脑门子的汗是追赶板儿得来的,正好身上也确实该洗一洗,便回屋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等洗浴之后换上,却不小心将青儿织绣的几样活计也翻了出来。横竖无事,她便坐在床沿一个个看了,心里赞叹难得青儿一点就透,这一幅五彩绣人物花草如意米色绸地肚兜在针线上比往日着实出众些,又看那一幅五彩绣缠枝纹套头红绸缎主腰,好虽好只是线色配的敷衍了稍许。她正看的专心,瞧着主腰周边的镶线还没勾上去,便向线筐中取了黑线,描摹着花样绣了。

    半边绣好的功夫,前头刘姥姥的水也已经烧开,王刘氏替她送到房中来,又搬进了澡盆子,正待伺候她洗浴,巧儿一摆手,忙笑道:“不劳烦婶婶了,我自己洗也是一样。”

    王刘氏笑看她坚持,也就不在房中呆着,出来带上门,巧儿便洗净一身尘土汗渍,换了衣服出来。青儿恰在此刻回家,看见巧儿便笑道:“总算是盼的你回来,你不在的时候真不知我是怎么过来的。”说着,趁姥姥他们不在,便在巧儿耳边偷偷嘀咕道,“那**才走了半日,姥姥和阿爹阿娘就发现了,我见瞒不住,只好把实话告诉他们,叫他们好一通责骂。这也倒罢了,偏生板儿哥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听我说你偷偷出去了,还是我给你带的行囊,登时气的摔了碗筷,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午后就和顺子哥赶了李大叔的驴子,追着去了城里,听顺子哥说两个人跑了好几家大客栈都没见福大爷住进去,后来怕天黑出不了城,还是顺子哥好说歹说给我哥哄回来的。”

    巧儿恍惚明白为何板儿会看见自己不理了,也附在青儿耳边道:“才刚回来时我见了板儿哥哥,怨不得他生气呢,叫了几声都不答应。”

    青儿掩口吃吃的笑:“你理他呢,过一阵子他自己就好了。别说那么许多,快出来吃饭吧。”说着,姐妹二人相携进去棚子里,板儿一见她们两个,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搁下了碗筷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的姥姥和狗儿夫妇都在他身后叫道:“急什么,才吃了多少就饱了?”

    板儿听见也不理,径自从青儿巧儿身后绕过去了。巧儿慢吞吞的用筷子尖儿拨弄着碗中的饭粒,低了头闷声不吭,青儿见状忙给她搛了些菜搁进碗中,轻笑道:“姐姐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不知巧儿怎样说的,且说板儿赌气出来,回到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管满地转悠。一会儿听得那边棚子里像是吃完了饭,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便站在门边,趁着那门缝往外看,青儿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和巧儿说笑些什么,逗得她眉眼平舒。板儿不知为何,又发作起怪脾气来,气哼哼的踢了门一脚,回身****躺下。院中青儿和板儿说的正开心,经由他这样一闹,两个人吓了一跳,相对无言只得无奈笑了,噤声回房。

    此后再见面巧儿虽有心与板儿说话,叵耐他性子倔强,又太过耿介,她每每欲要开口,他都一早避开了。青儿因不明白板儿生气的缘由,劝说几回见他不改,也只好随他去,只叫巧儿别去理会他,得空出去周府那边玩玩也好,巧儿想着周福襄并不在府中,自己倒不好意思过去,便在房中拿着青儿做剩下的活计打发时间,由是过了两日。这日板儿仍不理会巧儿,巧儿看见他这样又好笑又好气,可巧见姥姥他们都不在,不妨把事问个清楚,便忍不住道:“哥哥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说,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板儿闻言止步,却不回头,背着手哼声道:“我是没有意思,横竖比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

    “为何这么说?”巧儿不觉惊讶,忙问他:“敢是我做了什么恼着哥哥了吗?”

