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布袋戏同人)【殢师】竹本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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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殢无伤握着手中黑白色的晶石,握得流出血来。

    撒手慈悲手中握着一件紫色的血衣,正是刚刚从他房间中走出去时穿的那件。

    那时候他正生着气,疾走时带起的风将下摆扬起,露出里头暗金色的内衬。

    殢无伤提着剑,向无衣师尹的仇人杀去,他本身就是一把剑。

    无衣师尹将人从渎生暗地带出来后,就发现了这一点。他故意在即鹿面前说些政界仇杀之类的事,果然她听了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几天,殢无伤就去武道馆学剑去了。

    无衣下学回来看到殢无伤拿着一根树枝在练剑,心中很高兴。

    也折下一根杨柳枝来,说:“无伤,我们比划比划!”

    殢无伤默不作声地过来,被练了五年剑的无衣一招拿下。

    无衣很开心地指点他这里姿势不对,那里出剑慢了,然后下厨煮饭。

    三天后,他再指点殢无伤的时候,被拿下的却是自己。

    殢无伤抬眼看了看他,觉得他不像三天前那么高兴。

    那天晚上,桌上的菜色特别的好,即鹿吃得狼吞虎咽的。

    无衣罕见地没去管她,很谄媚地围着殢无伤打转,“好吃吗?”“咸不咸?”“淡不淡?”“多喝点鱼汤,练武比较辛苦。”“即鹿你好歹给人家留点……”即鹿仰脸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殢无伤把最后一块排骨还给了即鹿。

    无衣只好叹气。

    第二天,即鹿带着殢无伤去参加入学考试。结果到了才发现殢无伤不会写字。

    即鹿只好拉着他的手往回走,路过操场时,一群学生都围成一圈大声喧哗。

    即鹿在人声中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名字,拉着殢无伤钻了进去。

    即鹿看到哥哥的老师站在圈边,笑眯眯地看着圈中的两个学生比试着。

    无衣的出招不慢,力道却太弱,不知顺势而行,很快要败在枫岫的剑下。

    殢无伤看着他满头大汗,瘦小的身躯几乎指挥不动手中的剑,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眼中先是一惊,接着就是怨怼。

    殢无伤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无衣手中的竹剑终于被打飞了。

    殢无伤心中评论着,某处出剑太弱,某处用力不当,剑魄不差,用心不专。

    比试完的无衣垂着头去捡起剑,和枫岫一起到老师跟前。

    老师笑眯眯地摸了摸枫岫的脑袋,再对无衣说了两句话。

    殢无伤看着那人的头在老师的絮叨细语中低下去、再低下去,红得不能再红,眼中分明有嫉妒、有不安、有钦羡,水汪汪的要滴下泪来,巴巴地望着枫岫跟老师并排走在前面,再踩着他们的影子跟上去,非常可怜的样子。

    一点也不像他在月下见到的那个少年。

    即鹿小声地喊了一声哥哥,无衣连头都没回。

    即鹿咬了咬嘴唇,被殢无伤的拇指拨开了。

    “惨了,”她说,“你昨天怎么不教教哥哥呢?今天是他的体育考试啊。”

    殢无伤说,“为什么要教?”

    即鹿解释说,“哥哥剑术最差了,他昨天做了那么多菜,就是看你剑术好,能不能教教他,你怎么不教呢?”

    殢无伤很为难,“他没说。”

    即鹿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他怎么会说?他总是不说,何况你还比他小这么多岁,他怎么好意思说?可惜你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殢无伤想,这人真怪,明明想要,为什么不说?说了自己未必不教,毕竟他是即鹿的哥哥。他想,要去猜他心中的意思,真难!

    他跟在即鹿的身后,亦步亦趋地回家。

    回家后的即鹿说,“我来教你写字。”

    然后她就出去玩了。

    下了学的无衣进来,看了看他的字,手把手地教他。

    殢无伤窝在他怀里,听着耳边少年温柔绵软的仔细教导,他手指握着自己的,修长白皙、细润光洁,分明不是擅长持剑的手。殢无伤心里有些内疚,他想,下一回,这人不说,也要用力猜猜他的心思。

    他想,要是他总能猜中,这人是不是永远都是是月下温柔美好的样子?

