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混杂在鞭炮声中传来,萧玹快步越过院子将门推开,在脑海中徘徊许久的容颜近在咫尺,萧玹失声道:“玉英!”
朱玉英淡如秋水眉眼盛满喜悦,走入院中自身后将门合上将萧玹顺势揽入怀中,在萧玹光洁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玹儿,我想你了,我想,年年岁岁,都能与你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揽住萧玹纤细腰身的手微凉,萧玹将朱玉英的手捂在手心,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调皮在朱玉英唇角轻吻:“一生为一人!”
新年的阳光挣脱薄雾一寸一寸洒下,床榻上,萧玹在朱玉英怀中安睡,白皙香肩上有着浅浅吻痕,朱玉英眉眼间尽是温柔眷恋,萧玹缓缓睁开了眼,恰是落入朱玉英如漫天细碎星光凝聚的黑眸中,目光对视温柔缠绵。
推开卧房门,朱玉英自萧玹身后将萧玹揽入怀中,忍住心头悸动,在萧玹耳畔轻言道:“玹儿,回燕王府,我替你备下了礼物。”
萧府离燕王府并不远,燕王世子朱高炽身着细致蟒纹缠身的赤色锦袍高坐正厅,手中铜钱用红布包裹分给下人们,见到朱玉英牵着萧玹的手自门前经过连忙唤道:“长姐!”朱玉英松开了与萧玹十指紧扣的手走入厅中,朱高炽朝着朱玉英弯腰一拜:“祝长姐大吉大利!”
听闻朱玉英回府的消息匆忙赶来的梅悦急忙将朱玉英封好的红包递给朱玉英,朱玉英笑着放入朱高炽手中:“大吉大利。”
朱高炽抬首将手中红包慎重放入怀中,低声道:“已将送至官员们家眷的新年礼准备妥当,有劳长姐!”朱高炽为燕王世子一举一动引人注目,而弟弟朱高煦成事不足,拜访官员们的事情自然落在朱玉英身上。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纷纷言喜,朱玉英牵着萧玹走入独居院中,兰浅轻掩院门与梅悦一左一右守在门外,朱玉英在书房抽屉中拿出一只锦盒捧至萧玹面前。
萧玹唇角含笑接过锦盒小心翼翼打开露出一对玉珏,一只玉珏垂涎欲滴晶莹剔透精致纹路刻画出百花怒放,另一只玉珏光滑冰冷白璧无瑕,雕琢技艺巧夺天工灵动蝴蝶张开双翼栩栩如生,两只玉珏入手温润,彰显蝶为花醉之意。
朱玉英含笑接过萧玹手中翠色玉珏系在萧玹腰间缓缓道:“玹儿可知,金玉良缘,此生,你只许我一人,我也只许你一人!”
过了正月初四,百官还朝,不过半月便是每隔三年在洛阳城中举办的文武盛会,万众瞩目下,朱元璋为彰显对此盛会郑重,下旨封代王朱桂为钦差协理洛阳知府承办洛阳会,汝阳公主朱曦为副使,代天子巡视已表亲切万民之意。
代王朱桂与汝阳公主驸马谢达于年前便至洛阳城,汝阳公主与一众凑热闹的皇子皇孙们共同前往洛阳城一路上有个照应,朱元璋下了口谕,镇抚使萧玹同行保护副使汝阳公主安危。
天际间的云彩喷薄而出,沉重城门被将士们缓缓推开,身姿矫健的羽林军铠甲鲜明军容严整骑着高头大马自城门迈出旌旗招展,羽林军之后便是身着青绿色飞鱼袍玉带斜跨绣春刀,隶属于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鲜衣怒马雄赳赳气昂昂。
鸾车成排层层护拥下前行,首行便是副使汝阳公主鸾车,与汝阳公主相隔着精锐亲卫的是宁王朱权车驾,紧随其后的是含山公主鸾车,再之后便是永安郡主同行,象征皇亲国戚浩浩荡荡的鸾车数辆,或是别有心思有意拉拢年轻翘楚为己用或是平日爱热闹的皇子嫡孙们。
骑着汗血宝马走在汝阳公主鸾车前的萧玹飞鱼袍硬生生被穿出了俊逸洒脱,玉带环住纤细腰身,及腰长发用青色丝带束于脑后,仙姿玉貌加之青莲般干净无染的气质在这儿郎环绕中引人侧目。
朱曦葱白般的手指挑开珠帘看向前方萧玹莞尔道:“玹儿,此去洛阳两日路程,骑马太过辛苦,你便与我同座鸾车,一路聊天弈棋,也好解解乏。”
