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行为和不珍惜自己身体的那些放荡之举,老天给了她花容月貌和傲人的身姿,但却被她用来满足私yu而加以挥霍。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死在她的夺命飞刀下,也不知有多少男人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忽然嘶声竭力的喝道:“拓拔不灭你也不过是个满手血腥的凡人而已,你以为你做了摩尼教的不灭法王,就真的能够像十殿阎罗一样给人定罪量刑吗?”
拓拔不灭道:“我不是阎罗,我也没有想过到地狱那种鬼地方去做官,我目前还想在阳间好好的活着。”
y离魄道:“那你还……”她没有将话说下去,一直下垂的手腕却突然一翻,便多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出人意料的朝拓拔不灭的腹股沟刺去,那里是大腿主血管的位置,如果被刺中的话根本不可能止血。
刀尖刚刚抵到拓拔不灭大腿内侧的皮肤,他的人立刻触电般弹开,同时狠狠一脚踹在y离魄的小腹上,她一声闷叫的同时被踹飞老远,柔弱无骨的身子飞向十殿阎王的方向,却撞在钟馗天师的雕像上,天师手中的斩鬼剑正好洞穿了她的香脊玉背,可惜了这副绝美的躯体,剑尖刺破胸腔从胸脯正中穿了出来,滴着血。
她痛苦的喘息着,手脚完全瘫软,脸上充满了恐惧与不信,她还没有死。
拓拔不灭望着这副恐怖而凄美的画面,这正合他的口味,道:“让我想想那位提前下去报道的y先生是怎么形容你的,他说你是什么来着……”他就像个顽童似的、调皮的吮了吮手指,笑了笑,恍然大悟的道:“噢,我想起来了,他说你是厉鬼,是幽魂!他说你比任何人都更可怕!”
y离魂的嘴里已含满了血,显然她的内脏已被弄破了。
拓拔不灭又道:“不过老实说,女人的确比任何男人都要可怕十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只不过我比你要更聪明一点,你觉得呢?”
y离魂用尽最后一点气力低吼道:“不灭法王,如果地狱里真的给我留了位置,我会在那里边等着你的!”
拓拔不灭叹了口气,掏出此前从y离魂那里没收的四把匕首,用力朝她掷去,算是物归原主——两把钉在她的脸上,两把钉在她的那对ru房上,一边一把,拓拔不灭的想法是:这样她就不能在地狱里去勾引阎王了。
拓拔不灭瞪了一眼十殿阎王和那高高在上,似乎根本看不到脚底凡人们的北y大帝,转身缓缓走出了幽冥鬼府,只留下浑身是血,死在天师钟馗手里,仿佛是献祭一般的y离魄。
至此,y阳双煞这对烦恼再也不会找上拓拔不灭了,至少在阳间。
人类在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贪婪、自私、残忍等等这些人xg的弱点,会给自身带来极大的危险,甚至危害到整个人类社会,因此创造出了十八层地狱来jg示和震慑世人,但恐惧和绝望并不能阻挡人类堕落的脚步,即便是如地狱这般永不超生的深牢,就好象杀戮永远不能解除怨恨一样。
拓拔不灭穿过那些肃穆的立于大殿内数百年的雕像群,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压抑,玄黄殿里被称为“万道之主”的玄黄大道君神圣威严却又异常陌生的外表,令他不自主的加快了离开的步伐,直到他留意到其身边还有王晋、王褒、魏华存这样的凡人,这才让他的周围添了一些人间的气息。
他急切的想要回归人的世界,他在祖师殿里找到已经在王重阳面前双膝跪下的张宗演,而刚才死在y离魄手里的两个道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拓拔不灭略显意外的道:“师傅,你怎么跪在这里?”
张宗演痛苦的道:“我连自己门下的全真弟子都保护不了,我愧对祖师。”
拓拔不灭道:“这都不怪你,一切祸事都是因我而起。”
“幸亏你没事,不然我怎么也无法心安理得。”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就算是神仙也不能。”
张宗演怔了怔,愕然的望着拓拔不灭。
拓拔不灭道:“当全真弟子蒙受苦难,y阳双煞就在祖师眼皮子底下杀人的时候,天尊在干什么?道德天尊在干什么?玄黄大道又在干什么?神仙道君帮不了我们,救人于苦难的只能是自己。”
张宗演对拓拔不灭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感到恼怒,却又对眼前的情况找不到适当的话来反驳,因此表情显得复杂而矛盾。
拓拔不灭又道:“师傅,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y离魄呢?”
