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铁路旅馆。超大型豪华宾馆。中东铁路与哈/尔/滨市的中枢。曾经是俄/国军官的俱囘乐囘部,九/一/八后成了日/本军政人士经常出入的场所。
(3)
灯光下晚宴才刚开筵。
玻璃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悦耳清脆的轻响。收回手臂后,王耀犹疑地掂了掂手中的酒杯:“阿尔,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红酒?”“Hero从家里拿过来的,上次亚瑟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阿尔弗雷德一口气将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一饮而尽,为了证实酒的质量,他还特意浮夸地咂了咂嘴。王京皱着眉头闻了闻,最终无奈地冲对桌的王耀摇摇头。
王耀见状索性将酒杯放下:“我把你找到这里来,除了向你介绍王京少校以外,还有些情况想跟你以及王京少校说明。”“哦,那说吧。”此刻的阿尔弗雷德嘴里早已塞满了牛排,他鼓着脸卖力地咀嚼吞咽着。王京挑了挑眉头,他十分怀疑这位不拘小节的美/国人真的可以作为信任对象吗?看上去如此不靠谱的家伙居然是花旗银行处理高级业务的专家?
王耀执起刀叉,边切牛排边开口道:“本田菊近几日前往东/北,伊万他们也为了营救前去了。”没等王京发问,王耀便说明道:“你的父亲也和你提过吧?苏/联特务和政囘府的合作关系。”阿尔弗雷德一口咽下口中的食物,急忙地问道:“他出发了?那……成功了吗?”“你先听我说完好吗?”王耀无奈地看着阿尔弗雷德因被噎住而捶胸顿足,“之前从苏/联境内运来的军火在半路被日/本人所发现,负责运送的人员被俘,但是军火不知所踪……伊万这次要是救出了他的同伴,就可以知晓那批货的下落了。”
“那本田去东/北是为了什么?”阿尔弗雷德探身拿过王耀面前的酒瓶。
“你们也注意到了吧……”王耀严肃地转向王京,“北/平周围驻扎的日/本军队在渐渐增多,去年年初时他们攻占了丰/台,然后又从蒙/古方向调兵……这样下去迟早是要把北/平困住。”王京点头:“这一点我们早已接到多次的报道。”“然而为什么你们却毫无行动吗?”王耀压低了声音,“难道状况还不明显吗?你们……”“王耀!”王京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现在抱怨这些有什么用?这次中央不仅是派了我来处理此事,也调拨了一些抗战用的资源。不过…光凭这些或许还……”“你们总是这样。每次都要慢半拍。”王耀垂下眼睑,王京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本田菊,那家伙这次去东/北想必是处理伊万的同伴,但更重要的是调兵吧,”王耀的指梢焦虑地轻点桌面,“他根本不打算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一旦条件具备,不需要任何正当理由,随随便便就可以开战。他就是这样的人。”阿尔弗雷德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你准备怎么办?本田的事。”“那家伙是特务头子,怎么看都是危险分子。”王京抢在王耀开口之前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转向王耀:“我问的是你怎么看?耀。”被叫到的王耀回避了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就如王京少校所说的那样。”阿尔弗雷德略带轻蔑地轻哼了一声:“那说到底…你的意思是要杀了本田吗?”说着阿尔弗雷德低下头,薄薄的镜片反射出一层冷冽的白光,“这种事我可没办法奉陪啊。”“为什么?上次不还希望我能阻止他吗?”“我说的不是这样的阻止!你真的要杀了本田?”“琼斯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王京适时插道,“杀不杀,不由你…也不由我们把握吧?撇开私人感情来说,那家伙本就是敌人……”
——“那是你们的看法。”阿尔弗雷德冷冷地打断道。他“嗖”地站起身,被推开的椅子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令人难堪的响声。
阿尔弗雷德走到王耀跟前,一言不发地握住王耀的双肩。王京刚想对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发出抗议,就听到阿尔弗雷德一字一顿地发言:“本田一分一秒都没有忘记过你!你不觉得这样对待本田很不公平吗?!”“……那又怎样?我有必要顾及到敌人的心情吗?”王耀用力地甩开了阿尔弗雷德的手。
“耀。你和他偏要战个你死我活吗?”阿尔弗雷德身后是落地窗,透过被冰花银茎所缠绕的窗玻璃,深沉夜色与千盏明灯交汇,那就好比…好比记忆中的本田菊的瞳孔。
他想到了除夕的夜晚,就在楼下的六国饭店后花园,他与本田菊并肩坐着。本田菊说:“我一直爱着你,耀君。我一生只可能爱你一人。”
这样看来,绝情的确乎是他没错呢。
但…他是不会原谅本田菊的。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他都绝不回转。
王耀理了理中山装的袖口和衣领,气势汹汹地转头对王京说道:“你竟然偏要和我说那种家伙的事情。那就到此为止吧。”
“耀!”