一路上过往行人朝萧玹投来打量的目光让心中早已烦闷,听了朱曦此言,萧玹转过身子越过重重鸾车眼眸落在朱玉英鸾车之上,虽想要朝夕相处的人是朱玉英,奈何关系终究不能于人前,轻轻叹息回应:“好。”
朱玉英靠坐在鸾车中,心思一直在萧玹身上,朱曦与萧玹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入了耳,摩擦着玉珏的纤细手指骤然停顿。
汝阳公主的鸾车厢与外表同样奢华,恰容一人斜躺的床榻铺着厚厚金丝绒棉被,檀香木镂空的案几上放着新鲜瓜果,食盒中是剥好的各式坚果,窗檐下是做工精致的小书架,供主人解闷的书籍擦拭得纤尘不染。
萧玹入内,朱曦立即令贴身婢女冬锦给萧玹放置好锦凳,萧玹也不客气放下纱帽解开系在腰间的七星龙渊随手放下,冬锦为萧玹端上热茶见到朱曦挥手便退出车厢外,朱曦唇角含着笑意亲自铺上棋盘,黑白玉子触之生温,将黑色棋子推给萧玹,让萧玹执黑先行。
朱曦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萧玹笑着接过棋子道:“曦姐姐最爱欺负我,让我两颗子?”朱曦抿了抿茶展颜道:“两颗子?罢了,让你三颗。”
方寸之间步步为营,黑白子在棋盘上跳跃,萧玹连悔两步棋,朱曦顺手塞了苹果片入萧玹口中娇嗔道:“玹儿,落子不悔,方是君子。”萧玹细嚼了口中苹果笑着道:“我本非君子,曦姐姐常年弈棋,就连宫中棋师都赞不绝口,与我弈棋,分明是凌虐于我。”
朱曦打趣道:“玹儿,你棋艺虽不如我,往日哪里这般惨败,我看你心不在焉,是在念着谁?”萧玹指尖黑子落下,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岔开话题:“哪里是我心不在焉,分明是曦姐姐棋艺炉火纯青,我唯有甘拜下风。”
棋艺不是在一个层次,朱曦失了弈棋兴致扔了手中棋子,眼眸中含着笑意:“是吗?我听允炆提起,玹儿有了心上人了?”
萧玹犹豫片刻方点头承认此事,朱曦饮下一口热茶却压不下声音中的喜悦兴奋:“是哪家的公子得了玹儿青睐?待玹儿大婚,我定有大礼相送。”
被朱曦连连追问,萧玹红了耳尖故作不满:“曦姐姐不是常说,姑娘家应当矜持,时机到了,曦姐姐自然知晓。”光洁额头被朱曦轻敲:“还跟我打诳语。”
既已无心弈棋,朱曦宝贝似的将棋盘收起,随手拿起一本书斜躺在床榻上翻阅,萧玹盘坐在塌下丹田处内力充盈在体内流转生生不息。
徐州承宣布政使袁洪身着胸前绣着狮子的绯色补服,腰带镶嵌犀角,脚踏黑色云靴,徐州城知州崔远身穿胸前绣着白鹇青色补服,腰带镶嵌牛角,以两人为首,徐州大小官员早已等候在城外,袁容眉宇飞扬间雄姿英发,金带上悬挂温润羊脂玉,丰神俊朗佳公子模样。
清冷月亮洒下的银色光芒映照羽林军的森寒铠甲愈发冰冷,随行锦衣卫千户在汝阳公主鸾车旁轻言道:“萧大人,已行至徐州。”盘坐在车厢中的萧玹睁开黑眸,一道精光自眸中闪过,朱曦也听见了施昊话语,起了身唤来冬锦整理衣襟,队伍渐缓停在徐州城外。
袁洪率领官员齐齐拱手弯腰施礼:“卑职拜见汝阳公主!”此行,以汝阳公主朱曦为尊,自然是首拜汝阳公主,萧玹自鸾车中一跃而下,顺手掀开车帘等候朱曦下车。
跟随汝阳公主之后的数辆鸾车纷纷掀开车帘,朱玉英恰是看见朱曦紧紧握住萧玹的手借力下了车架,如漫天细碎星光凝聚的黑眸中寒光闪烁。
短短寒暄后羽林军与锦衣卫驻扎城外,萧玹挑选数十名高手随行,徐州最大的酒楼早已备好酒菜,案几上的玉盘珍馐令奔波一日的皇子皇孙们食指大动,袁洪请了汝阳公主居主位,自己坐在右首下方,对面则是宁王,含山公主等皇亲国戚,萧玹居于末座,不偏不倚恰是与袁容对坐。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络,接连在萧玹手中吃瘪的袁容打定主意要在自己地盘上扬眉吐气,恭敬过宁王之后眸光看向萧玹言语含笑道:“久闻镇抚使大人剑法世间罕有人敌,今日诸多贵人在此,镇抚使大人舞剑助兴如何?”