“我已经送他到地府里去了,就在幽冥鬼府里。”
张宗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最终还是杀了他,y离魂应该也已死在你手里了吧?”
“是的。”
“你没有问出那五个小道士的下落?”
“没有,但我已为他们报了仇。”
张宗演惊道:“难道他们已经遇害了吗?”
拓拔不灭违心的说道:“他们不可能在y阳双煞手里活下来,在y离魄准备对我下手的时候,人质就已经没了。”
他的这几句话虽然没有一点依据,五个道士的生死根本没有得到证实,但他却说得理直气状,拓拔不灭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回以前的不灭法王了,因此他人的生死已经和他没有太大的关联,在这五个年头里熏陶着他的《道德真经》里仅存的那一点信条也逐渐从他的脑子里消散了。
不灭法王要去做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几个人的死活在他看来已经异常渺小,如果神仙真的能够显灵,那么济世度人的事情就留给他们去做吧。
张宗演惨然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们真的已经遇害,我至少也要让他们和玄清、玄静一样入土为安吧?”他口中的玄清、玄静,显然就是在祖师殿门口被y离魄杀死的两个道士。
不灭法王道:“对不起,师傅,我帮不了你。”
张宗演哀叹道:“我明白,y阳双煞都死了,没人能说出他们的下落了,想不到我真的连替他们收尸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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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八绝墨丹青(一)
不灭法王望着这位得道真人,忽然替他感到一丝悲哀,宗教修行在血腥与暴力面前毕竟还是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在乱世里,在y暗里,他并不是总能为我们带来希望与光明,不过他还是乐于送上一点安慰:“我实在是迫不得已,y离魄凶残狠辣,如果我多留他在阳间一刻钟,就会多一分被他飞刀洞穿喉咙的危险,我只希望五位师弟泉下有知,能够对我表示体谅。”
张宗演摇了摇头,无言以对,良久,他道:“元君,我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其实是拓拔不灭,对吗?”
“师傅赐给我的道号我也会铭记于心的。”
“我并不关心你的身世和经历,但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话。”
不灭法王道:“师傅请讲。”
张宗演站起身来,目注远天道:“xg命双修,返朴归真。”
不灭法王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似乎在揣摩着其中的深意,又仿佛在推测张宗演是不是在暗指他离经叛道,修炼《近魔真经》的事情,而这八字真言就是对自己的告诫。
不过不管怎样,不灭法王还是和以往一样,因为张真人在此前的五年内始终没有揭穿自己而打心底表示感激,这是他对于张真人较为积极的态度,他愿意维持这种态度,而不让自己极度危险的一面前功尽弃的显露出来。
张宗演又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出最后的临别赠言:“拓拔不灭,从今以后,绝不要提起你是我张宗演的徒弟,即使你不能济世度人,也不要轻易杀生。”
不灭法王点了点头,向张真人作了最后一躬,便迈开脚步转身离去了,在他走出太和宫的时候,他回望了一眼山门前的凶悍的雌雄石狮,却感到这里的神威已经荡然无存。
别过了崆峒山,不灭法王入了平凉城,作为正式结束在太和宫的修炼重回江湖的重要时刻,他在城门口一时间来了兴致,昂首朗诵起了《诗经·陈风·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扬扬,可以乐讥。”
人流在他的身边穿梭而过,他没有理会那些人悄悄看着他时异样的眼光,他没有理会孩童们故意跟在他后边追打嬉戏,他也没有理会市集里那些令人生厌的叫卖和争吵声。
他从鼻子轻轻的吮吸着空气里那些阔别多年的味道,屠夫的案桌上猪肉的生鲜味儿,几个身着轻纱的女子拿着jg心挑选的绸缎走过时的脂粉味儿,食店里、烧卖铺前传来的油烟和香料味儿,当然还有他最熟悉的美酒味儿,也许并不是他最喜爱的女儿红,但他却能由此联想到她的醇香和清冽,就好象通过嗅到少女的体香来想象触摸其肌肤的质感。
但这一切都不能让他有过多的停留,他本想在一家叫做“满堂淳”的酒楼里享受一番值得他品位的美食:四两女儿红,一盘青莴炒木耳,一只醉鸡,一碟猪油酥的花生,再加一份细火炖的四红暖汤。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的身份太特殊,既然有像y阳双煞这样的苍蝇找上他,就一定会有前仆后继者,所以他告诉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他径直走到街的尽头,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甬道,这条甬道是他所熟悉的,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从对面走过来,乞丐盯着他,眼里放着光,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释迦牟尼,他快步走上前来,他沙哑的声音似乎在说:“大爷,打赏几个饭钱吧?”