    板儿哧了一声:“姑娘做事哪里有我们置喙的份儿,我们不过是个乡下人,比不得姑娘见多识广,也比不得别人能文善道,就只配在田地里做些农活罢了,只求不恼着姑娘,如何敢说姑娘恼着我们。”

    “你……”巧儿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积郁了两天的闷气,也在此刻迸发出来,冷下脸道,“好不好的,你也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就见多识广了,谁又能言善道了?自从家来,哥哥这些天对我不是横挑眉毛就是竖挑眼睛,但凡我知道是哪里错了,给哥哥陪个不是也好。偏偏哥哥拿这些话来噎人,难道我在哥哥眼里就是不可理喻的吗?”

    她说的几乎一气呵成,板儿听得怔住,虽然依旧扭着头,心里却已矮了三分。原来那日听青儿说巧儿私自跟着周福襄去城里了,竟没有只会任何人,连他都是瞒着的,无来由的他就想发火。想着自己待巧儿一片真诚,便是平日里两个人也比别个相处的亲密,同来同往,又有师生之谊,无论如何巧儿也不该瞒着自己,更何况城中并不太平,她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即便是无事,那么她一个女孩子与周福襄该如何同处呢?

    一想到自己还傻乎乎的跑去城中找了几回,如今巧儿回来不仅不知悔过,还问他错在了哪里,这口气便怎么都咽不下去了,便赌气自顾自开了门。

    巧儿见话已至此他还不理会,气的眼眶泛红,也赌气掩袖擦了擦,正待回房,那边开门要出去,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巧哥儿,巧哥儿,快走,府上出事了。”

    巧儿忙回头,见来的是周福襄的随身小厮伍儿,满头大汗神情慌张,顾不上与板儿置气,忙过去道:“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伍儿看他走近,抹了一把汗,哆嗦着双唇,几乎掉下泪来:“秋闱第****……考场走水了。”

    “你说什么?”巧儿当即大骇,猛的跨出门外问道,“哪里走水了?”

    伍儿哭丧道:“考场是会试考场走水了,大火烧了****,一排的考棚都烧尽了,全烧尽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巧儿呢喃自语,摇头不信,偌大的考场,置备的那样齐全,这么多年都没有走水,为何单只这一次就走水了?

    “你们公子呢,雁卿……雁卿他在哪里?”双手无意识抓紧伍儿的衣袖,巧儿惊恐的望着他,深怕他说出自己不愿意听的答案。

    板儿亦是惊诧不已,看她似有惶恐,忙拉过她道:“先别慌,问仔细再说。”便对伍儿道,“府上得了准信儿了吗?大爷可在那个考棚里?”

    第八十八章赴王府书童得新主(2)

    伍儿摇头哽咽:“还不知道大爷怎么样了,因咱们几个回来的早,郑二爷霍三爷为了逮那个盗窃的小贼,耽搁了一晚才回来,将那小贼送去府衙时,结果衙门冷落无人,问了才知道走水之后顺天府尹立刻将整个衙门的人都派出去了。几个人吓得连贼都顾不上了,忙就赶去考场,到了那里衙门的人早已将考场重重包围,旁人根本进不去,更别说是知道里头情况。郑二爷无法,只好留在那边等消息,差遣了霍三爷回来传的消息。现如今老爷和太太都在家里惊得卧床不起,青苹姑娘叫来告诉哥儿一声,先去府里一趟才好。”

    巧儿闻说身子顿时凉的彻骨,青苹这句话分明是告诉她,周福襄这一回定然是凶多吉少了,原本就是锁院贡试,若走水必定如同火烧连营,片甲不留。

    她惊得不能回神,板儿虽然也是担忧不已,幸而旁观者明,忙拉住巧儿的手,对伍儿道:“咱们快走,去看看府里还有没有消息了。”