“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画上句号,就这样吧。”
红酒被抛向半空,暗红色的液体洒在地板上,宛如一朵朵绽放的花囘蕾,玻璃碎开的音效十分动听地回响在室内。
“耀!你这样,等于是把自己推向绝路。你们根本就无法阻止本田。”阿尔弗雷德说道。那声音平静、陌生且不可思议的冰冷,就宛如末日的宣判。
王耀耸耸肩,顺手把门带上。
——绝路?他早就意识到了:从一开始就已无处可逃。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
「3」
在中东铁路旅馆的高级套房里安顿下来后,王耀从爱德华口中得知日/本人的确是想利用被侵占的工业设施为战争服务。不仅勒令加收税金还将计划将工厂整合,统一纳入军部的管理。许多实业家都急忙地将产业转移,自己也逃离了东/北,至于一些卖国的傀儡则接受了日/本人的条件。
“你是说他们劝说那些工厂的拥有者融资?”
“最近的势态来看,日/本人明显是想长期治理东/北为下一步的侵略做准备,所以实业家们个个都逃离东/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除了他们一定程度上对苏/联示好以外,必要时自然是想勾结一些中/国权贵。”
“到底谁会这么厚颜无耻的和他们合作……”王嘉龙皱起了眉头。
王耀伸了个懒腰:“真累啊。听说明晚这里会举行晚会?那个…圣诞晚会是吧?”王嘉龙转向他:“明天是平安夜啊…说起来大哥在日/本留学不过圣诞的吗?”“没人陪我过啊……”王耀笑道。王嘉龙不满地咕哝着:“好好的一个圣诞又要这样毁了吗……”“总之,明晚我先去会一会那些日/本军官,自称是来东/北投资的实业家怎么样?”“这种说法很奇怪吧?毕竟东/北才刚刚被占领,怎么可能会来投资。”王嘉龙歪着头忽然想到了主意:“不过说是八厂负责人的友人想来代囘办八厂事宜怎么样?”“……这样真的没问题?”王耀疑惑地望向爱德华,爱德华推了推眼镜:“这么说的话比起直接讲明目的肯定是要好的,先探探日/本人的口风和打算,再想个办法接近厂内。我可以通知俄华银行的行长,在明晚他会参加晚会,由行长引荐您便可。”“那就麻烦你了。”
爱德华退出了套间后,王耀立马收起了笑容,转而是满眼的苦闷:“真恶心……”
“什么?”王嘉龙抬头,见他紧蹙着眉头、攥紧了双拳:“一想到要和那种家伙笑脸相逢,就感到十分恶心。这里到处都是那种侵略的空气。”
坐火车前往哈/尔/滨的途中,随处可见的日/本军旗…焕然一新的日语标识……所见所闻令王耀越发的厌恶起那国境以东的邻国以及它的子民。这片土地上,潜伏着贪婪者的垂涎与践踏,就连空气都显得肮脏而廉价。
(4)
“军火是通过海路运至大/连,再从大/连靠铁路抵达了天/津的外围。东/北那一系列行动其实是在混淆视听。”这个消息无论对王耀还是伊万都极具冲击性。王耀在深夜一回到家中就接到了莱维斯的通知,那批军火早已押送至天/津的意/租/界仓库,而伊万则已经抵达天/津,确认了那批军火的安全。
“这么重要的变动为什么没有在出发前来电通知?”