但不灭法王却低着头向前走着,好象这个人完全没有进入他的视线似的,就在他们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乞丐忽然将身子贴了过来,好象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获取不灭法王的注意,但就在两个人要挨到一起的时候,乞丐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然后身子抽搐着倒下。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双目死鱼般凸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不信,他注视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的不灭法王,看着他那近乎无情、让人绝望的背影,他的表情突然又转为极大的懊恼与愤怒,他挥拳猛烈的锤击着地面,仿佛把他当成了不灭法王的肉身,但在他过度用力之后他的拳头很快又松弛了,他的懊恼与愤怒随着他身子底下扩散开来的血泊而慢慢平息,他低微的呻吟着翻过肮脏的身体,亮出了那血泊产生的源头——他的心脏上插着一把匕首,那是他自己的匕首,他准备刺入不灭法王心脏的匕首。
不灭法王加快了脚步,他回忆着刚才的细节:乞丐佯装讨口向他靠近,他用余光注意到了乞丐藏在袖子里却露出一点点锋芒的匕首,乞丐拿出匕首想要刺杀他,但手腕却被一股令人绝望的力量抓住,然后利刃就被这股力量送入了他自己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房。
不灭法王又转过几个弯,来到一个隐蔽的庙里,但当人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座庙,而是由土地庙改成的几间供人居住的房子,他推开正中的大门,走进屋子里的黑暗中,穿过这片黑暗,他进入一个窄窄的弄堂,到了一个装修别致的院子里,秦砖汉瓦的屋子外边是一个小巧怡人的花园,牡丹开得正盛,他上前去小心的摘下一朵,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淡淡的笑了笑,便去敲正对面那间小屋的门。
门开了,开门的竟是个美妇人,她看上去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而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她身着绿sè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sè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sè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sè锦缎裹胸。
不灭法王看着她,优雅的献上牡丹,轻轻的细语道:“很抱歉来得有点匆忙,只能信手摘了一朵,但应该勉强能和你的绿裙相搭配吧?”他说完为茫然、不知所措的美人小心翼翼的插上牡丹,就插在她盘起的发髻上,几缕披散下来的碎发因为这个动作微微颤抖了几下。
“你……你是……”美人看着不灭法王,那表情是似曾相识,却又带着一些恐惧与不信,她是害怕一旦确认眼前的人儿就又会不见了吗?她是不相信这个人儿会就这样站在家门口,出现在自己眼前吗?
这是不是太突然了?犹如梦境。
不灭法王用他只有四跟指头的左手轻抚着美人的脸颊,道:“你还没有看清我吗?”
美人猛的握住不灭法王的左手,美丽的眸子里已有了些许泪珠,她把那只残缺却稳定、有力的大手放到自己唇边,声音颤抖着道:“法王,真的是你吗?”
不灭法王道:“真的是我,除了我,还会有人亲手为你插上你最爱的牡丹吗?”
“六年了,你都去了哪儿?你瘦了太多,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美人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
不灭法王注视着美人清瘦的面颊道:“你也瘦了,不是吗?能让我进去吗,夫人?我想在我进入甬道的时候应该被人给盯上了。”
美人立刻将不灭法王拉了进去,牢牢的关上了门,上了闩。
屋里没有点亮灯烛,显然美人正在塌上小憩,黑暗中,两个人早已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拥吻了起来,那似曾熟悉的唇,那熟悉的玫瑰香,那缎子般光滑的肌肤,那柔若无骨的身体……
当不灭法王触及到这尤物的一切的时候,他长期以来保持的那种平静就立刻被打破,他体内的热血如火山一般迸发出来,燃烧了起来,他们滚到塌上,急切的相互剥掉衣服,两具交融在一起,抽搐着,又翻滚着,从塌上到了地上……
烛点燃,铜灯亮起,两个人坐在塌上,美人半卧在男人怀里,他们现在想要的是平静,平静中去进一步的享受对方,弥补过于激烈而造成的不足。
“这六年你究竟去了哪儿?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美人问道。
“丹青,我能够见你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来给你赔罪了,这不是吗?”不灭法王道,接着他就把五年前存有的那段记忆讲了出来,虽然在他脑部受到重创后有些记忆已经丢掉了,但这并不妨碍丹青知晓爱人所受一切苦难的源头。
六年前他们在这里分别,但六年后他们又在这里重聚,不灭法王还清楚的记得园子里的牡丹当时正好凋谢,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戏剧化了,但坠入海河的人总是会渴望戏剧的发生的。
人生岂非本就是最好的戏剧?
