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韩约把邱泳的审讯笔录给岳拾钦,岳拾钦翻了几页,嗤笑:“狗嘴吐不出象牙。等这孙子从医院出来,多审他几遍,换人审,前后多对几遍笔录,抓住漏洞给我往死里整,囫囵个儿地出去也得让他精神上付出点代价。往后没事儿都去典当行逛逛,不算你们扰民。”
又交待韩约:“你亲自审。专捡半夜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审。”
林孟禾拍了拍胸口:“邱泳这千日做贼的,遇上你成了千日防贼的。岳队,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
高砚非背对着岳拾钦冲林孟禾比了个拇指。
岳拾钦撩起眼皮梭了一眼林孟禾,“你家串儿摊儿今年也防着我。”
林孟禾“嗷”了一嗓子,恭恭敬敬的给这位“不要脸的”上了杯茶:“皇上,臣妾是无辜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臣妾吧……”
岳拾钦扔了一盒木糖醇给她:“吃点什么占着嘴吧,别乱认老公。我没有你这臣妾。”
林孟禾:……
性向不符的玩笑都不开?这纯gay。
真正的勇士敢于在血淋淋的道路上前仆后继,高砚非就是这样的勇士。
“岳队,上次来局里那位,你的长期饭票,怎么样了?追上没?前几天蒋轩还问呢。他问你要没追上,他还有机会当回头草没?”
岳拾钦滑出工位,转了下椅子,一脚踹在高砚非的椅背上,“别跟蒋轩瞎JB聊,别在局里说奚树辞。皮痒了你?周五想练一把了?”
江尧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眼岳拾钦,总结了一句:“典型的情路坎坷,扎心的外在表现。”
林孟禾高兴地搓搓手:“岳队,不在局里说,咱队里还是可以说的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
江尧纠正林孟禾,并且不动声色的看似给岳队解围实则想套出点八卦:“大家开不开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韩约接道:“对对对。”
岳拾钦:……
“闲得你们了是不是?周末团建想爬西栾峰了?”
西栾峰山形过于魔幻,定时爬一趟,比警队训练最难的负重过障碍还要难出来三颗星,全员禁声了。
沈寄庭抛了个巧克力给江尧:“怂的那样,还不如哈士奇呢,还给人出谋划策?梁静茹给你的勇气么?”
江尧:……
整个市局,大约也只有拿解剖刀的沈法医敢说江尧怂。
哈士奇江尧很好奇,沈法医这张嘴,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上学的时候挨过揍没有。她现在就很想下班后找一胡同,堵住沈法医蒙头套麻袋暴揍他一顿。
然而即便如此,江尧依然很没骨气的吃了沈法医抛过来的巧克力,甚至还想更没骨气的问一句“还有么”。
江尧搓着巧克力纸,深沉地思考,人类的本质不是复读机,是哈士奇啊。
岳拾钦晚上回去的时候,碰上马崇宁在古街安排治安队开始做文化节期间的巡防。
马崇宁看见岳拾钦,跟看见慈善粥铺似的,“岳队,忙活一天了,管顿饭吧。”
岳拾钦伸手搭着马崇宁的肩,跟街边烧饼摊儿伸了四个指头,“今年这么早安排?春秋笔墨那边几个店,重点关注一下,最好巡逻车就驻在店门口。”
马崇宁“嘁”了一声:“你白天上班,晚上就在那家店里,跟兼职似的,还用得着我们?”
岳拾钦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四个烧饼,塞到马崇宁怀里:“抱着烧饼走吧,没饭。”
马崇宁:“我今天都亲自来古街盯场了,你就给我四个烧饼?不带这么干的啊。”
岳拾钦拍了拍他的背:“改天请你,晚饭我都是去树丫子那儿蹭的,蹭饭的再带一蹭饭的,我不要脸的么?”
“你还有脸?”马崇宁觉得需要帮助岳拾钦做一个自我认识。
岳拾钦指着街上一家店铺的玻璃门,摸了下自己的脸,又拍了下马崇宁的脸:“看看,睁大你的眼,摸着良心说,谁白?谁俊?”
马崇宁:……
真是高估了这货的脸皮。以及,他为什么要跟这货讨论这种问题?