“恐怕是原电报被截获,本国人员才决定改动路线,但是却没能及时通知到北/平方面。”“这太冒险了,不等同于拿同伴的性命做诱饵吗?”“结果来看,障眼法还是成功的,长官说他们综合考察来看,决定从城东…也就是冀/东保安队*那条路进城。”莱维斯不安地搓着手掌心。“伊万在电报里有没有做打算呢?就算伪保安队的确是比起日/军要好对付,但是怎样才能骗过他们通行呢?据我所知数量不少吧?”“所以长官才发报来商量,他希望您能接应他。”
王耀和冀/东保安队的关系向来熟络,每次运货他都会或多或少的经过那条线路。但他不相信冀/东没听到一点关于军火的风声,如果被告知的话一定会严加防范,不能靠人事关系打哈哈就过去了。况且之前他也不过是运输些药品之类的出城,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违禁物品,一旦搜查完全无法解释清楚。
——怎么办呢?要怎样才能骗过日/本人的嗅觉。
王耀飞速运转地脑海中,那位三个小时前才与他不欢而散的金融顾问一闪而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阿尔弗雷德所在的花旗银行的公车与天/津往来时一直走着城东的线路。
王耀心里已经有了办法,这个主意并不稳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要是本田菊赶回了北/平,他们的行动就更加困难了。
王耀连忙伸手拿过眼前的话筒,熟练地拨通了阿尔弗雷德家的号码,话筒中的忙音让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那头接通了,然而那头接电话的人令他始料未及:“喂?请问是哪位?”话筒里传出来的是亚瑟?柯克兰的声音。王耀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笑道:“你好,我找阿尔弗雷德有点事情。”“请问你是……”“我是王耀。柯克兰先生。”“王老板?哦…好的你等一下。”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被阿尔弗雷德接了过去:“喂?你不是说和Hero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吗?”阿尔弗雷德得意洋洋的语气令王耀十分不悦,但他此刻只能是无可奈何地作出一副熟稔的口气:“阿尔,因为你一直提到本田菊,所以我才在餐桌上一时气愤…说下了那样的话。我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呢……别放在心上。”“哈哈,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人不记小人过’,本Hero大人有大量……不过我还是想再和聊一聊……”“阿尔!”“所以呢?你该不会是专程打电话来给我道歉的吧?”那头的阿尔弗雷德用下巴夹紧了话筒,抬起手冲一旁的亚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耀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借花旗银行的运输车一用。”“什么?”阿尔弗雷德对这奇特的要求摸不着头脑。王耀仰起脖子:“伊万现在已经找到那批军火了,准备走你们银行运货时常走的那条线进城,你明白了吗?”“……你的意思是说,要用银行的押运车来运货?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们不是早就搞定了个保安队那边的搜查吗?如果是花旗银行的话,料他们也不好轻易搜查吧?”“嘿!这可是……”“你就说干不干吧。”王耀紧张地捏紧了话筒,屏住呼吸等待着阿尔弗雷德的回答。阿尔弗雷德转头对上亚瑟疑惑的目光,他吞了吞口水,王耀气愤的表情他还记忆犹新。他知道…如果真的参与进来,那么就真如本田菊所说的,被卷入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之中……不过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明哲保身的意思,不然也不会热心地揽下王耀的这份活计了。一不做二不休吧。阿尔弗雷德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他一锤定音:“好。”“两个小时后,东便门街口见。”王耀舒了一口气。
那头挂断电话后,阿尔弗雷德即刻二话不说地冲进了房间,完全忘记了对全程被蒙在鼓里的亚瑟解释一句。
“等下,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是……”“我现在有事要办。”阿尔弗雷德从保险箱里翻出了花旗银行车库的钥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保险箱里的手囘枪也拿了出来并开始装填子弹。亚瑟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有事?少开玩笑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件事情你不会和别人说出去的吧。”阿尔弗雷德答非所问,将手囘枪揣进兜内,若有所思地往外走。亚瑟伸手拉过他的臂膀:“你脑子没病吧?这么晚了……你拿着枪和车库钥匙想干什么?!”阿尔弗雷德握住亚瑟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强行撤下来:“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阿尔弗雷德?F?琼斯!”亚瑟根本拦不住力大无比地阿尔弗雷德。等追出去时,阿尔弗雷德早已不知所踪。
阿尔弗雷德有着设在北/平的花旗银行每一座设施的备份钥匙,这还要得益于他的父亲,只是他没想到这些备份钥匙会派上这样的用场。说实话,他的工作和押运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平日里他也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这次贸然行动,真可谓一时冲动。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唯有硬着头皮去做好这桩事。阿尔弗雷德凭着自己的身份骗过了值班警卫,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块头最大的那种型号开出了车库。他马力全开地驶至东便门,看到了王耀的专车。王耀很快就下车并上了押运车的副驾驶座。阿尔弗雷德震惊地望着他:“你怎么剪头发了?!”眼前的王耀没了那条标志性的马尾辫,一头利落的乌黑短发柔顺地下垂。王耀耸耸肩:“我怕碰上保安队里认识的军官,被认出来就麻烦了。”说着他还把那种土气的鸭舌帽戴到了头顶上。
