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布袋戏同人)【殢师】竹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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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铁。”

    “那杯子里面呢?”

    “也是铁。”

    “为什么要把这一堆分开?”

    无衣停下手,耐心地解释说,“这堆是赩矿,是慈光之塔最劣等的铁,它自己不能炼成,而且会吐出铁涎来,使得它周遭的铁生锈腐蚀,所以要把它单独分开。”

    殢无伤脸色变了,“一样都是铁,为什么要有分别?”

    无衣惊讶地看着投向自己的目光,他第一次看到这人脸上有情绪的波动。

    签账单时,殢无伤看着自己的字。

    他从渎生暗地里出来的时候,是文盲,连学也上不了。

    即鹿就拉着他,欢呼雀跃地说,“我来教你写字。”说着,在白纸上写下“殢无伤”三个大字,把笔一扔,“照着写,写上十张纸你就会了。”然后人就冲出去玩儿去了。

    无衣下学回来,看到妹妹在院子里疯,劝了半天,“外面太阳大,进屋子玩吧?”“你身体不好,别累着了。”“要不要喝银耳汤,我去煮,不过你要先回房。”“你捡的那孩子在做什么,怎么不陪着人家?”

    威逼利诱无果,无衣的口才对着即鹿,一向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一进门,他就看到殢无伤坐在小板凳上,拿着笔,一笔一划地“临摹”着即鹿留给他的三个字。

    乘着慕容情跟凝渊吵起来的时候,无衣师尹出去透了口气,跟着出来的还有拂樱斋主凯旋侯。

    两人交换了一个万分无奈的眼神。

    “咒世主明明就很正常……”无衣师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都有些怀念那个老光头了。

    凯旋侯只有叹息,“小的时候,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自从过了青春期,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他说的那些歪理,大人都不信,寒烟翠却当真过,差点惹出人命来,主发现后,就再也不让小翠接近他了。”

    无衣师尹想起在薄情馆里见到的小姑娘,长相和凝渊有七八分的相像,荏弱纤细,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

    当他进去的时候,她被惊着似的跳了起来,整个人往慕容情身后躲,一边喊着,“爹爹、爹爹……我不嫁,我不嫁给他……他是我哥哥……爹爹救我…………女儿错了,女儿听话……我、我马上嫁去杀戮碎岛…………爹爹……爹爹救我……走、走开…………”

    凯旋侯又叹了口气,“你拿除掉凝渊换素还真帮你解决掉戢武王,这桩生意还真不划算。”

    无衣师尹微微笑了,“慈光之塔之救赎对火宅佛狱之异数,加上战无不胜凯旋侯帮衬,无衣自认此事有七八分的胜算,另外,素还真并没有答应我帮我解决掉戢武王,他只是说会帮忙化消戟武与我之间的仇恨。”

    凯旋侯挑眉,“这么天真?看来枫岫口中那位狠辣无情的无衣师尹,也学着圆融处世了。”

    无衣师尹不置可否。

    枫岫在背后嚼他什么舌根,他多半心里有数。

    当初在慈光之塔时,枫岫就对他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

    枫岫说,“你越来越像老师了,这不是个好兆头,俗话说‘得不到他,就变成他。’但你也不能变得太像了!”

    无衣纳闷了,“这是哪里的俗话?好友,不要把我和老师的关系蓄意复杂化嘛!”

    枫岫摇着扇子,“这可不是我恶意渲染,你真的没觉得不妥吗?我已经收到好几封出版社要求以你和老师为原型创作话本的信函了。”

    无衣黑线,“枫岫,上班时间写小说捞外快的事我都替你瞒了,你可别过河拆桥。”

    “哎呀呀,我怎么会呢?”枫岫很心虚地用扇子遮住了脸。“我都给他们回‘楔子不写师生恋的文’,嗯,等一等,”他紧张地问,“你和殢无伤算师生吗?”

    无衣师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枫岫成功引开了好友的注意力,在心中比了个V字,接着摇着扇子开始八卦,“所以说啊,你跟你妹妹真是一点也不像!”

    无衣简直要捂着胸口,后退三步,“我怎么能够和她像?”