    伍儿抹泪点头,忙转身回周府,板儿和巧儿锁了门紧随其后,跑到了周府。门上的小厮都躬身站在那里,一见他们来忙都道:“伍哥儿快去,方才屋里姐姐还使人找你来的呢。”

    伍儿忙答应一声,叫了声哥儿快走,便疾步奔进院中,直往二门上去。到了那里众小厮都围随在月洞门处,伍儿忙叫人让开,送了板儿和巧儿进去。旭辉庭中,大大小小的丫鬟聚在一处皆是垂泪掩涕,明月丹阳杏花梅花四人,更是扯着帕子咬唇暗泣,那边忽然有人说巧哥儿来了,明月忙迎过来,红着一双杏眼道:“哥儿听说了么,考场走水了。”

    巧儿含泪点头:“我已经听说了,姐姐先别急,告诉我大爷那边可有信儿没有?”

    明月掩口摇了摇头,哭噎片刻才道:“没有,派出去的人都还不曾回来,素日与咱们公子交好的文公子张公子他们家,也派人去打探了,都是满园哭声,不见人影的。好端端的,是造了什么孽了,如何就走水了呢?”说着,又想起周福襄平日里对待下人的种种好处,不禁再次哭起来。

    巧儿亦是默然抛泪如珠,板儿见众女皆涕零,只有自己一个男子在,若哭没的惹人笑话,若不哭,他心里也为着周福襄生死不明揪心不已,只好垂下头无声出来,在二门外抓了小厮问个明白。

    不多时周夫人那边使了个小丫鬟来,说是要叫明月过去,一见巧儿也在,忙又道:“哥儿也一起去吧,才刚太太还和青苹姐姐说到哥儿。”

    巧儿点头应了,与明月两个从旭辉庭穿堂度院直往西厢房去,入内一看,众人亦是如同旭辉庭一般,都哭噎不止。大抵是碍着夫人在,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青苹和雪梨两个大些的丫鬟都在周夫人榻前站定,伺候她喝水。

    明月和巧儿进去忙先问了周夫人的安,周夫人摆手示意青苹将水端去一旁,见了巧儿眼泪便似潺潺流水,泄落不息,半侧着坐在榻上,招手叫唤他道:“巧哥儿,你过来这里坐下。”

    巧儿果真含悲过去,坐在周夫人身侧。周夫人便拉住他的手,哭道:“你也听说了是么,考棚走水了,我的儿……不见了。”

    巧儿见她哭的眼肿面红,且气虚体弱,知是受了深重打击,不敢在此时太过添悲,忙宽慰说道:“太太莫急,大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回来的。”

    “可不是这么说的?”周夫人哽咽了道,“他刚生的那会子,每日里咳嗽不停,请了好些郎中看了也不见好,后来人说山上的至清大师是极为显灵的佛爷,刚出了月我就带着丫鬟们去求大师赐福,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现如今……现如今我好不容易盼着他长大,老天爷怎么又要把他给带走了?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是为娘没有福气留住你么?”

    周夫人心疼又起,攥住巧儿的手只管哭诉,外头丫鬟婆子们听见,都跟着哭个不住。任凭巧儿再怎么坚持,也少不得连连落泪,又不好拿帕子去擦,只得用袖子胡乱涂抹了,不停说些安慰的话。

    无奈周夫人伤心不止,便是青苹等人都无法开口劝阻,巧儿陪着哭泣一会子,前后想了想,又向周夫人道:“太太,那考棚虽是连着的,可前后总有些距离,为防火烛,想必也备了水缸,总不会那么巧就烧到了大爷的那一间号舍,好歹等到郑二爷回来吧。”

    周夫人这才止住哭声,默然点了点头。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外头派出去的人已经陆续赶回来,有说没得到消息的,也有说朝廷叫衙门准备棺材的,不论哪个消息都让人心惊不已,到最后青苹已不敢再放人进来,拦在外头仔细问了虚实才一一回报到周夫人面前。到了下午未时,留守京城等待消息的郑跃终于回来了,外头不敢耽搁,一径放他进到后院,青苹忙问他道:“可有大爷的消息了?”