——就因为这个剪了头发……阿尔弗雷德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确认了伊万的方位吗?”“他在天/津北郊等我们。”阿尔弗雷德做了个深呼吸,活动了下僵硬地脖颈:“……现在几点?”“至少我们要在天亮之前完事。”王耀边举起手腕边说道,手腕上名贵的手表显示此时为凌晨三点。阿尔弗雷德发动引擎、踩下油门,押运车一鼓作气地朝着出城的方向长驱而去。时值凌晨,通行的车辆少之又少,他们途经出城关卡时并没有遭到什么盘问,意料之外地轻松出城。颠簸之中,阿尔弗雷德的蔚蓝双眼在镜片之中晃动着,王耀目不转睛地警觉着窗外的动向。紧绷的神经令阿尔弗雷德竟然奇迹般的克服了那股睡意,他眨着眼,被车灯照亮的路途是看上去是如此的扭曲。行驶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在阿尔弗雷德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建筑。王耀伸手指向夜空中十分醒目的那面红旗:“就是那个驿站!”阿尔弗雷德打着方向盘往驿站的方向拐,在接近其正门时,他眼尖地捕捉到了——那抹赤红,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如此的醒目,于暗色的雪地映衬下越发的动人。一停下车,王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往那个魁梧身影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叫了声:“伊万!”伊万闻声边招着手边走近:“耀!”王耀不顾一切地迈开步伐,张开双囘唇,大口大口地将冰冷的空气吸入胸腔。
——就在他听到伊万的声音时,他控制不住想狂奔的心情。
他们被黑黝黝的杂草与树木包围着,一片柔和的车灯落至周身。四目相对间,他迷醉又沉沦地凝视着伊万眼中的那汪紫罗兰色。伊万的面影正沿着阴暗的檐口与炽热的灯光缥缈浮动。于是他们不由自主又不约而同地向前更进了一步,于是王耀没有躲开他的臂膀、进而展开怀抱,将他拉得更近一些。在收紧的胳臂之间,大衣表面粗糙的布料摩挲着王耀的脸颊,抬眼间,他瞥见伊万的薄唇微微张开,渺然又温柔地冁然一笑。
阿尔弗雷德挂着惶惑的表情走下车时,心中溢满了毫不掩饰的讶异与惊惶。
王耀一定有过一些时刻,远不如本田菊所想——并不是王耀的过错。或许是本田菊的主观拥有着巨大的活力,早已超越了一切显而易见的现实。他以一种创造性的热情一股脑地扎入这常人无法承受住的巨大思念之中,就在这分别的年岁之中,本田菊大概从未真正地抛弃过这份感情。——即使是在美/国他冷漠地拒绝着一切人事交流时。他不断地添砖加瓦,用记忆之中的每一点绚丽的细节加以点缀。任激情与活力徜徉,一个人阴凄的内心所能集聚的情思竟是如此的巨大。
阿尔弗雷德现今看到伊万与王耀相拥之时,他才完全理解了本田菊的偏执是多么的可怕。
他若是知道的话,会是怎样的表情呢?难以想象。
伊万伸出手去抓住王耀的手。王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他听了就更投入地转向他。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想,最使本田菊入迷说不定是王耀那温柔平和的声音,但那却是无论怎样他都无可企及的了。
阿尔弗雷德略微烦躁地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他们能耗多久。王耀抬起头来瞥了阿尔弗雷德一眼,伸出了手。伊万头都不动一下,此刻压根儿不认识他了。阿尔弗雷德又看了他俩一眼,他们仿佛远在天涯,沉浸在强烈的感情之中。
——王耀看样子已经把本田菊的事忘了。
阿尔弗雷德随即背过身,走到呼啸的寒风中去,留下他们二人在一起。
*冀/东保安队。指伪政/权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下属的保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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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忘记了在章前提醒……不,什么都别提醒了。就是露熊大胜利、菊花大失败的节奏吧(口胡,不会是这种奇怪的走向了)
1.要和露熊说再见了吗?(深沉脸)(后面一章是露中专场吧,虽然这一章也……
2.心碎的菊花终于要彻底心碎了。
3.湾湾的作死还没作完呢
4.H-ero的作用终于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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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一个错误行为的妙处
(1)
“这次你在东/北捅出的篓子简直就是丢特高课的脸。让他们就这样把军火拿到手了,俘虏也被救走了。你自愿来到中/国,然而却一事无成,你的父亲对你十分失望。”
本田菊走出田代中将的办公室,一面把手中的“家书”——实际上就是一通责骂揉成一团,一面加快步伐。迈出这座充斥着惺惺作态与繁文缛节的司令部,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刚灰溜溜地赶回北/平便马上被叫去一通斥责,还附带父亲义愤填膺的家书。现在,本田菊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一静。但不巧的是,刚出司令部的楼,后方田代中将的副官便追了出来:
“本田大尉,这里有一些人事安排,还有中将命您后天去办件事情。”
“什么事?”本田菊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副官把一份文书递给本田菊,又从口袋中掏出钢笔呈到本田菊眼前:
“您作为神奈川日高准尉的直属上司,他的阵亡荣誉表彰许可需要由您批准。”
本田菊把双唇抿成一条缝,流畅地签了字,心中五味陈杂。毕竟神奈川是从一高就开始跟随他的人,虽然本田菊心中没有“同伴”这种概念,但这样意料之外的死亡也是他未曾料到的。到底该悲痛还是不痛不痒?本田菊不清楚,他心里的某一块隐约地不舒服起来。
“就这个事情吗?”
“还有,本田大尉的新任副官将在明天上午到任,是从哈/尔/滨调派过来的。说起来也是您的同窗呢。”
“谁?”
“小野九州中尉,不知您是否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