    那样殢无伤就真的再也不会分清了。

    枫岫接着说,“你看,一个人,只有像即鹿那样无惧无畏,勇敢付出,不计后果,才有可能获得别人一丝拉的回应啊!毕竟你算计的时候,对方又何尝不是在算计呢?总是在计较自己的得失,怕付出了得不到回应,进一步,退三步,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的心意?”

    无衣抬起头,眼里有算计、有惊疑、有紧张,全然和无惧无畏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留在我身边,一直都是为了即鹿,我为什么要付出去给他看笑话?”

    枫岫只好叹口气,“爱情啊,只属于真正的勇敢者。”

    这番高论的发表者,后来遇到了某人,回首往昔,心中忍不住大骂,但是拂樱你这货未免勇敢得太过头了一点吧!!无论是深夜来到他房间“裸裎”相见,还是拿着剑刺向他的手臂时,那张粉白俊秀的脸上都不曾露出一丝迟疑胆怯。

    殢无伤带着即鹿第一次爬上后山山顶时,看着下面的风景,即鹿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哥哥没来。”

    殢无伤望着她。

    即鹿叹了口气,她平时看起来小,只有这个时候,看着比无衣还要像大人。

    她说,“我哥哥心眼小,心思密,我总觉得他高兴的时候少,不高兴的时候多。”她看着殢无伤,“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殢无伤点了点头。

    即鹿立刻就忧愁了起来,拉着他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哥哥很好的,他每天要上学,还要照顾我,很辛苦的,你不要和他闹别扭,他其实是很善良的人。”

    殢无伤望着她,“他作假。”

    即鹿松了手,忧郁地远眺,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他们家的房顶。

    “大人的事,你不懂的。”她说,“无伤,我的哥哥,习惯从低处仰视高处的那个人,其实别人不一定要他仰视的,有的人不值得他仰视。无伤,我们把他带到这里来看一看吧,也叫他尝尝俯视的滋味,我想他一定会很喜欢的!”她嬉笑着,慢慢的就把这事给忘了。

    无衣师尹打电话回来说,不过来吃晚饭了。

    殢无伤“哦”了一身,转身把做好的鱼倒进垃圾桶。

    无衣师尹的手艺不错,但只能说是家里没人做饭,不得已逼出来的;而殢无伤的手艺则相当了得,是为即鹿学的。

    刚刚住进无衣家的那段时间,大概是被看出了心思,殢无伤没事就会被枫岫和无衣拿来调侃。

    比如说“妹夫”这个称号,就是枫岫叫出来的。

    即鹿在的时候,无衣会阻止一下,如果只有他们三人,无衣就当做没听到。

    殢无伤从来没觉得自己在无衣眼中是特别的。

    因为无衣表现得很明显,比如说天气冷了,无衣就会伸手摸摸即鹿的衣服,笑着说,“冻死你没钱买棺材。”

    对他,就是先笑,再说,“前两天打扫房间时,翻出一件以前的棉衣,现在穿也小了,扔了可惜,你要不要试试呢?要是不暖和,我们再买新的,好不好?”

    殢无伤接过他手上那件奶牛斑纹,毛茸茸的大衣,一声不吭地套上,走远。

    无衣说,这么久了,他看我的眼神还像第一次那样,如同野兽般警惕的样子。

    即鹿拿这话去问殢无伤,殢无伤冷冷地答道,他也不曾改变过,为何要我回应?

    这个时候,即鹿只有无奈地说,你们男人,怎么就爱斤斤计较啊?

    这是她那时唯一不能明白的事。

    学校午休的时候,殢无伤抓着眼镜盒子,倚着窗口,眺望隔壁的高中教学楼。

    比他高了几个年级的即鹿过来,看他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用笔盒敲了他一下。“你每天都这么看,却从来不跟他讲?”

    殢无伤回过头来问,“讲什么?”

    即鹿白了他一眼,“你说你这人奇不奇怪,前几天还说讨厌他,现在怎么就喜欢上了?”

    殢无伤说,“初次见他时,他嘴角噙着暖笑,眼中却是藏着摸不透的冷漠。我知道他想利用我,但,我能出渎生暗地,是拜他所赐。这份恩情,注定背负一生。”

    即鹿小心翼翼地说,“我可没这么想,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吧,你的人生有你该走的路,只要不违背本心,做什么都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