    郑跃弯腰喘着粗气,片刻才失神摇头:“没有消息了,里头的人说烧死了百余人,一连两排的考棚都烧尽了,尸体都认不全。贡院外头棺材都备了成堆,姑娘,只怕咱们少爷……是有去无回了。”

    什么?青苹不由倒吸口气,后退了一步,只觉眼前一花,一整日的提心吊胆到此刻全数崩溃,唬的身后丫鬟齐齐上来抱住她,忙叫人来。周夫人在屋里听见响声,命明月和雪梨出来看了是谁,二人出来看见郑跃,郑跃便将话一样对她们说了,明月当即昏了过去,众人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独有雪梨还支撑的住,跌跌撞撞进门哭道:“太太不好了,大爷……大爷救不活了。”

    周夫人一听,唬的手脚冰凉,双目暴突,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床上,连周老爷哭着进门喊她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合府上下皆是放声大哭,巧儿拭泪几度哽咽,青苹等人又要照顾周夫人,又要伺候周老爷,连哭都不能尽意。

    一时哭闹盈天,巧儿跌坐在周夫人榻旁,仍是不敢相信与自己做伴的那个温润公子就这样无辜的去了,只可恨自己如今的身份,若是往常的贾府,打听这样的消息还不是易如反掌。如此一想,倒是猛然间想起还有一个人来,青苹只看他擦泪便起身出去,忙跟着追出来,泪痕未干的问她道:“你要去哪里?”

    巧儿回身推她一把道:“姐姐仔细照看好太太,我去去就回。”说着不便多言,抽身便走,出了二门伸手就扯住板儿衣袖,边走边道:“哥哥若是还在生我的气,就留着以后再说,如今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板儿稀里糊涂让她拉出来,看她说的那样严肃,不好犯那倔脾气,真个跟她出来。两人急匆匆走过了桥,巧儿拉了板儿便往荣锦堂去,一进去便道:“叫你们何掌柜出来,就说白水村刘天巧前来拜会。”

    荣锦堂的伙计大多见过她,听罢忙进去一个通传了何靖,慌得他疾走出来,拱手笑道:“不知哥儿今日过来,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巧儿微点了头,也不客气径自说道:“劳烦何掌柜一件事,送我去见五爷一面,我有要事要说。”

    何掌柜不由迟疑:“要事?敢问哥儿是何要事?”

    巧儿便冷笑道:“何掌柜,人说祸从口出,我看还有一句话也正合适,祸从耳入,不知掌柜的赞同不赞同?”

    “呵呵。”何掌柜讪讪一笑,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当下不敢耽搁,叫了伙计备车,亲送巧儿出去。

    板儿直到坐进马车里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忙问巧儿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荣锦堂掌柜的了,他还待你这么客气?”

    巧儿见他说话大声,忙掩口示意他小声些,方低低告诉他说:“这事说来话长,等到家去再和哥哥细细言明。眼下出来是为了大爷的事儿,闲话少叙,我只嘱咐哥哥一句,哥哥可要仔细听好了,待会子不论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哥哥只管装聋作哑,其余的一概有我对付。大爷是生是死,咱们还能不能得到消息,如今只在那个人的一句话了。”

    板儿越发糊涂,挠头不解又看她神情谨慎,不能多问,只好按捺好奇安生坐着。赶车的是个熟手,不多时就将车子赶到了滴翠园门外,巧儿不及和板儿细说,拉了他下车来,忙忙的通报了门前站着的小厮,小厮见有要事,自然不能怠慢,叫人去里头回话。半炷香过后,才有人出来,叫巧儿跟他进去。

    无心观赏园中新景,巧儿板儿只管跟着来人身后,从各色洞门回廊中七绕八绕过去,直通到一个临水的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