    殢无伤从来没想过还要猜他这样的心思!

    殢无伤拿着长生锁去质问无衣师尹时,无衣说,“慈光之塔常年无雪,想必是她魂灵感应,传讯给你,”他把长生锁拿在手里看了看,“她将此物留给你,是希望你能够代替她,好好活下去。”

    殢无伤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把长生锁从他手中拿回来。他想,为什么你我明明伤的都是同样的心,却连一句实话都说不出来?

    殢无伤说,“看在你传道授业的份上,我跟你约定,只要墨剑不败,就保你性命。”

    他看着无衣师尹心虚的眼睛,如果保护不了这个人,就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吧!

    飙车的殢无伤想,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

    他到地方的时候,现场已是一片废墟,凝渊站在正中央,手里拿着一只香斗,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了殢无伤一眼。

    银发剑客挟风雪而来,剑未至,意先行,凝渊堪堪避开凌厉的剑锋,手中一空,紫色物品已易主。

    凝渊看着那人,握着遗物呆立半晌,突然如痴如癫、半悲半怒地狂笑了出来,“你骗我!你骗我!!”他把香斗按进怀中,左手握上剑锋一抹,鲜血顺着剑身淋漓淌下,四周的景物骤然一变,如水墨一般失去了颜色。

    凝渊冷静地面对殢无伤惊人的造诣,心想,这人的剑术跟剑之初不相上下,只是……他托着下巴,轻松躲过殢无伤的一记横劈,比剑之初好玩多了~

    凝渊说:“你本身剑锋冰冷,剑意空旷弗远无际,本应毫无破绽,现在却多了一股庞大不能抑制的怒意,”他闪身躲过墨剑,水墨在周遭晕开,“为什么呢?因为我杀了他吗?”他扶着羊角想了想,“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殢无伤眼中一黯,出招更加迅疾,剑尖染上了对方的鲜血,但那人眼中却毫不在乎,反而满是惬意。

    凝渊终于抽出勾芒,架住砍过来的剑,“人死了,就要开始学着多想想他的坏处,这样才不会令自己过分伤心。愈是深爱的人,就愈该如此,因为只有你最想得到的人才会最招致最深的怨恨,你想想,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有时候会不说你想听的话、不做你希望他去做的事,永远不像是你想去深爱的那个人?”

    青年剑客暗红色的眼中一凛,墨剑锵然而裂,终末之境随之消散。

    凝渊暂时收回剑,俯视着已露出败象的青年,“啧啧啧,人自以为是博大的爱,永远都隐藏不了自私偏执的本质,你心中的幻象,不会因为肉体的消亡而化为泡影,只要你还记着他,他就像还活着一样,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不断淡忘掉他身上令你厌恶的部分,只记得美好光明的一面,变得越来越像你想去深爱的神像。你看,我帮助你消灭了尘世中这个带有瑕疵的赝品,如何?不要太感激我哦!哈哈哈。”

    “你、杀了他?”殢无伤继续握着断剑,血不停地从指间汩汩涌出。

    凝渊仍旧不知死活地卷着额发,“是啊。”

    殢无伤提起被他的血黏合的墨剑,“那我就要杀了你!”风雪再次在他周身飘拂,扬起冷冷杀意,“我对他之承诺,永远不假!”

    不及凝渊反应,殢无伤一剑刺出,不偏不倚正中左肩旧疾处。

    凝渊拧身撤出,向着赤睛驻守之处逃去,那个家伙,不叫他他是决不会主动出来的!

    身后妖后、末世圣传人马已至,易子娘快枪上手,一枪射出,子弹擦着凝渊的身畔飞去。

    凝渊想,被算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无衣师尹此刻坐在他们打架现场的一口废井之下,手中紧紧握着殢无伤在打斗时无意掉进来的盒子。

    殢无伤从来不离身,贴在胸口的小盒——他曾以为那里装的是即鹿的长生锁。