为贵人们喝酒助兴的无非便是卖笑伶人,袁容此话出口,原本喧哗的正厅有着瞬间安静,袁洪目光锐利暗含警告扫过袁容。
袁容言语中辱及了萧玹,朱玉英执起酒杯的手骤然紧握,眼眸中幽光一闪而过,皇子嫡孙们当然知晓萧玹自幼为孝慈皇后亲自抚养,在朱元璋心中自然极有分量,加之皇太孙处处照拂,在座之人哪里敢看萧玹舞剑,宁王冷笑暗骂袁容愚蠢,好整以暇坐于案几后,即将上演的好戏只怕是比萧玹舞剑更为精彩。
☆、对峙
朱曦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发出沉闷之声,不顾袁洪赔罪起身越过众人径直到萧玹身前,伸出白皙手掌递给萧玹,萧玹丝毫未曾犹豫将手放入朱曦掌心,借力而起站在朱曦身后。
牵了萧玹的手冷冷看向袁容:“萧玹出类拔萃精忠报国的武艺,在袁公子眼中原来是用来取悦于人,今日,袁公子能出言让锦衣卫镇抚使予你舞剑作乐,那么明日,是否会让本宫献舞助兴?”
此言一出,袁容吓得浑身发抖,急忙离开座位跪在朱曦脚下连连磕头:“求汝阳公主恕罪,我,我,绝无侮辱镇抚使大人之意。”袁洪也急忙跪在袁容身侧头抵在冰凉地板上求饶:“卑职教子无方,请汝阳公主息怒,镇抚使大人海涵。”
袁洪这一跪,徐州大小官员急忙跟随袁洪跪下,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降至冰寒,朱曦侧身看向萧玹轻轻挑眉,示意萧玹处置,在朱玉英眼中多了一分眉目传情,淡淡酸楚自心尖蔓延,从未如此痛恨此刻身份上的差异,她的玹儿,当然应该是自己护着。
萧玹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冷然:“听闻袁公子武艺也是非凡,一人舞剑太过枯燥,不若我自缚一只手,与袁公子比划一二,当然,刀剑无眼,生死由命!”
世上武艺能胜萧玹者,屈指可数,就算自缚一只手,袁容必败无疑,刀剑无眼,萧玹或许还未曾想过取袁容性命,重伤不过是咎由自取。
跪在地上的袁洪神色白一阵青一阵,袁容是受尽宠爱的幼子,袁洪哪里能眼睁睁看他损一根头发,抬头看向朱曦咬牙道:“犬子武艺不精无法使镇抚使大人尽兴,卑职本是武官出身愿陪镇抚使大人一战。”
萧玹柳叶般锋利的眉轻挑讥诮道:“袁大人这般年龄竟想以小欺大,传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我与袁公子年龄相仿,不过是应袁公子提议切磋一二,我以为,袁公子多大能耐,可是怕了?亦或是根本瞧不上锦衣卫镇抚使?不屑与我萧玹切磋?”