“真是想不到这五年来,你竟是在那道观里度过的。”丹青意外而感慨的道。
“没有人会想到摩尼教的大魔头竟然会躲在道观里,做了道士,这本就不合常理,他们没有在问天崖下面发现我的尸体,就一直追踪了我很多年,直到前几天他们才查到我就躲在自己的家乡,就在平凉。”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真是个最实用的道理。”
“但你一定想象不到最先找到我的是谁。”
“谁?”
“是y阳双煞,更令人想不到的他们竟然是一公一母。”
丹青惊道:“他们是一男一女?”
“是的,而且y离魄还长得不耐。”
“她有没有对你……”
不灭法王面无表情的道:“他们是搭档,也是情人,在我杀了y先生之后,y小姐打算在和我上床的时候把我弄死,不过我抢在她脱光衣服之前送她去了地府。”
他说得很平静,就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计划之内,理所当然的事情。
丹青的脸上有了一些不安和惊惧,她虽然早在十年前就做了这个男人的女人,但她却承认除了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寸之外,她知之甚少,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看透不灭法王。
你只能做他的女人,你只能爱他,或者接受他的爱,但你始终无法真正进入他的内心殿堂,最真实的那扇心门不会对任何人打开。
丹青道:“法王,你躲过了五年,但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不灭法王低着头,握住丹青的柔荑道:“自从十年前我们在这里成亲之后,你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走,甚至连我入了摩尼教都没有反对,你一直都尊重我的决定,直到六年前我预料到摩尼教将有灭顶之灾将你从天山带回平凉,安顿在这里,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这么多年,夫人你这是何等的情义啊,可我……”
其之九绝墨丹青(二)
丹青知道不灭法王想说什么,道:“法王,我知道你的苦衷,既然y阳双煞能在崆峒山找到你,那么就意味着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你说你在来这里的路上就遇到了眼线,说明危险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周围,你的确不能在这里久留。”
不灭法王轻轻吻了吻丹青的香唇,道:“总之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我……”丹青忽然yu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文雅的敲门声,丹青想要站起来,不灭法王按住她,道:“我去。”
不灭法王从塌底下拿出他的刀,来到门前,推开门,当门口的人惊愕的望着不灭法王的时候,刀也已经到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杀他!”丹青站起来喝道。
门口的是个男人,一副书生气,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极为欣长,一身蓝sè云翔符文锦袍,他被吓坏了。
“他是谁?”不灭法王用余光看着丹青道。
“他是住在附近的一个秀才,帮过我不少忙,他是个大好人。”丹青急切的解释道,她明白一旦让不灭法王产生误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不灭法王紧绷着的脸突然松弛,他收回他的刀,笑了笑,道:“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不知如何称呼呢?”
秀才惊魂未定,过了良久才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我叫宋义,确实如卞夫人所说,只是碰巧住在附近的一介书生而已。”
“是在私塾供职吗?”
“是的,阁下猜得真准。”
“教书育人,这真是伟大的职业啊。”
“阁下过奖了。”
“宋先生,要进来坐坐吗?”
宋义忙道:“不了,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那先生是来做什么的呢?”不灭法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令人不安却又合情合理的表情。
宋义的举动也的确不太合乎情理嘛。
“我……”
“让他走吧,法王,他和我只是普通来往而已,这些年你不在的ri子,有些事情是你不能想象的,若不是他接济帮忙的话,恐怕我也熬不到现在。”卞丹青稍微有些激动的道,“所以他来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我需不需要帮忙而已,他每过几天就会来看我,现在他急着要走只是怕你误会而已。”
不灭法王沉默了片刻,道:“宋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为我的夫人所做的一切了,为什么你不能亲口告诉我这些呢?”