江尧在对第二个跳楼死者舒静君的社会关系人进行摸排后,发现舒静君和李菁私生活差异很大,李菁像是被程卫林豢养起来的,而舒静君不是,舒静君常去的凯撒宫,本就是个娱乐场所。
江尧去了几次凯撒宫,以普通人的身份,根本查不到任何端倪。
岳拾钦接到沈寄庭的电话时,夜里将近十一点。岳拾钦赶到凯撒宫,江尧晕晕乎乎的倒在沈寄庭的肩上,画着烟熏妆,带着一头金黄色假发,岳拾钦看了看她的脸色,肯定是喝了酒,皱眉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让她出勤的时候,叫着高砚非么?”
沈寄庭沉着脸指了指凯撒宫的大门:“这死丫头,追着线索到这儿,也不报备,就这么孤身犯险,我一连几个晚上在小区门口的小吃摊儿没见着她,今天打了电话才知道在这儿。找到人的时候,正在跟一帮老男人拼酒。”
岳拾钦:……
“先送她去医院做个体检,醒醒酒。这几个案子明天我就换人负责。”
沈寄庭拉住他:“换人的事再说吧。还没摸清楚怎么回事。”
岳拾钦指了指凯撒宫,“我进去遛一圈打听一下尧尧这几天在这儿的情况,你快送她回去。”
沈寄庭走后,岳拾钦摸出手机,通讯录划拉到蒋轩的名字,犹豫了几分钟才拨了过去。
那边接的倒快,声音有股黏腻和懒散:“喂。”
岳拾钦还是愣了一愣,“问你点事儿。”
蒋轩在电话那边低声一笑,“我还以为你找我谈私事。这位哥哥,大半夜的。”
岳拾钦深呼吸一口气:“别闹,说正事儿呢。”
蒋轩逗他两句,声音才放正:“什么事。”
岳拾钦问他:“凯撒宫你熟不熟?”
蒋轩拖着嗓音“嗯”了一声,“我不是很熟,但是有个朋友挺熟的。齐珩你认识么?”
岳拾钦想了想,有点印象,蒋轩提醒他:“齐家老二。”
岳拾钦才想起来,一个公子哥儿,“想起来了,回头你攒个局,认识一下。有个案子跟凯撒宫扯上了,想摸个底儿。”
蒋轩笑了一声:“成。我问问。”
江尧醒的时候,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怎么躺医院病房来了。准备翻身下床,才觉得脑袋里有点沉沉的,捂着脑门“嘶”地一声。
假发也不知道上哪儿了,妆也卸干净了。
沈寄庭提着水果和早餐进门的时候。
江尧:……
要命了。
江尧自己都不知道,最近为什么一看到沈寄庭就心虚,揉揉头发,咧嘴一笑:“沈哥,早啊。”
沈寄庭难得的没训话,平静地把早餐递给她:“吃饭。”
江尧缩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东西,大气都不敢出,只想隐身。
沈寄庭翻了翻体检报告,眼皮也不抬的发话:“吃完了就自己去交昨晚的床位费检查费用药费。”
江尧翻身下床,一溜烟出了病房,沈寄庭看着她的背影,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江尧还没到局里,岳拾钦打电话让她回去休息,舒静君的案子,他去跟。沈寄庭连电话都没听见,就直接把车开回了市局家属院。
江尧暗搓搓的问了句:“这算请假还是领导特批?扣工资么?”
电话那边咬牙切齿一句:“不报备工作进度擅自行动,扣三倍。”
江尧捏着电话:“不是啊岳队,你听我解释……”
挂了。
江尧:……
沈寄庭脸上明晃晃的笑意,与刚刚岳拾钦那句“扣三倍”相得益彰,江尧突然觉得,想咬人,想杀生。
然而还得咧着嘴对沈寄庭露出了个虚假的塑料微笑,“谢谢沈哥送我回来。”
“不谢。”江尧从沈寄庭今天短短的几句话里都听出了□□味儿,为免殃及池鱼,江尧迅速下车一路小跑闪进了小区。
岳拾钦在约好的时间到凯撒宫,见到蒋轩在吧台喝酒,低声问:“什么情况?齐珩呢?”
蒋轩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没约。”
岳拾钦笑了:“那你是约我喝酒来了?”
蒋轩眼尾微微扫过他的脸:“我打听过了,凯撒宫水有点深,这个酒吧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洗浴中心。估计上头有人,你想查什么?我先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