言语中步步紧逼丝毫未有放过袁容的打算,袁洪隐晦眸光落在朱玉英身上,轻轻点头似与朱玉英达成了一种协议,大局为重,燕王日后若是夺皇位,有了掌管兵马的徐州承宣布政使鼎力相助,定会事半功倍,思及于此,朱玉英袖口中的手轻握成了拳,心尖处泛着疼痛,玹儿,对不起,你受的委屈,我日后定会补偿你。
已有了决定便不再犹豫,朱玉英从案几上起身行至袁容身前,不偏不倚恰是与萧玹相对,能够见到萧玹清澈眸光中透出的震惊,犹记得,第一次,在燕王府前,朱玉英为了袁容,弃她,第二次,在皇城外朱玉英,弃她,那时并未相爱相知,萧玹从未恼过朱玉英,如今爱她已深,她却依然能够为了袒护袁容与她对峙!
朱玉英贵为郡主,非萧玹能够轻易拿捏,朱曦见状便欲令朱玉英退下,萧玹摇头拒绝朱曦好意,冷冷眸光刺痛了朱玉英的心:“永安郡主,有何高见?”
朱玉英声音淡淡令人听不清喜怒:“袁大人与镇抚使大人一战,便是以大欺小,镇抚使大人武艺罕有人及,却逼养尊处优的袁公子与你一战,何尝不是胜之不武?刀剑无眼,让袁公子赔个不是,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与萧玹距离不过咫尺,能够清晰看到萧玹黑眸中闪过的愤怒痛楚,容颜上那一抹瞬间扬起的苍白,朱玉英心如撕裂般的疼痛,却只能恍如未闻。
萧玹浅笑酒窝若隐若现,只是不再有往日温暖:“既然永安郡主替袁公子开脱,此事,就此揭过。”察觉到手中握住的手指冰凉,朱曦看向萧玹的目光有着忧心,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小官员开口道:“起身吧。”
闹腾过一番之后气氛再无法活络宴会很快便散去,袁洪为首,将朱曦等皇子嫡孙们送至在商贾手中借出的豪宅中,弯腰施礼后留下重兵护卫朱曦周全方离开。
既是保护朱曦周全,萧玹索性便住在了朱曦院中,宅中灯火多已熄灭,轻轻的敲门声传入萧玹房中,朱曦贴身婢女冬锦的声音传入:“镇抚使大人,永安郡主在院外想见您。”
屋中烛光被萧玹掌风熄灭,往日清冽的声音透出疲惫:“便说我已歇下,不见!”萧玹纤细身姿赤脚蹲在墙角,手臂环住膝盖,手掌中握着朱玉英所送玉珏,鼻尖微酸泪水毫无预兆滴落,疼痛如针扎在心尖,缓缓在心底蔓延。
夜空深邃静谧,站在院外的朱玉英听了冬锦意料之中的回答声音柔和道:“劳烦转告镇抚使大人,她若不出来,我便在这里等她一宿!”朱玉英心中唯有萧玹,根本无法承受分毫失去萧玹的危险,既生了嫌隙,便应当立即与她释怀。
夜凉如水,寒意沾染上肩头,嗓子微疼轻轻咳嗽声打破夜的平静,梅悦急忙道:“郡主,您已等了半个时辰了,萧大人应当不会出现,我们回去可好?”
朱玉英拢了拢肩头披风摇头坚定道:“她一定会出来。”顿了顿声音有着黯淡愧疚:“她舍不得让我站一宿。”
梅悦轻轻叹息消散在空中,院门被人自后推开,萧玹身着青色锦衣卫锦袍缓缓走向朱玉英,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朱玉英心头让心隐隐作痛,萧玹在距离朱玉英一步外止了步往日清冽的声音有着沙哑:“已是子时,天色已深,明日还需赶路,路上难免颠簸疲乏,你去歇息了,可好?”