“我……”宋义还是没能再完整的回答不灭法王一句话,他甚至不敢直视不灭法王的眼睛。
“你住在哪里呢?要不我改天亲自去拜访先生你吧?”不灭法王道。
卞丹青的表情变了变,有些微愠的道:“不灭,宋先生教书很忙的,你能先让他走吗?”
“当然,夫人。”不灭法王扭过头望着卞丹青道。
宋义立刻低着头疾步走出了庙宇,就好象刚刚得到了赦免。
卞丹青掩上门,望着不灭法王道:“法王,这个人为人师表,心地很善良,可以不为难他吗?”
不灭法王脸上没有一丝怒sè,道:“夫人,我有说过要为难他吗?我除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有对他无礼吗?”
卞丹青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俩儿更详细的事情而已,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这就告诉你:就在三年前,我用完了你留给我的银两,只能设法摆个小摊卖点布料,谁知道有一天被几个市井流氓给盯上了,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想要对我下手,你知道就算我会点武功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多亏听到求救声的宋义及时叫来了附近巡逻的衙役,这才让我脱险,后来又凭借他和衙门里师爷的关系,我过了几年太平的ri子。”卞丹青说完这番话脸上又有了泪痕,她不是在撒谎,绝对不是。
不灭法王在最初的几年里也无数次的想到卞丹青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美sè而招来祸事,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要下山来见卞丹青,可他那时候正处在脑伤恢复的关键时期,大脑的损伤如果没有绝对安静的休息,是很可能留下永久的后遗症的,再加上他潜心修练《近魔心经》,所以就算明知道爱人就在二十里外的平凉城里,他却不能去找她,这种痛苦与煎熬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但不灭法王有他自己的消遣,他通过这些消遣来淡化思念的痛楚——那就是炼丹,每当他置身于灼热如炼狱般的炼丹房内,每当他观察着那些自然界的jg华奇妙的分离、融化,又结合的时候,他的一切痛苦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并不是简单的认识炼丹这种行为,他也并不是单纯的要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丹药,而是把炼丹想象成了对人xg的净化和升华,他甚至扭曲的认为:把人xg扔进炼丹炉里,污秽就会被去除,高尚的品质就会被提取出来,他喜欢把抽象的、一些象征xg的东西或场景具体化,这就是他的品味,独特的品味。
“丹青,别再说下去了好吗?我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不灭法王自责道,他将卞丹青再度紧紧的拥入怀里,生怕再让伤她受到伤害,或是再失去她。
宋义的职业是为人师表,老师的本分是教书育人,但老师又通常是博爱的,宋义也是,他爱孩子们,也爱他过门不久的妻子,也爱那些让他动了怜爱之心的人,尽管他知道这种爱通常是危险的。
黄昏,他像每天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书册和本本,把他们装进小妻子为他亲手织的行囊,回到家里。
他推开门,将行囊放在桌上,开始他每天回家都要做的事情,他的妻子回娘家去了,他可以更加放松的来做这件事情。
宋义从桌屏后边拿出一副藏好的画,一只手压着画的底部,另一手慢慢的将画卷展开,画中是一副美人图,惊梦的流苏点到脖子,清澈的双眸宛如星辰,鼻似悬胆,藏着娇口,两边耳坠连着八宝环。
只是看着这画中人,就足以叫人心醉难眠了,宋义咽着口水,颜面一点点变得cháo红,他已经忍不住要去握住自己胯下的那根东西。
忽然一个声音从还算jg美的橱柜边传了出来,轻唤着他:“宋先生。”
宋义的身体如触电一般猛的怔住,抽搐了几下。
这个人一直站在橱柜角落的y影里,因此宋义进屋时根本没有发现。
“是你!”宋义惊异的瞪着不灭法王。
这个人就是不灭法王。
“很冒昧我不请自来了,不过我可没有动你的任何东西,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而已。”
“你等我?你为什么要等我?你想干什么?”
不灭法王没有急着解答宋义的疑问,而是望着美人图道:“这副我夫人的画像是你画的吗?真是太逼真了。”
宋义支吾着道:“我只是……”
不灭法王仍旧保持着他那独特的语调道:“噢,你不必解释的,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尴尬,任何人见到我夫人恐怕都会和你一样,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就好象我第一次见到卞丹青一样。”
宋义好象找到了知己似的,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得到了解除,道:“是啊,卞夫人太美了,简直美得叫人窒息,我实在忍不住斗胆作了这副丹青。”
“你画得很妙,恰到好处,不过我能稍微作点修正吗?就一小点。”不灭法王认真的道。
宋义被不灭法王这种反常的行为感到不适,但他又不由自主的从他妻子的镜台下拿出笔墨来,交到不灭法王手里,不灭法王拿起笔,调了一点红sè的朱砂,在美人的脖子上轻轻一点,又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道:“瞧,她这里是有个小疤的,为了遮掩便纹了一朵梅花,虽然不及上官婉儿的红梅妆,但也足够平添美态了,你认为呢?宋先生?”
宋义似乎没有听清不灭法王的话,却道:“你和她是夫妻,当然要比我观察得仔细,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也只是随便画画,没别的意思。”
不灭法王道:“你的画并没有侮辱到她,我敢保证假如夫人看到你的画,会高兴得很的。”
“是吗?”宋义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不过他很快又因为不灭法王那张始终没有过多表情的脸而恢复了紧张,他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轻易的就找到了他的家,进了他的门,在y影里等着他回来,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但值得宋义欣慰的是不灭法王手里并没有刀。
没有刀,这起码是一种不会主观去伤害人的信号。
不灭法王搁好笔,将目光从画上移开,他望着不远桌上的那本《天问》,道:“宋先生,你也读屈原的《天问》吗?”
“读啊,怎么了?”
“你还背得其中有这么一段吗?”
“哪一段?”
不灭法王用适中的声音朗诵道:“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shè夫河伯,而妻彼雒嫔?冯珧利决,封豨是shè。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shè革,而交吞揆之?”
宋义可是个学问家,他一闻到文化的味道便来了兴致,道:“这一段是讲后羿和洛神的爱情的,正所谓:帝尧派遣夷羿降临,是为了消除忧患安慰夏民。但他却为何箭shè那个河伯,夺取他的妻子洛嫔?他持着宝弓套着扳指,把那巨大野猪shè死。为何献上蒸祭肥肉,天帝心中还是并不舒适?寒浞要娶纯狐氏女,羿妻却合伙把羿谋杀。为何羿能shè穿皮革,其妻与浞却还是能够消灭他呢?”
其之十绝墨丹青(三)
不灭法王道:“宋先生解释得真好,但问题是先生能够解答这几句天问吗?我也和屈原一样忍不住想问呢。”
“什么?”宋义怔住。
“帝尧的本意是让后羿为夏民消灾解难,但他却shè杀了河伯,抢走了他的妻子洛神,而讽刺的是他的前妻纯狐又与寒浞合谋杀死了他,为什么能够shè下太阳的后羿竟然会被纯狐和寒浞这样的普通人杀掉呢?这不合常理啊。”
宋义茫然的望着不灭法王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不灭法王冷冷道:“你愿意做后羿吗?”
“后羿?我怎么可能……”宋义说到这里突然猛的想到了什么,他的额头上直冒着冷汗,他的心在往下沉。
不灭法王是在暗指着一些事情,围绕着男女的一些事情,这些本来微不足道的凡人俗世从古至今就一直困扰着充满各种yu望的人类。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一个年纪很轻,但那张脸看起来却盛气凌人的女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行囊,和宋义的一模一样的行囊,只是成sè稍有区别,他们本就是一对。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义过门不久的妻子,她冲进来,扔掉行囊,怒目望着宋义,猛的一巴掌不由分说的打在他脸上。
宋义惊怒交加的道:“你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跑回来?你嫌我回来太早坏了你的好事吗?”
“你……”
女人抓起桌上的画像,道:“这是什么?你对着她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宋义下意识的低头去望自己的下体,他的舌头好象被什么粘住了似的。
不灭法王叹了口气,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弓箭,道:“宋先生是个书生,难道也喜欢这些玩意吗?”
“我……我只是喜欢收藏而已……”宋义已经大汗淋漓。
“你是不是也喜欢把我家夫人也收藏了?”