平淡的声音说出关切,朱玉英心尖陷入泥泞般的柔软,早已无法自拔,上前一步握住了萧玹的手,晚宴时朱玉英为了袁容与她对峙的那一幕上了头,萧玹原本是打算推开朱玉英的靠近,朱玉英在风中站了半个时辰手掌冰凉,萧玹终究是不忍低垂了头:“或许我们本就是错误的开始,若有朝一日你选择放手,我不会怪你,巡逻将士过不了多久便会路过,你且回吧。”
看似洒脱的话,一字一句击中朱玉英心扉顿时鲜血淋漓,柔和的声音有着颤抖道:“玹儿,你后悔了爱我?”清冷月光下,朱玉英眸中惊骇痛楚落入萧玹眼中,心中如被无形的手紧握窒息,就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世事无常,或许会受伤或许会万劫不复,但我爱你,永不会变。”
心中沸腾的痛楚在心底翻涌,便被萧玹一句话轻易抚平,朱玉英牵了萧玹的手回到暂住卧房中,顺手关了门再也压抑不住对萧玹的思念,自萧玹身后揽了她入怀以解相思,吻轻轻落在萧玹白皙颈项泪水落入萧玹肩头喃喃道:“玹儿,对不起。”
感受到颈项上温热的吻伴随苦涩泪水,萧玹转身将朱玉英揽入怀中低头吻去玉颜上的泪水软言道:“玉英,你护袁容之时,我会愤怒,会委屈,只是,过去的已过去,你我都无须再忆起,我不怪你了。”
朱玉英泪水渐止,瘫软在萧玹怀中,触及到朱玉英冰凉肌肤,萧玹横腰将朱玉英抱上了床榻,解开青色锦衣卫外袍,钻入被窝将朱玉英冰凉身体揽入怀中,一点一点替她焐热,在朱玉英耳畔轻言细语道:“玉英,答应我,日后无论发生何事,莫要委屈了自己,我会心疼,很心疼。”
腰身被朱玉英勒紧,柔和的声音自怀中传来:“玹儿,我答应你。”在朱玉英光洁额头上印下一吻,疲倦涌上,抱着熟悉温香的身体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朱玉英在萧玹唇角落下一吻,在馥郁冷香怀抱中阖上眼眸。
一滴滴晨露混合着晨曦自树梢滴落,梅悦的敲门声唤醒了屋中沉睡的两人,朱玉英恋恋不舍松开环住萧玹的腰身,匆匆穿戴整齐之后捡起萧玹随意搁在桌上的青色飞鱼袍,待萧玹起身服侍萧玹穿戴整齐在萧玹光洁额头上印下一吻,言语中有着吃味:“玹儿,不可与朱曦太过亲密,你只是我的。”
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顺势将朱玉英揽入怀中哄道:“是,我不会与朱曦太过亲密,我的心,我的身,一生一世只属于朱玉英。”朱玉英这才满意从萧玹怀里起身,唤来梅悦兰浅侍奉两人梳洗,眉梢中尽是笑意温柔,有萧玹在身旁,每日的清晨总是如此美好。
方梳洗完毕,院门外便传来朱曦贴身婢女冬锦的声音:“请问镇抚使大人可在此处?”萧玹大步踏出院外,随婢女重回朱曦暂居别院,正厅圆形木桌上摆放着清淡蔬菜,煎饼,两只玉碗盛着文火熬煮的肉沫菜粥,朱曦冷着脸坐在首位见到萧玹进来方执起了筷箸。
萧玹也不客气,坐在朱曦身侧赔笑道:“出门在外,也如此丰盛,一路好吃好喝,真是沾了曦姐姐的光。”
朱曦故作不悦轻敲萧玹光洁额头:“昨夜我替你出气,被朱玉英阻止,你可倒好,竟然留宿在她院中,玹儿,你心性纯良,朱玉英是四哥长女心思缜密,与她推心置腹,日后你可有得受,听我一言,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即可。”
萧玹夹起青菜放入朱曦玉碟中笑着道:“玉英心思虽缜密,我信她不会害我,曦姐姐莫要瞎担心了。”话说完头上再次被素指轻敲,朱曦又好气又好笑道:“昨夜之事,她肯袒护袁容,于四哥是有莫大好处,说来说去竟是我瞎操心了,日后等你被她算计吃了亏,便知我所言非虚。”
一顿饭的功夫,鸾车已停伫在府外,朱曦踩着锦凳上了鸾车方要招呼萧玹,便见萧玹挤眉弄眼道:“曦姐姐,我去玉英车上。”朱曦眼神带着无奈与宠溺:“去吧,莫要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洛阳城
徐州的大小官员在袁洪带领下将朱曦一行人送至徐州十里外方回,车轮滚动在羽林军与锦衣卫重重簇拥下朝着洛阳方向行驶。
洛河自洛阳城外横贯,洛阳城钟灵毓秀历经过多个王朝在此定都,商贾云集游人如织,恰逢洛阳会,繁华比之应天皇城更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