宋义道:“怎么会……”
他本是个口齿圆润的教书匠,但现在却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你家夫人今天正好从娘家回来就被我遇上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她,我们本来想等你回来好好和你谈谈,但谁知道……”
宋义当然知道不灭法王没有说下去的事情是指他那猥亵的一幕,这画面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无地自容。
不灭法王叹息着取下弓箭,目测着弓的长度,试了试弓弦,道:“这应该是源自扶桑的强力战弓笱即弓,弓长八尺有余,而这种牛皮制成的弓弦弹力惊人,一箭shè出去相传能shè穿数百丈之外的目标,假如近距离shè击的话……”
宋义恐惧的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真的没有和贵夫人做过什么有背道德的事情啊!”
不灭法王没有理会宋义的辩解,望着他的妻子问道:“你会shè箭吗?如果会的话,我会感到高兴的。”
女人突然犹豫了,她望着那巨型的弓箭,望而生畏了,她毕竟是个女人,是宋义新婚的妻子。
不灭法王道:“别担心好吗?笱即弓虽然巨大,但用起来却极为轻巧,用不了多大的力气的,想试试吗?这可是你夫君的特别收藏呢。”
女人还在迟疑着。
宋义突然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滚出去,好吗!”
不灭法王摇了摇头,伸手扼住了宋义的咽喉,他的手巨大而有力,任宋义的身子如何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
不灭法王对着女人大声道:“瞧,他下面那玩意还硬着呢,他一看到我的夫人就会发硬,而他刚过门的妻子却对此毫无效果,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女人望着宋义的裤裆,突然狂吼着,夺过不灭法王手里的笱即弓,箭早已被不灭法王搭上,不灭法王发力将宋义侧提到半空中,男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的裤裆突然湿透,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不灭法王要把他当成这把强弓的活靶,在这么近的距离张弓搭箭,将会形成多么可怕的穿透力?
女人则被怨恨和羞辱彻底充昏了头脑,不成熟的女人,容易引发罪恶的激|情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女人猛的、不顾一切的拉动了弦,然后在完全绷紧之后松开,箭shè出,穿透了宋义那男xg的标志部位,穿透了他的骨盆,不灭法王在这一瞬间松手,巨大的冲击力将宋义的人高速带向墙面,死死的钉在了那幅《洛神赋》上。
血淋遍了墙壁,也淋遍了整张《洛神赋》,不灭法王走过去,仰视着还没有断气儿的宋义道:“对了,请问我能带走你的画吗?我想借花献佛的送给我的夫人,我想她会喜欢的。”
宋义用一种只有看到了魔鬼才会有的眼神望着不灭法王,望着他那使人近乎窒息、绝望,而又让人无可挑剔的彬彬有礼的态度,事实上假如宋义不对卞丹青表现出不敬的话,他和不灭法王的交谈一定会有如饮甘露的感觉。
他们对于文学领域的交流,甚至会变得非常愉快而屡有共鸣。
像桌上放着的《天问》、《九歌》、整编的《诗经》、《史记》以及《后汉书》等,都是不灭法王所乐于反复阅读的,他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就喜欢在书中去寻找乐趣。
宋义的上半身因为缺少支点而痛苦的前倾,这让他的血流得更快,不灭法王嘴里发着“啧啧”的声音,他忍不住帮了宋义一把,按住了他那不断前倾的身体。
“你不回答就代表同意了,画我会带走的,谢谢你。”不灭法王道,他接着又扭头望着那近乎痴呆的小妻子,道:“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如果他掉下来的话,会立刻死掉的。”
女人眼神呆滞的的朝他走过来,她脑子里的一切意识似乎都被她亲手杀了新婚的丈夫这一事实而被抽空,她还来不及去回忆他们作为恋人时那些甜蜜、美妙的ri子,他们在崆峒山下野炊的ri子,在泾水河边戏水的ri子,一起在高原上策马奔腾的ri子……但这一切都在刹那间化为泡影,不灭法王看到了她眼睛里彻底的绝望,看不到任何生趣,于是他叹了口气,把手从宋义的血淋淋的躯体上拿开,朝门口走去。
就在宋义的身体要从强箭的固定中脱出,要从《洛神赋》上掉下来的时候,女人似乎想到了不灭法王的话:“他掉下来就立刻会死!”她快速冲了过去,谁知她冲得太猛,那足有五尺长的箭直接穿到她的咽喉里去了,而她的嘴,正好杵在宋义那残破不堪的下体上。
宋义的身子无力的弓了下来,他的双眼正好看着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